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昊看着周子蔚扭曲的臉,心裏驚恐萬分,瑟縮在床頭,用手捂着下身,嚎叫着:“不要,不要……”
但是,周子蔚如同勾魂的厲鬼,手中剪刀锃锃發亮,在手上“咔嚓咔嚓”的作響,眼看就要接近秦思昊的喉嚨,秦思昊問道:“周子蔚,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因爲你背叛我,說,錢包裏的避孕套哪裏來的,你去南京都幹了些什麽?”周子蔚憤怒地瞪着秦思昊,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秦思昊心髒劇烈地跳動着,還未來得及辯解,周子蔚獰笑着說道:“不必再解釋了,受死吧!”
眼看着剪刀即将戳到了秦思昊的脖子,秦思昊大聲讨饒:“老婆,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
……
周子蔚晃動了一下秦思昊,秦思昊滿頭大汗,喘着粗氣。周子蔚問道:“什麽不敢了?”
秦思昊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身邊的周子蔚,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夢。秦思昊搖搖頭,說道:“做噩夢了。”
“夢見什麽了,居然跟我求饒。”周子蔚得意的笑着。
秦思昊驚魂未定,被周子蔚吓得心裏一咯噔,心生恐懼,急忙問道:“我剛剛說夢話了?都說了什麽?”
“老婆,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周子蔚學着秦思昊的聲音重複了一遍秦思昊的夢話,接着問道:“說!是不是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哪有!”秦思昊辯解的時候,腦袋迅速運轉,說道,“我夢見你帶着豆豆和倩倩離開我,不要我了。”
“傻瓜,爲什麽不要你啊。”周子蔚隻覺得好笑,一個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隐憂,而且還因此而做夢。
“因爲你說我沒錢,你傍上了一個大款。”秦思昊繼續編織着謊言。
周子蔚笑出聲來,“哈哈,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隻要你對我好,我哪能不要你呢,趕緊睡吧。”
周子蔚心裏很滿足,至少,秦思昊仍然是非常在乎她的。就在剛剛,她幾乎準備把手機觸及到了秦思昊的手機,若是秦思昊那時候醒來,看見周子蔚手裏拿着他的手機,心裏一定會不開心。此刻,手機被周子蔚藏在了枕頭下面。
秦思昊從床上下來,往卧室外邊走邊說道:“我去上個廁所。”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随手帶上了卧室門。
待秦思昊走出去之後,周子蔚把他的手機從枕頭下拿了出來,放回到了床頭櫃上,躺下身來,帶着笑意閉上了眼睛。
秦思昊出了卧室之後,打開了客廳的燈,拿起桌上的手包,從夾層裏取出了兩個未拆封的避孕套,攥在手心裏,鑽進了洗手間。
他安定了一下心神,籲了一口氣,心裏責罵着自己,千算萬算,把手機裏的短信删除的幹幹淨淨,也把和葉小倩的合影移到了手機的knox軟件裏,但卻把錢包裏的避孕套給忘記了。周子蔚經常會不打招呼就翻開他的錢包,若是第二天沒有起早,周子蔚翻開錢包的夾層,看到了兩隻避孕套,恐怕不太好解釋了。
秦思昊在洗手間裏站了一會兒,他本想把避孕套用紙包裹着塞進紙簍了,可又擔心萬一從紙簍裏露了出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小心駛得萬年船,細節不得不防。
秦思昊望着馬桶,想起看過的一個廣告,一個外國男人把手機化妝品等全部倒進馬桶裏沖走了,當下不再多慮,立即把手中的避孕套扔進了馬桶裏,按了一下沖水閥。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兩隻避孕套一隻漂浮在水面上,水位變高,隻能說明,另一隻避孕套堵住了馬桶的下水管道。
秦思昊再也顧不了多少,伸手把漂在水面上的避孕套撈出來放在地面上,拿起馬桶搋子在馬桶裏不停地吸水,忙活得滿頭大汗,才把下水道清理通暢。秦思昊撿起躺在地上的避孕套,打開窗戶扔了出去。他仍然不放心落在馬桶下水道的那隻避孕套,一連沖了三四遍水,才略微放心了下來。清潔了手之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卧室裏。
