“怎麽回事?”
林辰的靈識突然察覺到,書房外面圍了好一圈人。
他這時候才想了起來,自己抛出去的禁制,隻能封住洩露的靈氣波動,并不能将這強烈的震動平息下去。
被這震動所驚動,常府的家丁丫鬟們都跑了出來,這平日裏老爺用來看書的書房,怎麽大白天震動不停。
好在常老财及時出現了,他慌慌張張地将那些好事的丫鬟下人全部斥退。
然後常老财深深地看了這還在震動的書房一眼,轉身離開了。
“常萬春給的常老财一家人找的宅院,還真是堅固啊。”
林辰看着半空中已然成型的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輕聲感歎道:“一百多道劍氣,居然要費這麽大的力氣,才能打造出這柄劍。”
似乎是消耗了很多精力,三足鎮魂鼎的器靈有些疲憊地解釋道:“主人,你是有所不知,這種将大量同樣屬性的劍氣歸納道一起,再塑形,這樣的過程,無異是将劍氣的威力提高了數十倍之多。”
林辰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内,雖然在鬥法中,敵人是不會給自己這麽多時間來“鑄造”這樣威力強大的“劍氣之劍”,但現在自己卻可以先準備一些。
這般不亞于普通金丹修士全力一擊的“劍氣之劍”,林辰當然不敢空手去接,他讓器靈代爲控制,将其投入到還在半空中漂浮的《四維志》上。
隻聽得一聲龍吟般的低吼響過,《四維志》封面上的那些金色光點彙聚到一起,逐漸形成了一根柱子形狀的圖畫。
而這根柱子,才占據了整個封面的四分之一。
終于有點眉目了!
林辰心中大喜,他連忙讓三足鎮魂鼎趁熱打鐵,又做出了三把同樣威力的“劍氣之氣”,再一一投入其中。
終于,當《四維志》再也不能容納更多的劍氣之後,這本老劉頭幾乎賭上自己一生換來的上古殘卷,終于在林辰手中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原本黃色的封面上面,陡然出現了四根金色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面,都雕刻有繁複的花紋。
每根柱子頂端,都有着一隻金色五爪巨龍盤旋在上面,而每根巨龍的頭頂上,都刻有一個古篆體的大字。
“禮、義、廉、恥。”
林辰緩緩地讀出這四個字,心中卻是無比的震撼,訝然自語道:“這龍族乃是天地之間最爲尊貴的種族,這寫出《四維志》的人,怎敢抓來四條巨龍,然後再額頭上刻字,這實在是太大膽了!”
三足鎮魂鼎的器靈剛剛幾乎是耗盡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幫助林辰“鑄造”“劍氣之劍”,這時候隻能有氣無力地說道:“主人,這樣的人并不是不存在的,在上古時候,有些強大的修士,可以入五洋、上九天,抓捕龍鳳一族當自己的坐騎仆役,由此可以看出,這《四維志》的主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存在!”
林辰将封面翻開,之間得原本也是泛黃光滑的封面後面,此時出現了一篇用蠅頭小篆寫就的功法。
他輕聲讀了出來:“四維……禮義廉恥,國之四維……”
……
王城西面的城樓之上,吳德站在一個垛台邊上,目光投向遠處起伏不定的山丘。
自從前幾日江延将他找到火藤峰之後,自己可以明顯地察覺到,在暗處,已經有好幾雙眼睛将自己牢牢盯住了。
那是在林辰剛潛回王城的那天,火藤峰上,府老江延的洞府之中。
“快走!”
吳德被小平頭又推又搡,押到了江延面前。
“蠢貨!我是讓你帶吳德來,沒有讓你押解他過來!”
江延伸手就是一巴掌,勁力隔空打在小平頭臉上。
小平頭跪倒在地,捂着臉解釋道:“徒兒也不想這樣辦,可那西面城樓上盡是威遠軍的人,他們說了,若沒有公家理由,一切私人的調撥他們都可以無視。後來我急中生智,借用師傅您的名号,才将吳德帶了過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江延撫摸着自己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喝道:“從今天起,你就去後山執勤吧,别在我面前出現了。”
見到江延一副暴怒的樣子,小平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吳德深吸了一口氣,欠身行了個禮道:“不知府老叫我前來,有何要事?現西面敵情有變,晚輩還急着回去固防呢!”
