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的程昱家直讓李恪皺眉不已,見秦壽沒有嫌棄進入内屋,李恪隻能硬着頭皮适應這一切,再一次見識貧苦百姓的家裏情況。
招客的是程昱糟糠之妻胡氏,隻見她三十出頭模樣,滿頭烏發胡亂的盤在頭上,黑黃沒有精神的臉上,布滿了隐隐可見風霜皺紋。
胡氏穿着一件還算像樣的灰布裙,飄落下來的幾絲銀發,随着寒冷北風晃動,腳上穿着破舊的布鞋,在寒風中仿佛述說着她的辛酸。
“兩位公子,拙夫有事外出,老身沒啥好招待,粗茶莫見怪!”
得知秦壽是盧國公府女婿,特意前來找外出辦事程昱的,胡氏蒙寵若驚泡了平時都不舍得喝,在窮人眼裏比較珍貴山菊花茶招待客人。
山菊花茶很少懂得泡茶,懂得的人一般都是有些醫術,每年秋季在野外采摘野菊花曬幹入藥或泡茶,茶是有錢人與權貴供不應求奢侈品,甚至有千金茶一說,窮人一般喝不上。
“沒事,菊花茶,不錯,美容的好東西!”
秦壽嗅了一口胡氏簡單泡制的菊花茶,破損碗口淡淡清香讓秦壽很是滿意,這菊花茶也不差,而且還是純天然無污染野生的,美容功效更顯著。
李恪皺了皺眉頭,破損碗口和碗裏漂浮的山菊花,一瓣瓣細如蚊翼花瓣,李恪看得不怎麽敢恭維,更别提親口品嘗什麽的。
秦壽高度贊譽的話,胡氏一臉尴尬低下頭,認爲秦壽這是在謙虛化解氣氛,奈何家裏沒有一樣像樣的椅子,讓兩位千金之軀貴客站着很是尴尬。
盡管程昱是木匠出身,可他每月微薄的月錢,隻能勉強維持抓藥,救治體弱多病的獨子,入不敷出藥費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務。
“兩位公子稍等,老身失陪一下!”
“嗯,嗯,好,随意!”
裏房傳來一陣咳嗽聲,胡氏一臉歉意告退離去,秦壽沒有阻攔點點頭,裏房傳來的咳嗽聲,秦壽聽到了一些沒有打攪胡氏照顧病人。
“王爺,喝吧,這可是很難得美容山菊花茶,貧困百姓的碗雖樣式醜陋,但很幹淨!”
秦壽發現李恪皺眉沒喝,知道他心裏擔憂些什麽,貧困百姓生活雖然艱苦,但碗還是洗得很幹淨的,又不是幹旱缺水嚴重的地方。
李恪見秦壽随遇而安喝幹淨破碗裏茶水,半信半疑不敢碰嘴碗邊,低頭舔了一下帶着微苦又一絲絲清甜的山菊花茶,并沒有想象之中那麽難喝,李恪慢慢釋然喝幹淨碗裏山菊花茶水。
“嗯,比起衛國公府上等好茶不差絲毫,不錯,不錯!”
李恪把破碗交給一邊伺候的程賦,回味似的高度贊譽山菊花茶,絲毫不比名貴的茶葉差多少,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
“秦公子,你來此地何意?”
賣相一般山菊花茶喝完了,李恪帶着疑問目光,問出心裏的疑惑,在李恪看來秦壽不是單單喝茶找人那麽簡單,還有耐心在這裏等盧國公府賣身契的長工。
“吳王,實不相瞞,我是來取貨的!”
“取貨?”
