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訝然,随即又心中釋然,她覺得林辰是故意找個理由敷衍自己二人。
“呵呵,那行。”
劉飛文笑着點了點頭,而後又對白柔道:“白師妹,我們先去找個地方過夜吧!”
“嗯。”
白柔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聽到過夜二字,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當下,劉飛文與白柔悄然而去,林辰則繼續等候着黑坨。
……
劉飛文與白柔并未走遠,二人又回到了三十丈外的那片土堆上,以十分輕弱的聲音進行交談商量。
“白師妹,林辰此人留不得呀!”
劉飛文表情清淡地說道:“此番被我們撞見,如若我們不出手,隻怕宗門的長輩會嚴厲責怪。”
“可此人與我們無冤無仇,總不能因爲人家是個天才,我們就要将之扼殺吧?”
白柔顯然心腸較軟,此時仍未能下定決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是宗門下了死命令,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的。”
劉飛文勸說道:“我輩修士,逆天争命,在如今這起步階段,必須要依仗宗門之勢,自然不能違逆宗門長輩的命令,今晚我們手下留情,來日隻怕會反受牽連。”
“我們就此而去,誰也不知道我們見過林辰。”
白柔貝齒輕咬紅唇,一臉的猶豫。
“萬一林辰自己說出去了呢?”
劉飛文搖了搖頭,道:“凡事都怕個萬一呀,白師妹,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那林辰雖然是個天才,實力應該不弱,可我們二人都是靈紋後期頂峰的修爲,聯手之下,殺他不難。”
“這個……”
白柔還是不能狠下心來,她畢竟還隻是低階修士,一直在宗門的羽翼護佑下修煉,對修仙世界的殘酷并不是很有體會。
“眼下他還未離去,這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錯過今晚,隻怕日後追悔莫及。”
劉飛文真想自己一個人沖過去,可他并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能帶上白柔,自然最好不過。
“好吧!”
想到宗門長輩的決心,想到殺掉林辰後會得到的獎賞,想到林辰會将之前的事情說出去的可能,白柔最終還是點頭了。
“既然已經有了定計,一會兒動手的時候,還請白師妹務必全力出手。”
劉飛文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然後才率先動身,又悄然飛向剛才的戰場。
白柔咬了咬牙,随後跟上。
二人皆是手持攻擊型紋器,行動迅速。
三十丈的距離,轉眼即至!
讓劉飛文沒想到的是,他來到了之前的戰場附近,卻沒有再看到林辰的身影。
他在一根漂浮着的樹枝上站定,眯着眼睛,四處找尋,依然毫無收獲。
“難道那家夥已經溜了?”
劉飛文眉頭緊皺,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悔,早知道之前沒分開時就動手了。
“人呢?”
不見了林辰的蹤迹,白柔則心中一松,在她看來,能不動手自然最好。
咕噜噜……
在一片完全被鮮血染紅的水面上,不斷冒着水泡,劉飛文與白柔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嘩啦!
忽然,一片水花蕩起,一道人影自水中飛躍而出,出現在了劉飛文的身後。
“不好!”
劉飛文一瞬間心中生出警兆,他沒有轉身去看,想也不想便就腳下發力,讓身子向一邊閃躲。
唰!
閃爍着靈紋光輝的刀光,驟然斬來,饒是劉飛文已經反應極快,卻也沒有完全躲過刀光的襲擊,左邊肩頭被刀光擊中,整條左臂霎時與身體分家。
噗嗤嗤……
左臂掉落水中,鮮血噴濺!
“啊!”
劉飛文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身子落在了不遠處的白柔身邊。
“嗖!”
自水中飛出的身影,并未停下,他劈出一記刀光後,同樣用腳尖在那根比較粗的樹枝上輕輕一點,速度極快地追殺過來。
“竟然偷襲,無恥小賊!”
劉飛文怒喝一聲,右臂揮舞長刀紋器在身前一記橫掃。
一片同樣帶着靈紋光輝的半月形刀光,耀目而出,平斬向前。
白柔并未被吓傻,她也揮動手中那把纖細長劍,迅速揮舞幾下,就有一片劍光向前方籠罩而去。
那道飛馳而來的身影,頃刻拔升,沒有與刀光劍光硬碰,而是選擇了向上閃避。
劉飛文心知要有一場惡戰,雖已然遭受重創,他還是悍然出擊,同樣高高躍起,以長刀砍向半空中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早有預料,他在滞空的狀态下雖無法再次閃挪身姿,卻雙手緊握着一把短刀的刀柄,居高臨下,全力劈砍。
無論是短刀還是長刀,都爆閃着靈紋的駭人輝光。
锵!!