江延尴尬地笑了笑,“吳德啊,你可知道,林辰府老回城的時候,可和你說過一些什麽話,或是交代了什麽事?”
“不知道。”
吳德露出一副“早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神情,他轉出一副回憶的樣子,然後翻了翻白眼,爽快地吐出三個字。
“吳德!”江延加重了自己的語氣,“現在林辰府老犯下了滔天的罪行,現在各方都在通緝他。”
說完他靠近了吳德兩步,用一種誘惑的語氣低聲勸道:“如果你能告訴我,他現在人在何處,我就能幫到你們。”
吳德看着江延越來越近的老臉,退後了一步,緊接着問道:“府老,您可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我聽說我那林師弟都将你打傷了,您還這麽要護着他?”
江延仰頭歎了口氣,道:“哎,誰讓我們是同門呢。林辰府老天資卓越,是我們古藤學府日後元嬰修士的後備軍,我又怎麽忍心在這危難關頭還不幫他呢?”
“好吧,府老您說得合情合理,但是我确實是不知道林辰接下來的動向啊。”
吳德點了點頭,他似乎被江延說服。
江延兩眼頓時紅了起來,他右手按在腰間懸挂的長劍劍柄上,左手重重地搭在吳德的肩膀之上,他面容嚴肅地對吳德厲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好,吳德心裏咯噔一聲,他最害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吳德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記得林師弟曾經對我說過,他如果有什麽消息,會回西方城樓附近找我的。”
江延在心中長籲了一口氣,自己不惜放下面子,終于将林辰接下來的動向套到了,這也就足夠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吳德可以退下了。
吳德行了個大禮,躬身退了下去。
吳德擦了下額頭突然冒出的冷汗,他可以感覺到,剛剛江延那氣急敗壞的神态之下,眸子中掩藏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瘋狂。
那一刻,平日裏人前人後都是一副溫文爾雅樣子的江延,似乎就要将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林師弟啊林師弟。”
吳德在心中祈禱道:“你可要小心了,我老吳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
自從林辰回到王城之後,氣氛越來越詭異,吳德隻好在心裏默默地爲自己和林辰祈福。
……
“妙啊!”
林辰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高興地喊道:“這上古修士所書寫的《四維志》,簡直是一篇絕妙的功法,大道至簡,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見得自己主人心情大好,三足鎮魂鼎的器靈也興奮地說道:“主人,你現在身體已經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大可以走出這個逼仄的院子,去找那常萬春算算舊賬了。”
“常萬春麽……”
林辰回想起從魏顯耀嘴裏得知的情報,憤恨地說道:“這個給我定下罪名的老東西,我一定會讓他知道我的厲害的……”
“林辰,出來吧,你要找的老東西,就在門外!”
林辰聽得這熟悉的聲音,心中大駭,他伸手一拔,無影劍已經握在手中,黑坨更是一馬當先,撞開了房門。
書房外,常萬春負手站在草叢中,他看着慌張跑出來的林辰,淡淡地說道:“現在我就在你面前,可以讓我嘗嘗你的厲害了嗎?”
穩住,林辰在心裏告誡自己,對面的常萬春隻不過是個重傷初愈的元嬰期修士而已,又不是魏王爺那等貨真價實的高手。
“難得常供奉你這麽有耐心,我一開始還以爲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要來呢。”
林辰氣定神閑地說道:“沒想到,過了這三四天你才過來,真是讓人驚訝……”
常萬春雙手從背後放下,冷哼着道:“你也倒是機靈,不知道生死爲何物,居然跑到了我常府的地盤上來,不怕我現在就抓你回去嗎?”
“常供奉這話說得就不近人情了。”
林辰将無影劍橫在身前,坦然回答道:“我之前在常家莊好歹也算救過常老财一家人的性命,還爲了你們常家的那點破事,和蘇家徹底得罪上了,就沖這點恩情,難道我不能在你常府養養傷,盤桓兩日嗎?”
常萬春冷哼一聲,他也不想和林辰做過多的言語,左手一拍儲物袋,一道足足有一丈長的黑色長鞭出現在他手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常供奉你的病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吧。”
林辰自信地說道:“也就說,現在我面對的,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