秦壽沒有隐瞞,直接說明來意是來取貨,李恪一驚一愕之餘感覺怪怪的,秦壽太多生僻字,還有經常自稱我字,李恪感覺有些不适應。
“堯郎,堯郎……”
秦壽剛想解釋來這裏用意,突然裏房傳來胡氏焦急驚呼聲,秦壽不知道裏面什麽情況,但還是走進去瞧瞧究竟。
李恪見秦壽進入裏房,帶着一絲好奇之心,受不了裏房撲鼻的藥味,李恪從衣袖裏拿出一條絲巾捂着鼻子,緊随其後進入裏房看看情況。
破舊肮髒的裏屋很簡陋,隻有一張龜裂夯土砌土炕一樣的床,破舊的布塊縫縫補補墊底,一張七八塊獸皮覆蓋在一個病入膏膚少年身上。
李恪随意打量一眼病入膏膚少年,大約十七八歲左右年齡,由于披頭散發模樣看不清大緻輪廓,但是他緊閉雙目呼吸不過來拉長鼻音氣喘聲,給李恪感覺好像随時要斷氣一樣。
“程賦,愣着幹什麽?過來幫把手把他扶好坐直,快點過來,在慢一點他就沒命了!”
“啊?哦,哦……”
‘他也會看病?!’
更讓李恪吃驚不敢置信的是,秦壽看起來好像懂得醫術,隻是簡單詢問哭哭啼啼胡氏一些話,就招呼在房門傻站着的程賦過來搭把手。
程賦在秦壽招呼聲下,過來幫忙把病入膏膚少年扶起,而秦壽則拿起一堆衣服變成枕頭,在胡氏與李恪驚呆目光之中,有條有序塞到胸脯軟綿綿的少年身上。
秦壽直接讓他抱着枕頭跪坐在床上,腰向前傾用力拍背,試圖拍出他咽喉裏嗆着的稀痰,胡氏一臉焦急不安手足無措,淚雨洗臉滿天神佛求神保平安。
‘該死的哮喘病!’
秦壽進來的時候,逆天的手環自帶偵查病情,第一時間分析出是哮喘病,而且還是環境因素引起的哮喘病,并非遺傳天生的哮喘病。
秦壽沒想到手環有偵測環境分析病情功能,想到楊博士要了解古代,在缺乏先進醫療水平古代,手環有分析病情功能很正常,遇到瘟疫什麽的也好提前閃人。
“太虛弱了,該死的,這口痰拍不出來,程賦,你快用嘴把他嘴裏嗆着的痰吸出來!”
秦壽見到少年快要窒息,這麽下去他肯定要窒息而死,強迫程賦對他口對口,對吸少年氣管裏堵塞的痰方法急救,眼下也隻能這樣進行急救。
還好逆天的手環有保存急救方法,要不然秦壽還真束手無策了,畢竟秦壽不是醫生什麽的,沒有逆天的手環協助,秦壽還真隻能眼睜睜看着少年死去。
“姑爺,我……”
“大男人害什麽臊?當她是女人就是了,完事給你10文錢獎勵!”
程賦一臉爲難之狀,秦壽沒給程賦多餘時間啰叽八嗦,強按牛低頭喝水動作,讓極其不樂意的程賦嘴對嘴,去吸快要窒息的少年嘴裏稀痰。
程賦嘴貼上少年薄如翼般嘴唇,有種惡心到想要上吊自殺,可在秦壽迫害與獎勵下,程賦隻能閉着眼,強忍惡心按照秦壽教導用力吸痰。
“對,用力,在用力吸……”
李恪和胡氏石化般看着污眼一幕,羞憤欲絕的程賦憋足勁,在秦壽加油鼓勵聲,啵一聲兩嘴分開,程賦大翻白眼呸了一聲,一坨惡心到家稀痰吐到地面。
“咳咳……娘,娘……”
“堯郎,嗚嗚,娘以爲再也……”
少年咽喉稀痰吸出,悠悠轉醒輕喚一聲,胡氏喜極而泣撲到少年瘦弱肩膀,哭得傷心欲絕緊抱失而複得少年,把少年從閻羅王手裏搶救回來,秦壽如昔負重輕呼一口氣,生命就是那麽脆弱!
目睹全程的李恪目瞪口呆難以合攏,沒想到秦壽居然還會醫術,而且醫術好像不簡單,雖然有些龌蹉不堪入目,可好歹他救活了一條正值青春的人命,這家夥還有他什麽不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