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拟機開啓。顯示屏上面,所有可以被匹配到的對手名字在“堵嘟噜—噜嘟,嘟噜噜—堵噜——”的聲音中飛速地滾動着,裏面還夾雜了一些暴雪程序員編的俏皮話,諸如賣蟑螂的小男孩,不喝咖啡會死星人之類的,之後就開始慢慢減速,“哧哧愣愣——哐昂”,像力道消失殆盡的大轉盤,最終,緩緩定格在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幾個大字上……
匹配到對手了!
請賜予我一個有急事要出門的玩家吧!
雙方一起踏入四四方方的棋盤戰場裏。
此次的戰場棋盤,是獅鹫城的風光,天空湛藍無雲,門口蹲着的一隻大大的獅鹫正在厲聲叫着,振翅欲飛的樣子,隻是腳好像被有心人打斷了因而無法啓動,成爲一道凄美的風景線。城牆上,繡有聯盟徽章的旗幟在随風飄揚,雙方的據點都是一個寶藍片瓦的兩層樓高的鍾樓,周圍放了一些黃塊的草垛作擺設,這裏就是棋盤的邊界,準備換牌的區域了。
蘇鼬的耳邊傳來了系統的通知,對陣的是一個叫做“淺殇”的盜賊,級别徽章也是小雞。
啊,是個盜賊呀,早有耳聞,是個冷血刺骨、瞬間傷害輸出超高的職業!
盜賊亭武起,問誰多窮民!最後一場遇上這麽一個可怕的高階職業者,窮苦的蘇鼬實在是有點倒黴。
盜賊是唯一一個不用武器卡就能自帶武器的職業,深受洪興人士的追捧,所以他的職業徽章一向比較緊俏,能得到這個徽章的人,應該早就不在25區混了吧!蘇鼬之前并沒有對陣過盜賊,經驗嚴重不足,得查查相關資料才行。
盜賊——又名潛行者。在九州國,自古以來就活躍着一大批優秀傑出的盜賊,早在兩千多年前的論語時代,我國就出現了名爲盜跖的盜賊,比西方世界要早好幾百年,爲我國的民俗學、犯罪學、犯罪心理學的相關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此外,其他知名的盜賊還有藝名鼓上蚤的時遷,藝名盜聖的白玉堂,藝名燕子的李三,活躍于現今的出雲國的怪盜基德等等。
盜賊,按其性質劃分,可分爲劫财式,劫色式,竊國式,混合式;按其出身劃分,可分爲盜賊世家型,半路出家型,逼上梁山型,屈打成招型;按其年齡劃分,可分爲小賊,毛賊,老賊,狗賊等等等等。
接下來介紹我們對付盜賊的一般方法,第一是及時呼叫警察不要遲疑,第二是提高防範意識不要懈怠,第三是加強自身鍛煉不要懶惰,第四是保證靈魂純潔不要奸邪……
……
……總而言之,遇上了盜賊都是我自己的不好啰?
嗚哇,什麽鬼資料!寫的是個毛啊!
我到底要怎樣和盜賊對戰啊!
看來,隻有靠自己的戰術了——把這個攔路的盜賊打死在朗朗乾坤的白天吧!
蘇鼬站在己方一側的鍾樓前,換牌準備階段依然無牌可換,隻需要抓下浮在空中的唯一一張[閃金鎮步兵]就好。
所以,趁着換牌等待的空餘時間,蘇鼬就在鍾樓門前拔了一根長短合适的暴雪城的旗杆,撕了旗幟,扛在肩膀上。好了,此番對戰就靠它了!——沒有裝備武器的蘇鼬,每次都是在場景裏面就地取材,因此,動手能力也得到了鍛煉。
這把象征正義的暴雪城的旗杆到底能不能對抗邪惡的盜賊自帶的武器呢?實在有些忐忑不安呢。
就先将就一下吧,要是打中他的(哔——)……要害的話,興許也能造成不小的傷害哦。不過,如果遇上奇形怪狀的随從,要害在哪找呢……
時間剛過了一個水晶,蘇鼬就迅捷麻利地甩出了召喚老溫的卡片[閃金鎮步兵]。
“叮——哐”!
