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前我在我們家樹上的鳥巢裏發現了一枚蛋,但是那個鳥巢裏的鳥兒早就已經遷徙走了, 所以我就把當時還在蛋裏的小玉帶回了家。”
夏目貴志把發現小玉的過程說了一遍。
“诶?這麽說來是貓咪把這孩子孵化了出來嗎?”神樂驚訝的看向貓咪老師,“你竟然沒有把蛋吃掉?”
“你什麽意思啊!你個豆芽菜!”
“閉嘴!肥貓!寶寶咬它!”
小團子很聽話的張口就咬。
“嗷——放開我你這個鼻涕蟲!”
神樂沖貓咪老師做了一個鬼臉用靈力檢查了一下小妖怪的狀态:“咦, 奇怪, 它沒有受傷啊。”
“螢草, 螢草你在嗎?”神樂擡頭沖樓上喊。
“是!”
伴随着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個拿着一朵大大蒲公英的小女孩從二樓跑了下來。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神樂大人?”
神樂讓開位置:“你來看看這孩子。”
“是, ”螢草試着用了一下治療術,但是效果并不大, “應該并不是外傷, 也不是詛咒一類的東西……爲什麽……”
這時候姑獲鳥帶着做好的糕點和座敷童子走了進來,一喊, 樓上又呼啦啦沖來一群小家夥。
“吓!你這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妖怪了!”貓咪老師一腦袋黑線。
“最近~”
“啊啦, 難道說,這是辰未嗎?”姑獲鳥放下點心往神樂那邊走去, 羽衣溫柔的撫過小小的妖怪。
神樂看着姑獲鳥抱起小小的妖怪:“姑姑,你知道這種妖怪嗎?”
“啊,知道,以前我還收養過幾隻呢。”
姑獲鳥翅尖凝聚起妖力,像水一樣滴入了小玉的口中,然後将他交托到了夏目貴志手中:“看來這孩子是舍不得離開你。”
“辰未這種妖怪是龍鷹的亞種,形态像龍,卻覆蓋着羽禽類才有的翅膀。不過因爲辰未從來不會養育自己的孩子, 所以數量稀少。他們往往會将自己的孩子托生在其他動物的巢穴裏。”
夏目貴志摸了摸依賴的靠在他懷裏的小妖怪:“這一點,我知道,所以爲了生活下去,獲得養育者的喜愛,他們會變成和養育者一樣吧。”
“可是,前幾天小玉還是好好的,突然之間就開始不吃東西了……”
姑獲鳥彎了彎眉眼:“他隻是在用他的力量拒絕進化而已,他想留在你身邊。”
辰未是注定要遠行的生物,一旦他們成長起來就會追随自己的本能開始自己的旅程,直到生命結束。
“那,如果小玉拒絕進化會怎麽樣?”夏目貴志有些緊張的盯着姑獲鳥。
“很遺憾,它會死。”
進化是妖怪的第二次生命的開始,拒絕就等于放棄了第二段生命,那他将永遠終結在生命的第一階段。
夏目貴志聞言抱緊了小玉,就連和團子鬧騰的貓咪老師都消停了下來。
“白豬?”
“寶寶來。”神樂抱過小團子,親了親他,示意他安靜。
會死……夏目貴志不知道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離開神樂家的。
“不要那麽垂頭喪氣的,呆子!”貓咪老師罵了一句,自己卻也勸不下去了,埋頭往前走。
這孩子必須要離開他們了……
吸收了姑獲鳥以妖力凝結的乳汁,小玉的精神頭比來時要好上了許多,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小玉緊緊的攢住了夏目貴志的衣襟口,悶在那裏。
“媽媽,夏目小哥哥他怎麽和白豬走了。”團子不解的抱着神樂。
神樂輕輕搖搖頭:“過兩天我再帶你去找你夏目哥哥玩好不好?”
“嗯~”
“神樂大人,我有點不放心。”姑獲鳥盯着窗外山雨欲來的烏雲。
“什麽?”
“辰未這種妖怪在幼生期爲了完全變化成收養他的事物,是幾乎完全封印起自己的妖力的。”
但是,辰未的血肉對妖怪來說是相當美味的食物,尤其是他們快要覺醒的時候,血脈的氣味就會伴随着一點點解除的封印洩露出來。
“我不太放心。”
姑獲鳥的擔心并不是多餘的,夏目他們果然遭受到了妖怪的襲擊,将卯月鼠斬于劍下,不過受到刺激,想要保護夏目的小玉強行讓自己進化,結果導緻了暴走。
小白帶着神樂趕到的時候,貓咪老師變回了原本的妖怪形态正牽制着暴走的小玉。
“不要着急,夏目,你給那孩子賜予了名字吧,呼喚它的名字吧。他那麽喜歡你,一定能聽到的。”
夏目貴志大聲的呼喊着小玉的名字,甚至不顧神樂的阻攔跑到了暴走的小玉身前。
“笨蛋!”斑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
夏目貿貿然的接近立刻激怒了小玉,巨大的爪子揮了下來。
“夏目!”神樂瞳孔微微一縮,就連姑獲鳥都搭上了腰間的傘。
距離太近了,趕不上!
