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院邊一隻懶惰的土黃狗,縮睡成團過冬似的,外面還有牆一般的東西,全部用雜色石頭砌就的,但已殘頹得不成形了,偶爾看來,那隻是一些亂石堆狗窠而已。
“陋室有些簡陋,還望秦兄莫嫌棄!”
頭一次邀請貴客到家裏來,自家落魄丢臉的破屋,吳庸很是尴尬不已,秦壽和程元珊衣着不凡,吳庸明眼看得出秦壽和程元珊非富即貴。
秦壽過場内監半日不到出去,還能把他從牢裏放出來,剛才還把武元慶整進内監,吳庸就知道秦壽身份不簡單,要不然不可能把武元慶整進内監裏。
“非也,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好詩,沒想到秦兄也是文雅之人,吳某眼挫了!”
秦壽忍不住脫口而出吟出陋室銘,驚呆了程元珊和吳庸,而吳庸更是佩服不已,沒想到秦壽居然是文武雙全,出口成詩還是那麽體貼切實的詩句。
程元珊美眸迷離仰望着秦壽,更加看不透文武雙全的秦壽了,這一首貼近吳庸家門的詩,居然是眼前愛郎心血來潮順口成章的詩。
“哈哈~~那裏,那裏,鬧着玩,鬧着玩,别當真!”
醒悟過來的秦壽冷汗淋漓,一不小心又剽竊了一百年後劉禹錫的陋室銘,罪過了,秦壽沒想到隻是一時感歎,居然鬧出剽竊别人詩詞了。
秦壽的話吳庸沒有當真,記憶力不錯的吳庸,默默地記下了秦壽的詩,隻可惜沒有詩題,在吳庸看來秦壽臨時做出來的詩,肯定沒有定好詩題。
“秦兄,請!”
吳庸熱情招待秦壽和程元珊籬笆院子,秦壽拉起程元珊的玉手,在吳庸敬佩目光之中,與程元珊一起走進吳庸簡陋的家。
“吳郎,你回來了?”
秦壽和程元珊進入院子沒多久,屋裏傳來一把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适,秦壽第一時間想到吳庸的娘子嗎?
隻見一個十八九歲女子,穿着淡綠衫子,從破屋裏快步而出,但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沒有一絲缺陷。
秦壽有些驚豔打量一眼吳庸的妻子,盡管她服飾打扮不如何華貴,束起發髻點綴了三支粗糙木钗,沒有程元珊三分之一美貌,卻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
“芸兒,有貴客來了,速速去準備酒菜……”
“吳郎,家裏哪兒還有閑錢?”
吳庸不當家安排劉芸去準備酒席招待貴客,劉芸幽幽輕歎一聲,說出家裏的絕境,吳庸出内監一直沒有收入,家裏本來就一貧如洗,全靠她幫人洗衣賺取點費用,那裏有剩餘錢去弄這些?
“我請吧!”
“這……”
秦壽大方拿出10文錢,交給劉芸出門去備酒菜,驚呆了一邊臉紅耳赤的吳庸,劉芸更是不敢去接秦壽的錢。
“吳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計較這些身外之物,你在這麽婆婆媽媽,就不當我是朋友,那我閃了!”
“好,好吧…芸兒,去弄些酒菜回來吧!”
秦壽沒商量的豪爽,吳庸尴尬又勉爲其難接受秦壽好意,接過秦壽慷慨解囊施援,安排劉芸去準備酒菜,劉芸默默地低下頭出門去買東西。
進入吳庸簡陋溫馨的茅屋,一張花梨書案引入秦壽眼裏,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并數方寶硯,各色筆筒等等,筆海内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見到吳庸窮酸簡陋的屋,還配備如若傲貴讀書用具,秦壽算是見識了讀書人的執着,哪怕再窮再苦也好,值個幾十文錢文房四寶都不會變賣。
“秦兄,吳某陋居讓你笑話了……”
吳庸邀請秦壽與程元珊落座後,一臉尴尬自己家裏簡陋和寒酸,連招待客人的米飯都沒有,最後還要秦壽施舍酒飯錢,吳庸很是難堪。
“吳兄,我覺得很好,清苦而悠閑自得,當然,如若吳兄把心思放在家上,那再好不過了,吳兄,男兒理應頂天立地,責無旁貸挑起家庭重任……”
秦壽沒有當一回事,在秦壽看來自己比他運氣好一點而已,要不是偶然砸了程元珊比武招親場子,說不準現在秦壽還跟吳庸一樣,過着有上餐沒下餐居無定所日子。
當然秦壽沒有忘記初衷本意,善意提醒吳庸先解決溫飽問題,再窮、再苦、再累也不能苦了跟随自己相伴的妻子,這是男人尊嚴的問題。
吃軟飯秦壽一向很鄙視,男人理應頂天立地,而不是爲了不切實際夢想,不顧家丢給妻子包羅養家,身爲一個男人就要有目标與果斷,而不是一廂妄想在三年又三年科舉夢。
要不是秦壽看得出來吳庸不是那種人,秦壽還真懶得與吳庸廢話這麽多,更不會不耐其煩跟他講那麽大道理,他現在不是單身生活,而是一個家的生活,心中有國沒有家,這抱負有何用?
程元珊雙眸乍現溢彩,以那麽崇拜的情緒凝視秦壽,那雙洋溢在她心中悸動的愛,除了秦壽身影以外,再也沒有看見别的什麽了。
“秦兄一語驚醒夢中人,吳某忏愧!”
秦壽大道理講述男人兩個肩膀重任,想起無辜入獄五年,劉芸還不離不棄堅守持家,并沒有絕望到改嫁,吳庸羞愧難耐徹底醒悟過來。
“元珊,我記得你娘好像要找書生什麽的,有這麽回事嗎?”
秦壽想起裴氏似乎一直在書生,教導程咬金識字之類的,換了n批書生後基本一直無人應聘書生一職,不是被程咬金惡劣态度氣走,就是被程咬金比牛還難教性格敗走,程咬金就是一個與文絕緣奇葩。
吳庸除了苦讀詩書基本沒什麽手藝,指望他能夠做點别的什麽養家,恐怕那是不可能的事,正好盧國公府缺人,吳庸可以去試試看。
“嗯?啊?嗯,嗯,是的……”
程元珊在秦壽疑問聲驚醒過來,接觸到秦壽眨眼目光,程元珊心慌慌地支支吾吾配合,她都不曾記得有這事了。
“吳兄,你看如何?”
“這,好吧,多謝秦兄,吳某試試看!”
秦壽自作主張安排這些,最後目光看向吳庸,等待他的回應,吳庸遲疑了一會,最終難以推卻秦壽一番好意,勉爲其難去試試看。
秦壽說出盧國公府四個字的時候,吳庸徹底明悟了,感情秦壽是盧國公府那邊的人,難怪那些衙吏會甯願得罪武元慶,也不去得罪秦壽,明擺着不是一個檔次。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