震耳的銳響傳出,兩片刀光悍然碰撞在一起,然後又迅速分開。
劉飛文已經被砍掉一條手臂,又是從下而上進攻,隻能發揮出不到一半的力量,而他的對手則是自上而下攻擊,可以傾盡全力,如此一來,優劣立判。
劉飛文毫無懸念地被劈落,甚至緊握着長刀的右手傳來陣陣劇痛,長刀差點脫手。
唰唰唰……
白柔再次揮舞長劍,道道劍光交織如網,擋住了對手的進攻,救下了狼狽不堪的劉飛文。
那道人影落在幾丈外的一根浮木上,渾身濕漉漉的,可眸光卻沉着而堅毅,還帶着幾分兇悍。
“林辰,我們好心救你,沒想到你居然會恩将仇報,反過來偷襲我們!”
劉飛文也算見識了林辰的實力,眼下自己重傷在身,如果堅持戰下去,結果難料。
“不用演戲,你們是想要殺我,所以才忽然返回。”
林辰冷哼一聲,表情淡漠地回了一句。
如果不是還有全盛戰力的白柔在場,林辰自信可以輕易幹掉已經重傷的劉飛文。
靈紋期修士還是低階修士,對身體的依賴較大,喪失一條手臂,對自身的實力影響極大。
此刻的劉飛文,即便遇到一位剛剛晉級靈紋後期的修士,也是必敗無疑。
剛才的突襲,如若劉飛文稍微大意一些,林辰就能一舉将之滅殺,然後便可專心對付白柔,不會是此時的遙遙對峙的局面。
沒能幹掉劉飛文,讓林辰多少有些失望,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劉飛文更加氣惱,本來是勢在必得的行動,不僅沒有輕易得手,反而讓自己成了重傷之身,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喪失一條手臂,自己即便能活過今晚,也必須盡快找個傳送門離開這片秘境世界,這損失不可謂不慘痛。
白柔則是心思更加複雜了——
她本不想來殺林辰,可不論如何自己還是來了,而且雙方已然交手,勢如水火,自己絕然無法撇幹淨,隻能硬着頭皮與林辰爲敵,保護着重傷的劉飛文。
如果一切順利,殺掉了林辰也就罷了,自己最多是心裏有些負罪感,影響不是很大,可眼下的形勢卻完全不在掌控之中,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太魯莽了些,不該聽從劉飛文的唆使。
“白師姐,我知道你并非心腸歹毒之輩,剛才也确實不願來殺我,所以林辰懇請師姐罷手,林辰可以發誓,以後絕不報複于你,也不會将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林辰又開口了,貌似很有誠意地說道。
剛才劉飛文與白柔雖然在三十丈之外進行小聲商量,按說林辰根本不可能聽到什麽,然而林辰是聽不到,可三足鎮魂鼎的器靈卻可以聽到,所以林辰才會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已經潛入水下,伺機襲擊。
“白師妹,不可信他,他隻是在故意離間你我,居心不良!”
劉飛文連忙出聲,唯恐白柔改變了心意,如果那樣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
“唉,事到如今,我已無退路,還請林師弟見諒。”
白柔自然不敢輕信林辰之言,此時此刻,對于她而言,如果能夠幹掉林辰,無疑是對她最有利的局面。
就算劉飛文已經重傷,白柔也不認爲林辰可以翻盤。
她來自于十嶺宗,而林辰在星華宗内門鬥法大會上的表現,也看在十嶺宗強者眼中,對于林辰的實力,十嶺宗的人還算比較了解。
林辰能夠成爲星華宗靈紋期的三甲,确實堪稱罕見天才,可也有不小的運氣成分,如今也并未真正成長起來,不太可能戰勝靈紋後期頂峰的修士。
更何況,劉飛文若是拼死一戰,即便重傷,也可以發揮出不弱于初入靈紋後期的修士的戰力來。
“白師姐可要想清楚了,你一旦再對我出手,我們就是不死不休了。”
林辰擺出了一副底氣十足的态勢,雖是孤身一人,卻在威脅對方二人,而且那二人的修爲都比他高出不少。
“我們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劉飛文已經給自己服下一粒療傷丹藥,傷口也已不再流血,隻不過臉色卻還是一片慘白,身子更忍不住地抖動着。
“既然已經不死不休,爲何你還站在一個女人身邊不敢動一下?”
林辰譏諷道。
他樂得耽擱一些時間,等黑坨從水裏出來,他可以讓黑坨幫自己殺敵,就算黑坨不願意幫忙,他也可以從容遁走。
“白師妹,你不用管我,放手殺他!”
劉飛文其實也想拖延一下,好讓自己先把傷勢穩住,可聽到林辰那般嘲諷他,他的怒火便無法遏制。
“那你小心一些。”
白柔一直在等林辰逃跑,可林辰就是不逃,她也沒有理由不動手,更不好意思催促身負重傷的劉飛文先動,眼下也隻能是她自己盡力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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