隻聽得一聲劇烈的舉起盾牌的聲音。接着是老溫有氣無力地嚎了一嗓子:
“準備作戰!”
他對着蘇鼬擺出一副臭臉,不耐煩和倦怠寫在臉上,同時嘴裏呼呼地喘着粗氣,慢慢摘下了他沉重的中世紀風格頭盔。
“咳咳,”蘇鼬表情嚴肅地向老溫介紹戰局道,“老溫,對手是一名罕見的盜賊,擅長伺機待發和後手制人……這樣,我們就要換個戰術,不能心急進攻。等等看對方出了什麽随從,再找機會圍毆他吧!”
“臭小子,你是白癡嗎?”,
诶?
“對陣新職業你想換個戰術,我是無所謂就是了……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不管是對陣哪個職業,你的牌庫都已經抽光了,每過一個回合就要掉不少的疲勞值,你不怕等死的話,就在這先等着吧!”
哦,原來是忘了疲勞的事!
啵兒……
-1!
蘇鼬頭上飄起了紅色的提示數字,身體也開始覺得疲勞了。
老溫歎氣道:“你看,我就很怕對面的盜賊采取‘雖然疲勞和你一樣多,但是最後偷襲一下你’的戰術,那對我們就十分不利,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正面對決!”
“好的,老溫!”
“出發!”
“出發!”
兩個人“多多多”地往前趕去。
“臭小子,這次我們還是執行代号爲‘請尊老愛幼,束手就擒吧’的戰術!”
“明白!隻有一個戰術的話,下次麻煩老溫你直截了當地說出口吧!”
“臭小子,用代号可是戰鬥的基本素養!”
到了戰場中央,隻見對面立着一個陰慘慘、蒼白臉色的年輕人,行頭是一身夜行的灰麻布披風,兩手各握有一把匕首,邪邪地對着蘇鼬冷笑,似乎還沒有結束回合。
蘇鼬不疑有他,大喜過望。哦嚯嚯,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後一場居然能抓到一個沒有随從的玩家,他還以爲,規則機制是越到後面匹配到的對手就越強呢,這個人雖然有職業技能,但是沒有随從,怪不得也在這裏混!
抓緊時間,勝利就在前方!
“老溫,我們上!”
沒想到,老溫看着淺殇,竟然像中了邪一樣,直直地頓住了,僵着身子不動彈。
立在風中的他,須發飄飄,表情變得毅然決然起來,越發透露出一名高傲優雅的戰士姿态,煥發出了異樣的神采。
“哎哎哎,老溫,你怎麽了!醒醒,快醒醒啊!不要被這個痿男給迷惑了!”
老溫還是深情地注視着淺殇色方向。
-2!
“實在太讓我傷心了!我已經掉了兩次疲了,老溫,我們快點動手吧!”
原來令老溫着迷的是這一型,怪不得老溫對各種女随從都能痛下殺手呢!
一切都說得通了!
蘇鼬氣得手中旗杆舞得呼呼生風,迫不及待要與比自己有魅力的對手決戰了!
忽地,老溫的表情又更加凝重起來,與此同時他行動了起來!
優雅的轉身,竟是如此與年齡不相匹配的迅速,優雅且從容,直直地往後方邁步走去!
蘇鼬擦擦眼睛,确實沒有看錯——老溫!——确實是在往回走,一身的盔甲叮叮冬冬地作響,沒有一點要作戰的意思。
“老溫,說好的勇敢戰鬥呢!”
老溫回過頭來,笃定地說道:“臭小子,我有些事情要辦,這裏先交給你,我先走一步了!”
一個正劇的劇情該是這個樣子的嗎?老溫你說錯了吧?是“這裏先交給我,主公快走”才對吧?重說一遍啊!
-4
蘇鼬頭上再次飄起數字,又感到一陣嚴重的疲勞暈眩。
更加想不明白,老溫發生了什麽急事需要臨陣回去辦啊?該不會是回去拿戶口本準備結婚的事宜了吧?
對方都還沒有出随從啊,老溫就先離自己而去,由此可見是真愛。
老大不小的人,也不是這麽個找伴侶的方法啊,真是讓人不放心!
說好的[嘲諷]異能,是用來保護主公,讓敵人傷不到我一根汗毛的呢!