此時的周子蔚已經睡着。秦思昊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重新翻看了一下手機的各個角落,确信把微信的緩存也清除幹淨之後,方才躺下睡覺。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景,仍然是心有餘悸。他想,以後要更加小心才是,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太不劃算了。
秦思昊翻來覆去想着昨日的風流,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眼皮打架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秦思昊早早醒來,搖醒了周子蔚,說:“蔚蔚,我們一家人今天出去旅遊吧。”
秦思昊有此想法,因爲之前做了虧心事。男人便是如此,若是對妻子做了虧心事,便會想盡辦法的對妻子好,以此來彌補。譬如,他爲妻子買昂貴的化妝品,買dior的香水,這都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細節。這一次,秦思昊想帶着家人一起旅遊,其目的還是爲了讨好周子蔚。
周子蔚問道:“去哪裏旅遊啊,你前天讓我出去旅遊,我想了又想,也沒敢出去。你不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麽。”
“擔心我媽說你呗,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啊。”秦思昊攬着坐起的周子蔚,溫柔地說道,“自從我媽來了,真的難爲你了,以前,你是我的女王,我會刻意的去讨好你,但同時我也是我媽的兒子,作爲女人,你應該知道的,哪個母親都見不得自己的兒子受氣,雖然我不覺得受氣,反而是一種享受,但我媽不會這麽認爲,所以對你的态度有些變化,你可别放在心上。”
周子蔚聽着秦思昊的肺腑之言,隻覺得字字在理,心中萬分寬慰,隻覺得這陣子,自己也不算徒勞一場。她仍有些擔心,說:“你有這心就好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吧,亂花錢的話,咱媽會說的。”
秦思昊一拍胸脯說道:“這事兒就交給我吧,一切罪責我來承擔,說也是說我,不會讓她說你的。”
周子蔚笑着說道:“一切全憑夫君安排!”
吃早餐的時候,秦母坐在秦思昊的身旁,秦思昊說道:“媽,今天我們一家人去旅遊吧。”
“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吧。”秦母沒好氣地說道,“出去玩什麽啊,出去一趟,得花多少錢呢,可别糟蹋錢,等你們攢夠了錢,可以再買一套大的房子呢。”
周子蔚早就料定秦母必定反駁,隻是低着頭繼續吃飯,兩個孩子倒是聽不出好話歹話,叫嚣着要出去旅遊。秦思昊說道:“媽,咱們不能當金錢的奴隸,要不然掙錢來是幹嘛的啊,就是爲了買大房子,然後一輩子拼命,到死的時候,那哪兒都沒有去過,會不會後悔呢。”
秦思昊這一番話不要緊,但提了一個“死”字,秦母隻覺得鼻子一酸,又想起了死去的老伴兒,心裏很不是滋味。反複思考了一下,秦思昊的話确實不錯,秦父一輩子老老實實的,沒去過任何的地方,一輩子窩在家裏,一直到死,從沒去過哪裏旅遊。而秦母跟着秦父半生,也是一樣沒見過世面。想及此,秦母不再反駁,歎了口氣,說道:“行吧,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去哪裏旅遊過,現在算是有福氣了。”
一家人齊齊開心,三扒兩咽的吃完了飯,收拾停當,準備出發,目标——山水周莊。一天的時間很好打發,旅遊可以讓人暫時忘卻所有的煩惱。即便是整個假期,也一樣能夠愉快的度過。然而,夏秋是寂寞的。
夏山在休假結束的前一天從醫院裏回家,下了一條死命令——拒見夏秋。羅秀芝知道,夏山是這樣做,是爲了對夏秋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是夏山開始改變的第一步,他想留充足的時間,讓夏秋自己思考。但這麽做的弊端卻是,夏秋感覺遭到了家人的孤立,如同一個嬰孩被父親抛棄。
夏山從不懂夏秋,他不知道自己兒子是多麽的脆弱。他用盡一切方式方法,想讓夏秋自我剖析,期待他修成正果,但若是做的不好,便成了對夏秋的放逐。
夏秋躺在床上,空落落的房間裏,隻有他一人。小念的生活用品還在,家裏依然還有她的氣息,唯獨小念,人已不在。他去過唐琪那裏,唐琪告訴他,這一次絕不在她那裏,夏秋隻得相信唐琪的話。每天,夏秋撥了小念的電話都是關機狀态,一周的時間過去,小念依然杳無音訊。
躺到了晚上,夏秋才感到了饑腸辘辘。他站起來,對着鏡子看着自己深陷的眼窩,胡子拉碴,臉色發暗,很是狼狽。
夏秋關了燈關了門,出去簡單吃了晚餐,喝了一點白酒,臉色醺紅,踩棉花似的回到了家裏,開了門,燈是亮着的,但房間裏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