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徐鑄乾根本沒有打算在此時幫助林辰掩蓋事實,還是說方向識破了他的謊言,對于林辰來說,都是一場滅頂之災。
剛剛方向輕而易舉地将那不下于金丹後期的四首毒蛟擊殺,可以預見,在如此不過百多步的距離,如果此人突然暴起,自己肯定不是一合之敵。
現在隻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徐鑄乾身上了。
過了一小會兒,徐鑄乾就打手勢讓林辰飛了上去。
距離隻有幾步之遠,林辰現在才有機會細細地打量下這個搖光門下修爲排行頂尖的大師兄方向了。
隻見得此人身後背着一柄通體漆黑的長矛,這根長矛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如果說非要有的話,那隻能說長矛的矛尖之上若有若無地亮着一絲光芒。
此人還生的虎背熊腰,身長一丈有餘,在林辰所認識的修士中,算是長得特别健壯的了。
可是就這一副猛士的身形之下,他的兩隻細長的眼睛中時不時地迸發一點亮光,像是充滿了睿智。
林辰總能察覺到他的眼神中對自己透露着深深的不信任。
“你就是林辰?”
剛和徐鑄乾結束了交談的方向,拍了拍徐鑄乾的肩膀道:“你雖然是擅自行動,但是也算是爲師門考慮,也破除了右一門的禁制,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接着他将頭轉向林辰道:“至于你,林道友,雖然你雲龍派的修士,但是在這次行動中,協助我九曜門打開了一道内府的大門,也算是将功抵過吧。”
言語到此,方向忽然向一邊招了招手。
一名精瘦的九曜門修士上前幾步,站在方向身邊問道:“大師兄,有何吩咐?”
“趙林,你負責護衛徐師弟和這位林道友。”
方向淡然地看了這名叫趙林的金丹期修士,囑咐道:“現在大家都進入到了這内府之中,如果不到内府中央找到控制禁制的核心,那我們都走不出去,不過以你的身手,護衛徐師弟和林道友應該綽綽有餘。”
趙林一隻手按在插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一道刀疤,嚴肅地說道:“請大師兄放心,我一定将此事辦妥!”
林辰就當自己沒有注意到剛剛方向在護衛兩個字特别加重的語氣,抱拳拱手道:“多謝方道友厚愛,這份恩情在下一定銘記在心!”
“我早就和師尊說過,既然兩派精誠合作,就不要弄這些你來我往的卧底。”
方向目光投向遠處,似乎是在輕聲抱怨道:“區區紫府後期的卧底,又能幹什麽呢?”
林辰的眼光瞥到了站在方向身後的徐鑄乾,徐鑄乾則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告訴林辰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林辰給徐鑄乾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不遠處幾名修士麻利地将方向斬獲的蛟首處理完畢,其中一人拎着還帶着幾點血迹的儲物袋交給方向,并道:“大師兄,四首毒蛟已經處理完畢,請問大師兄下一步的指示是什麽?”
方向收起了儲物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份地圖,展開後估摸了一下方位,道:“這五丘沼澤周邊的五座山峰上都有禁制,剛剛破除一座山峰上的禁制就讓我們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所以我們下一步繞道葬花林,然後前去終南内府煉制丹藥的地方撞撞機緣。”
“可是大師兄!”
那遞過四首毒蛟内丹的修士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那五座山峰背後就是戒律堂,戒律堂離内府中心更近一點,大師兄何必舍近求遠,再說,您不是給師尊發了秘音符了嗎?”
林辰身爲外人,根本沒有任何發言權,他打量了下還握在方向手中的地圖,發現這地圖居然比徐鑄乾從他堂兄那兒偷來的地圖還要大。
說明這份地圖的完整程度更是在徐鑄機的地圖之上,這足以佐證徐鑄乾告訴他的,這次探險,是有人在背後精心組織的。
方向點了點頭,道:“的确,蘇桐說的很對,秘音符一發出,想必現在師尊已經派人趕過來了,但是那左三門的禁制那兒,我們又折損了三分之一的師兄弟才勉強通過,縱然是師尊親自帶隊,他老人家要完全破除左三門的禁制,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們如果就在這兒一邊休整,一邊等着師尊的援助,估計等那時候,雲龍派早就到達内府中心了!”
“所以,我們必須行動起來,即使是繞遠路!”
