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東面是妖獸和魔修的混合包圍地段,所以這裏的守衛警戒極爲松懈。
雖然繞了遠路,但是也足以保證了夜襲隊伍的安全性。
除了十七王子号召來的修士,他又從威遠軍中選出了二十名紫府後期的精銳軍士,再加上江時、江标和江延三名有着雲澤王室血脈的府老,一共四十名修士。
這是雲澤王室對魔修發動的第一場反擊,所以足足派出了四名金丹修士。
一路上所有人都極力隐匿住自己的氣息,不讓敵人有所察覺。
林辰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捅了自己一下,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江禾兒。
江禾兒低聲說道:“那個……林師兄,你昨天在城牆上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好好答謝你呢!”
“師妹你實在是太客氣了。”
林辰擺了擺手,輕松道:“我隻不過是恰好路過那裏,舉手之勞罷了。”
也許是聽到林辰稱呼自己爲師妹,江禾兒微微有點失望,卻還是紅着小臉說道:“之前在軍帳之中,我十七王兄都是胡言亂語的……”
江禾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走前前面帶隊的江标府老一路小跑過來,他輕拍了下林辰,道:“快點去前面,十七王子找你商量點事。”
看着江标認真的樣子,林辰也顧不得江禾兒将話說完,使出流影步趕到前頭。
十七王子身邊站着林辰的老熟人——江延府老,這位向來智珠在握的府老這次卻皺緊了眉頭,他摸着自己下巴的短胡子,沉聲說道:“這交橫雖然在魔修的陣營裏面修爲算是最弱,但是他特别擅長一手黑煙遁法,可以在瞬息之間遠遁十餘裏之遠。”
十七王子捏着手中的一枚玉簡道:“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悄無聲息地幹掉他或者纏住他嗎?”
“很難。”
江延思索了一會兒,道:“就算我們能夠集中四名金丹修士全力一擊,也隻有九成的把握能幹掉他。”
“那剩下來的一成呢?”
十七王子将玉簡扔給了剛剛就位的林辰,他轉過頭來,對林辰說道:“我向來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看完這枚斥候交過來的玉簡,然後給我答複。”
林辰見事态嚴重,也不好推辭,他将玉簡貼在自己的眉心。
一張刻畫在玉簡裏面的魔修營地布防圖顯示在他的腦海之中,雖然這張布防圖隻能大概看出魔修營地的前半部分,但是林辰依舊可以看出魔修主帥在警戒上的小心謹慎。
光是大門處,就坐落着兩座由金丹期魔修率領的警戒小隊。
更爲要命的是,在距離大營八裏路左右的地方,還有一隻三十人的魔修戒哨。
在這處用紅色标示标記的戒哨上,寫着交橫、黑煙遁法一行字。
交橫此人林辰是知道的,在上次接應鎮北軍突圍的時候,他就遠遠地看過此人。
雖然沒有交手,但是林辰知道,此人既然能派來鎮守陣法,就一定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隻不過,區區金丹初期的魔修,林辰還沒怎麽放在眼裏。
“給我半柱香的時間,我一定能擊殺這交橫!”
見林辰看完了玉簡,江延剛想補充幾句,可是被林辰這一句話給硬生生地将到了嘴邊的說辭給吞了下去。
十七王子半驚半喜地問道:“林辰,你要知道,軍中無戲言,如果你這次成了,自然是首功,如果輸了,你也知道軍法的嚴酷!”
江延也在一旁提醒道:“這黑煙遁法發動起來極爲迅速,雖然遁走的距離不遠,但若是讓交橫在瞬間發動,便足夠能遁會大營。到時候驚動了魔修大軍,我們整支隊伍都得葬送在你手中!”
林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頭,對在場兩人說道:“這是我林辰的頭顱,如果沒有襲擊成功,那林某的大好頭顱自然被魔修給割去了,哪裏還有給二位施行軍法的機會。”
江延還準備勸阻林辰,畢竟這樣幹太冒險了,但是十七王子攔住了他,先出聲道:“好,林辰,我相信你,你現在就開始行動。半柱香後,如果你還沒有回來我也會調動一切力量,毀了那戒哨!”
林辰淡然一笑,踩着流影步飛速跑向前方戒哨的方向。
從跑至戒哨到跑回報信,林辰一共需要近半柱香的時間,這樣就是說,他隻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刺殺交橫。
在這幾個呼吸之前,林辰不能被發現半點蹤迹,否則都是前功盡棄。
魔修戒哨的黑影逐漸出現在林辰的眼前,他的流影步在經過了長時間的鍛煉之後,已經能夠做到晃過紫府初期的修士而不被察覺。
恰好這些戒哨的魔修修爲也不過紫府初期,林辰輕輕松松就晃過了這些在外放風的修士。
他的目标,是空地上唯一一座黑色鑲着金邊的營帳。
無影劍悄悄浮現在林辰的胸前不遠處。
“去。”
林辰于心中默念一聲,無影劍的身形在空中消失不見。
下一呼吸,無影劍已經飛入營帳之中。
“等等,怎麽會有兩名修士!”
