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之前對魏盛的粗魯舉動,祖父肯定也都知道。
這魏盛從小就在魏王府長大,在魏顯耀眼中,魏盛在魏王府受到的待遇,根本不比一般的魏王府的尋常子弟差分毫。
長大後,這魏盛又一人負責打理魏王府的全部事務,可以說是魏王府之中,權勢僅次于魏王爺的人。
自己這般對待帶着祖父旨意過來的魏盛,那祖父……
就在魏顯耀心中七上八下的時候,對面的魏盛卻已開口說話了,他道:“王爺,小王爺似乎心中有些不甘,魏盛也覺得,那杜子淳和林辰實在是欺人太甚。”
魏盛這話,明顯是要将剛剛的被粗魯頂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魏顯耀不由得心中一陣感激,他連連叩首道:“事到如今,孫兒也不想存着殺掉林辰和杜子淳這等奢望了,隻想祖父能出手懲戒下這兩人,如此孫兒方才心安。”
“哎。”
魏老王爺的這聲歎息裏面包含的失望之情。
“既然如此,我過兩天肯定要來火藤峰商議軍機大事,到時候見了那林辰,一定會記得你的請求的。至于那杜子淳,他出身端木皇朝的杜家,身世顯赫,我們魏王府對其也是沒有辦法,你就暫且忍忍此人吧。幸好這杜子淳和我們魏王府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等他回到端木皇朝,這事就算揭過了。”
聽到自己敬愛的祖父發話了,魏顯耀鼻子一酸,差點掉下兩滴眼淚。
修爲上不如林辰,在幾次發難失敗後,魏顯耀感覺自己在古藤學府裏面的地位簡直是一落千丈。
上次魏顯勝那個慫貨寫的那些玉簡,更是将他從三歲到十三歲的醜事全部寫了個遍,從此以後,魏顯耀走在路上,聽到别人的交談都覺得是在嘲笑自己。
現在有祖父撐腰,想必那林辰一定會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而悔恨不已吧!
魏盛垂手站在一旁,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魏顯耀臉上的那驕橫之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魏顯耀還是那少爺脾氣,本來以爲這次栽了跟頭,能有所收斂,專心于修煉,沒想到還是那樣。
真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啊!
魏王府以後落到此人手上,如果沒有魏王爺的照拂,必定衰敗,自己還是緊緊地跟着魏王爺吧,這小主人是伺候不得了。
“魏盛!”
“奴才在。”
“這古藤學府即将是妖獸大軍重點攻擊的戰場,王城雖然有妖獸和西方的魔修圍攻,但是這兩方并非精誠合作,再加上王城守衛力量衆多,比這紫藤峰是要安全多了,你帶上顯耀回到魏王府!”
“是,老王爺。”
見魏盛領命,魏王爺這才算是放心了下來,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道:“顯耀,這次回到魏王府,你也可以帶着魏王府的修士跟着王室的親衛軍後面撿撿戰果,也算是鍛煉了自己。”
“是,祖父!”
……
人傑峰,雲澤王室的王宮中。
“陛下,極北之地的魔修來犯,更有妖獸圍城,臣建議,不若号令所有雲澤境内的宗派救援王城,這樣方保王室萬年基業!”
“臣附議!”
“臣附議!”
當集中力量的建議一提出來,衆多臣子紛紛附議,一時間朝堂上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彙報消息的十七王子在心中不停地冷笑,自從望月妖王暴動之後,這批朝堂之上的權臣們經過了數百年的休養生息,再次将自己的家族勢力發展到了當年的鼎盛。
門生故吏把握朝政,宗族走狗掌握财政。
十七王子雖然在外遊學回來才數年,但是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現在的雲澤王室,若不是還有一些權力制衡再加上外部的古藤學府的強大力量作爲支撐,早就被徹底架空了。
這次妖獸暴亂,最害怕的不是修士們,而是這些當權的家族。
妖獸一來,他們的生意就幾乎斷絕,如果能短期地平定這波妖獸,那這樣他們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的利益體系。
難道平定這些妖獸,靠這些家族?
難道雲澤王室的基業,靠這些蛀蟲?
但是看着這一群錦衣玉食的蛀蟲們在不停地慷慨陳詞,十七王子深感自己人微言輕。
大腹便便的雲澤皇帝也深感頭疼,若是答應了這幫權臣,那損害的,可是雲澤王室的利益,不答應這些人,自己總不能把他們一個個給殺了吧。
就在僵持之際,一個雄厚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
“我看是誰敢提出這等竭澤而漁的建議。”
一名頭戴一頂紫金雙翅冠身披雁翎甲的大漢,一腳踏進大殿,環視一周後,他道:“你們難道看不出,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暴亂嗎?如果真的能三天兩夜就幹掉這些妖獸、魔修,那好,請你自己出城,本王絕不攔你!”