夏目貴志沒有躲,但是奇迹的,利爪在夏目面前聽了下來。隻差毫厘,但是确确實實的停住了。
“小玉,求你了,清醒過來吧……”
姑獲鳥松開了傘劍,暴走的辰未鳥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
就像姑獲鳥說的。辰未是注定要遠行的妖怪,完成進化的小玉,親昵的蹭了蹭夏目貴志,張開翅膀,消失在了層雲之中。
夏目問神樂,小玉還會回來嗎?
神樂點頭說,一定會的。
所有失去的東西,一定都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送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下了山,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深秋的雨一場比一場冰冷,姑獲鳥和神樂撐着傘加快了腳步。
走到一半的時候,神樂遠遠的看見白發的大妖怪撐着傘,抱着團子站在樹下等她。姑獲鳥笑眯眯的帶着小白先走了一步。
小團子看到她立刻感應的咿咿呀呀伸出手要抱抱。神樂幹脆收了傘,抱過團子和茨木童子共撐一把傘。
“你怎麽來了?”
“這個哭包睡醒了看到你不在,非要來等你,鬧死了。”茨木童子說的嫌棄意味十足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小團子披着厚厚的小鬥篷,帶着厚實的小帽子,也不知道在夜雨裏站了多久,小手還是暖暖看的,出來帶他出來的人很細心。
“媽媽,手涼~捂捂~”團子兩隻小爪子抱住了神樂微涼的手,呼了口氣捂住。
神樂都要被小團子的貼心暖哭了。
“誰讓是我們家的小哭包呢~”
神樂蹭蹭團子的小臉,親了一口,惹得小團子咯咯笑了起來。看的茨木童子眼裏很不是滋味。
蓦地,臉頰下印下一方柔軟,一觸及離:“謝謝你。”
茨木童子眨了一下眼睛,主動的摟住神樂,撇撇嘴:“說什麽呢,笨蛋。”
*
神樂回來沒多久,的場一門的七濑夫人就來拜訪了。
深山的宅院不負以往的幽靜,變得吵鬧了起來,除了以前就跟在神樂身邊的雪女,座敷童子和那位強大的背生雙翼的妖怪之外,以及上次咒術師聚會看到的白發妖怪,狼妖怪之外還多了很多七濑沒見過的妖怪。
懶散的靠在樹下,有些三條火紅尾巴的狐狸,絕美的豔鬼,拿着蒲公英的少女,坐在青蛙頭上的兔子精,坐在鍋子上的小女孩,還有三個看起來像僵屍一樣的妖怪,一跳僵屍狗,坐在金魚頭上的小老頭,人偶妖怪,三隻鐮鼬,一隻狸貓,半人半鹿的妖怪,七濑甚至還看到了坐在貝殼裏的人魚和一隻水獺,還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存在。
怎麽可能!說不驚訝是假的,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式神!看着院子裏明顯變多了很多的妖怪,七濑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說,這個女人和夏目玲子一樣,也有着類似友人帳的東西存在嗎?
“好久不見,七濑夫人。”
神樂的打招呼拉回了七濑的思緒,能讓七濑親自登門拜訪的,多半是比較棘手或者的場一族牽連頗深的事情。
七濑回過神,面不改色的說起了這次來的目的。
“南邊的山谷發生了怪事。”
實際上這件怪事并不是最近發生的,大概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那附近下起了一場怪雨,從大半個月前開始就沒有停過。
那一帶原本也是有名民宿旅遊點,可因爲這奇怪的雨,讓那邊的溫泉生息蒙受了很多的損失。所以當地民宿的幾個老闆們聯合起來找到了的場一族尋求幫助。
不過更奇怪的是,的場一族的人去了,可他們的式神一接觸到那雨很快就被奪走了所有的力氣,除妖師也是一樣。
“我們懷疑那一帶有雨女在作祟,家主最近在處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希望神樂小姐能代爲走一趟。”
神樂點點頭,應了下來,橫豎的場一族幫了她很多,更何況雨女确實在那。
“七濑夫人受傷了嗎?”神樂眨了一下眼睛眼睛,“臉色不太好呢。”
七濑看了神樂一眼:“小傷而已。”隻要能抓到那個妖怪,讓他成爲的場一族的式神,再重的傷勢也是值得的。
看出來七濑并不想多說,神樂也沒有追問,還是先把雨女的事情解決完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荒川之主和酒吞童子日常嫌棄茨木童子1/1完成後
茨木童子覺得很有道理,改進ing
團子遠遠的跑了過來:父親~
荒川之主和酒吞童子突然意識到——尼瑪,逼逼了那麽多,他們早就被茨木童子甩出了十萬八千裏啊有沒有!心機!太心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