林辰心中大駭,玉簡中明明說鎮守這裏的修士隻有一名交橫而已,怎麽還有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
林辰知道,如果自己使用無影劍刺殺了交橫,那另一名金丹修士一定會暴起,到時候行動就徹底毀了。
偏偏無影劍也不能同時擊殺兩名金丹修士。
“主人,我們可以同時釋放精神攻擊,比如我悄悄釋放幾條金丹期兇魂,就足以讓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有兩個呼吸的眩暈失神。”
就在林辰爲難之際,三足鎮魂鼎器靈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起。
“好,那就這麽幹!”
林辰将心一橫。
從無影劍飛入營帳之中,到林辰定下計策開始行動,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
刹那間,一條條兇魂飛速撲向了交橫對面的那魔修。
那魔修隻看到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坐在他對面端着茶杯的交橫脖子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線。
等他從暈眩中恢複過來的時候,他再次看到的,是自己的正在不斷噴濺鮮血的脖子。
兩顆頭顱咕噜噜砸到案幾上,值夜的魔修還以爲兩位金丹期的魔修在切磋什麽功法才弄出來的動靜。
林辰見無影劍已經得手,立刻收回盤旋在頭頂的三足鎮魂鼎,飛速趕回到和十七王子約定的地點。
“果然如同林辰說的一般,他刺殺成功了!殺人百步外,如探囊取物!”
見到林辰回來,十七王子心頭大喜。
在旁邊的江延府老,也是欽佩地點了點頭。
……
蘇家一門曆代爲官,曆經兩百年而不倒,所以在整座王城之中,蘇府是唯一能和魏王府等幾座王府相媲美大小的府邸。
表面上看去,蘇家多出文臣,少武将。
但是王城之中的權貴們都知道,早在百年之前,蘇家就開始收留那些戰争孤兒,甚至不惜重金去邊境購買那些部落裏面的強壯奴隸,加以訓練洗腦,培育成自家的死士。
這培養死士的地方,正是蘇府地下的諸多密室之中。
可今日,有間密室卻關了一位華麗服飾的“貴客”。
“來人啊,我是蘇家的公子,你們不能這麽對待我……”
“有沒有人在?祖父?我是明揚啊,快來救我!”
“我再也不敢了……”
密室之上,正是蘇家家主蘇甯的書房。
蘇甯爲官四十載,在六十六歲那年成功引退,從此在幕後指揮蘇家。
每逢蘇家有什麽大事,蘇甯總會将所有主事的家族長老叫到自己的這間狹小書房來商議。
蘇甯挑撥了一下油燈,一朵燈花立刻炸開,這手握三十年權柄的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簽子,緩緩地說道:“明揚那孩子,爲人還是不錯的,但可惜被仇恨沖昏了頭,可惜了。”
在場的一衆長老似乎聽出來了蘇甯話語中的惋惜之意,畢竟蘇明揚也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血親,登時都在心中爲蘇明揚要面臨的懲罰而感到十分擔憂。
可偏偏沒人敢這時候出聲反駁蘇甯,這些年來,家族不管經曆多大的風風雨雨,隻要蘇甯拿主意,整個家族就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度過危機。
站立在一旁的華服中年人立刻站了出來,他高聲說道:“家主,雖然明揚這次是闖了禍,但是他也是爲家族考慮啊。如果有人踩着我們蘇家的顔面去辦事,那我們這些豪門權貴豈不是都成了擺設。我覺得,明揚這孩子應該放出來,而那個林辰和曲甯,我們一定要趁着這次王城保衛戰,緻其于死地!”
蘇甯用力拍了怕桌子,他氣得滿臉通紅,憤然罵道:“你們這些個蠢貨,你們知道那林辰背後的靠山是誰嗎?”
……
此刻王城之中的各大軍營一片火熱,各支軍隊都忙着明日的反擊,而位于王城人傑峰上的王宮中卻是一片冷寂。
江威身穿便服來到一扇窄小的宮門之外,他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那老朽的宮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
沒有絲毫的訝異,江威側着身走了進去,随後這門又輕輕合上。
走過一條五十來步的甬道,江威就來到了一座小巧的四合院裏,他輕聲呼喚道:“萬春兄,我來看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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