寥寥幾句話,就讓之前還叽叽喳喳的朝堂徹底安靜了下來。
十七王子看着這身長一丈的雄偉聲音,不由得喊出聲來,“威王叔!”
被十七王子稱作“威王叔”的男子轉過頭來,笑着說道:“十七啊,都長這麽高個子了,下朝後去我軍中坐坐,看看這些年在外面到底學了什麽本事。”
江威,當今王國陛下之堂弟,有着王室血脈,骁勇善戰,在對極北之地魔修的戰鬥中屢立戰功,深得王室信任。
當今陛下登基後,江威官拜鎮北元帥,統禦鎮北軍,專司監視極北之地的魔修。
在職三十年來,從未有魔修敢踏入雲澤半步,所以又被魔修私下裏稱爲“雲澤之北柱”。
“鎮北元帥好大的威風啊!”
一個胡須發白的老頭兒站了出來,他揚了揚手中的玉簡道:“本官正要參你一本,這鎮北軍乃鎮守北方之主力,抵擋魔修之屏障,可現如今,魔修都殺到王城之下了,你還有臉回來!”
轉而,這老頭兒又轉過身,面對皇帝躬身道:“微臣鬥膽建議,請陛下削去江威一切職務,打入死牢,以儆效尤!”
江威向前猛沖兩步,抓住衣領,将那老頭兒狠狠地拽了起來,怒罵道:“蘇老兒,少在我面前拽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本帥是個粗人,聽不懂那些。你說你想參我一本,好啊,我倒還想問問你,半個月前,你是不是給你家的镖車隊伍發了道親手書寫的通關文牒?”
不待這老頭兒回答,江威就一拳打在他臉上,打得他滿臉開花,再道:“想必我們的蘇大人還不知道爲什麽我要打你,我告訴你,就是你那道通關文牒毀了我們的所有烽火台,三百多名優秀的将士被魔修襲殺,我這一拳,是替那些将士打你的。”
言罷,他又狠狠地打了兩拳,打得蘇大人氣息奄奄。
朝堂之上的所有人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魔修混進蘇家的镖車隊伍,利用蘇大人的通關文牒,襲擊了沿途所有的烽火台,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王城之下。
“江威,你先放下蘇大人。”
國王陛下看得蘇大人被江威打得進氣少出氣多,也心中不忍地說道:“愛卿所說情況,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有鎮北元帥帶領精銳軍隊回來保衛王城,任何人都先不要說發勤王檄文的事了,明日整軍出戰,以鎮北軍爲先鋒,看看外面的妖獸和魔修,到底有幾斤幾兩!”
……
王城之外,姗姗來遲的江時帶着隊伍趕到城外的時候,江标帶着手下的學子已經和一群兩百多隻紫府期的妖獸厮殺在了一起。
江時看着江标指揮着那些個精銳的學子在妖獸群中大殺四方,而王城之上的将士站在城樓上紛紛叫好,他就感覺到心裏酸溜溜的。
如果不是江标和自己玩了一手陰的,這份功勞應該是自己的。
見江标府老在此躊躇,吳德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府老,我們是不是也要下去作戰?”
這還戰個屁啊,明顯就是江标帶人在單方面屠殺,現在下去,還不是要給江标嘲笑。
“不,我們打擊靠近北面的那些妖獸,小心點,你們就在我身邊攻擊,千萬不要走遠了,否則到時候我也照顧不得。”
北方的魔修在一開始放出沖天魔煙威懾王城之後,就收起了魔煙,這也就導緻了接下來的悲劇。
“府老,不是說就妖獸嗎?怎麽我們像是撞到魔修的懷裏來了!”
“府老,不是說我們隻是負責襲擾妖獸的嗎?怎麽要面對這一大群魔修啊!”
“我的娘啊,對面都是紫府後期的魔修,要死了要死了……”
江時看着對面黑壓壓的一條線魔修,額頭低下一顆汗珠。
“不要慌,這群魔修也隻是初來乍到。”
林辰的一句話,讓本來還有點慌張的吳德和江禾兒冷靜了下來。
“爲……爲什麽啊?”
吳德極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懼,然而上下牙一直在打顫卻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亂。
“魔修殘忍嗜殺,如果不是初來乍到,又怎麽會忙着整軍而不是攻打王城。”
林辰冷靜地觀察着對面的魔修,小聲地說道:“就算對面魔修是故意在這兒埋伏我們,我也有十足的把握帶你們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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