盜賊手中的兩柄匕首,看起來與剛才又有所不同了,匕首尖正有一些綠油油黏乎乎的東西“哒哒哒”地往下滴。
“喂,對面的,你剛才偷偷用匕首削了個猕猴桃吃對不對!
哈?
淺殇迷茫地擡起頭。
“天!你也不知道洗一洗!你這個不講衛生、愛吃水果的大笨蛋!”
冷血的殺手,淺殇,冷嗤一聲,伸出猩紅的舌頭,配合地做出一套隔空舔匕首的動作,好像上面蘸的确實是什麽美味的漿料。
哇,真是好變态的水果殺手啊!
“無知小兒,你死到臨頭了!”
盜賊嘴上攻擊着,手上的攻擊也随之而來,兩柄綠油油的匕首已經閃到了戰場這邊。
-5!
靠,自己還沒迎戰就隻剩一半的血了!
作爲一個還沒有學會職業技能的新手,确乎是應該有一套合身的護甲的。
他扯着嗓子呼喚老溫:“我說老溫啊,你躲起來可以,好歹給你主公我扔個盾牌過來什麽的吧!”
沒有一點動靜了。
我靠!
這邊盜賊已經到位,作爲反派卻根本不啰嗦,揚起匕首對着蘇鼬就開刺。
“聽拎”一聲,蘇鼬用旗杆架開匕首,沒留神另一把匕首的動向。
劃啦,他另一側的手臂立馬開了一道口子,作爲盜賊的職業武器雙持匕首,正常的話,蘇鼬是要掉1點血的,那麽自己還剩下14點血。
沒想到,蘇鼬頭上赫然飄出了-3的數據提示,伴随着身上一陣劇痛——雖說全息的傷害感受已經調低了許多,但如果本身傷害就很重,玩家的級别又不夠的話,也會産生不小的疼痛感。
什麽情況!
是這一賽季快結束了,服務器被擠爆出bug了,傷害爆表了嗎?
他也不再擋了,揚起旗杆就朝淺殇的頭上打去,淺殇也已經很疲勞了,此時的反應比蘇鼬還要慢上一點,雖然躲閃,還是被打中肩膀。
-01!
我靠!
蘇鼬心裏暗罵,這b開挂!手中的旗杆仍是不住地亂舞。
敲死你!敲死你!
叫你勾引老溫!叫你勾引他!
-01
-01
-01
……
淺殇開始還有些忌憚對面一直說着胡話的對手,以爲是拿着什麽了不得的神秘武器,沒想到,旗杆打到自己身上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而劃到蘇鼬身上的,倒是冒出了兩個實實在在的-3。
他不禁又做作地冷笑起來,穩。
蘇鼬這邊叫苦不疊,他被兩把毒匕首捅得透心涼,一下子就沒血了,對方被旗杆砸得不痛不癢,自己又沒有補血養顔的功能,可以說,勝負已定。
蘇鼬終于放棄抵抗,帶着一身毒液,選擇了舉起白旗。
“我承認,你赢了!”
“打的不錯。”
淺殇嘴角微微上揚,收起武器,揣好他的爐石卡片——卡片上寫着的正是[毒藥]——給你的武器淬毒,武器攻擊力+2。
雙方迅速脫離虛拟戰場,隻聽見“砰”地一聲,棋盤像打翻的油彩一樣光影攪動,不到一秒就消失無蹤了。
系統結算:
玩家[淺殇]勝利,天梯積分+5。
玩家[貪睡之薩滿]敗北,天梯積分—5。
(呃……系統默認的随機名字,蘇鼬還有一次改名機會沒有用過)
[貪睡之薩滿]獲得戰鬥經驗1,升級到2級8/100
獲得金币0
唉,就要結算排名了,末了還輸了一場,被扣了5分,身上被紮的隐隐作痛,劃不來啊劃不來。
哼!隻是這種程度而已,絲毫不能動搖我的信念嘛!
蘇鼬抱着一分僥幸和一分好奇的念頭,還是想在第一時間,去看看實力榜單的變化情況。淺殇那b這麽厲害,形單影隻也能殺人于無形,想來應該是25級區排名榜首的玩家了,自己以微弱的劣勢輸給了他,大概就會在全區第二或第三左右徘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