方向卷起了地圖,朝前揮手道:“所有人快點集合,我們前去葬花林。”
徐鑄乾小聲地說道:“大師兄,那葬花林中有可怕的修士魂魄在駐守……”
隻是他聲音說道後面越來越小,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了。
“難道你覺得我們大師兄還不如一個修士魂魄嗎?”
站在一旁的趙林用一種教訓晚輩的語氣說道:“徐鑄乾啊徐鑄乾,你的膽子還真就螞蟻那般小啊!哈哈哈……”
跟着,趙林推了下林辰道:“那個雲龍派的間諜,還等什麽,快點走啊,還等道爺我擡着你去葬花林?”
林辰和徐鑄乾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面露苦笑,心中多少有些郁悶。
這個方向,果然是出身名門大派的頂尖修士,脾氣眼界和自己的修爲成正比,連自己手下的師弟們,都一個個傲氣逼人的樣子。
……
右一門外,埋伏了許久的徐鑄機有點感覺不對勁了。
這右一門外實在是太安靜了,雖然這裏是内外府的交界處,但是也被終南一脈用力改造過,别院之中都是一副鳥語花香,怎麽到了這植被蔥郁的小山丘,就跟來到了亂墳崗一般呢?
一陣冷風吹來,縱然是金丹期修爲的徐鑄機也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不對?”
徐鑄機朝着身後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禁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以我的肉身,應該早已不會産生這些肉身凡胎才會有的感覺了,怎麽剛剛那道冷風讓我感覺如此奇怪?”
事實證明,徐鑄機的潛意識是正确的,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每一個埋伏着的九曜門修士身後。
“困!”
九曜門修士身後傳來一聲輕叱,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隻覺得自己下半身一陣麻木,緊接着整個人都徹底失去了知覺,像是被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徐鑄機修爲最高,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根源。
“所有人快向着自己腳下的影子發動攻擊,這是鬼修的地鬼縛影術!”
言罷,他雙手一翻,一道小指粗細的星光打在自己腳下,隻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自己腳下的黑影化作一縷烏煙飛上半空消散不見。
他身旁的那些修爲不高的九曜門修士可就沒有他那麽好運了,一道道發出慘叫着的鬼頭鎖定了他們,眨眼間就打到他們身上。
那有紋器防禦的還好,沒有及時抛出紋器的九曜門弟子,就隻好靠着自己身上的那層薄薄的護身靈紋光罩去抵擋。
徐鑄機看着自己朝夕相伴的師弟們一個個倒下,氣得肺都要炸裂了,他對着身後大吼道:“到底是哪路鬼修在我九曜門的地盤上作祟!速速出來,饒你們不死!”
“喲,什麽時候,九曜門也成了那山賊一般,劃地爲王了?”
一道飄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徐鑄機雙手一揮,身後張開一朵用功力幻化成的星河,無數星光從其中噴射而出,将自己面前的幾塊可以躲人的大石頭炸得粉碎。
“不錯啊,你這《星河訣》煉得爐火純青,想必是九曜門的那九個老頭兒的親傳弟子咯?”
可惜徐鑄機的這試探性攻擊還是沒有将那飄忽的聲音給炸出來,很快那聲音又在他身邊響起。
“不錯,在下乃是九曜門搖光長老座下二弟子,還請前輩出來見一面!”
徐鑄機聽對方語氣,頓時皺了皺眉頭,自己的言語也客氣了許多。
“高擡了,我可不是你的什麽前輩!”
一朵黑雲從半空中突然墜落,幾名衣着奇怪的鬼修從其中走了出來。
當頭一位,似乎是縱欲過度一樣面容蒼白,整張臉上毫無血絲,隻有那眉心的一顆紅色的痣特别搶眼,在白色的面龐上似乎有生命一般地跳動。
這面容詭異的修士向前跨出一步,對面的徐鑄機隻覺得自己的心頭随着這修士的一步跨出,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
“元嬰初期!”
徐鑄機心中一驚,道:“像你這麽強橫的還和我一輩的鬼修,我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不知道是自然的。”
那元嬰初期的鬼修兩眼一眯,淡然說道:“我乃冷鋒,現任鬼王城大統領一職。”
鬼王城!
雖是沒有聽說過冷鋒此人,可徐鑄機對于鬼王城這個地名可是多有耳聞,那可是當今世上鬼修的一大聚集地,端木皇朝曾多次有意剿滅這鬼修的城池,可是都因爲種種變故最後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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