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往事(1)

夏秋的父親,夏山,此時正端坐在客廳裏的歐式沙發上,臉色鐵青,不怒而威。

“都是你慣出來的。”夏山把咖啡杯重重擲于茶幾上,咖啡飛濺起來到處都是。

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商業大亨,同時也是夏秋眼裏的暴君,縱然已經過了六十歲的年紀,脾氣依然不減。

羅秀芝站起身,抽出一張餐巾紙擦拭着桌面說道:“好,好,都是我慣的成了吧,你們爺兒倆,一樣的執拗。”

羅秀芝穿着一身素雅印花的絲綢長裙,發髻盤起,縱然是已經年屆五十,仍然能夠看得出她年輕時候的風韻。

“我執拗?哼!我是要他明辨是非!”夏山覺得,自己作爲本地的商業領袖,卻有一個如此不争氣的兒子,不由得心裏窩火。接着說道,“他小的時候,你什麽都由着他,現在連門當戶對都不知曉,以後,怎麽指望着他繼承我的産業。”

夏山是高傲的,身上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貴族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然而兒子夏秋,卻偏偏與他反其道而行之,哀自己不幸,怒夏秋不争。

羅秀芝沉悶也不說話。關于夏秋的成長,她付出了很多,很多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她隻能對夏秋好,她有她的無奈。

夏秋七歲時,母親病逝。夏山續娶羅秀芝的時候,夏秋不滿九歲。他從小就在喪母的陰影裏成長,羅秀芝爲了他沒有生育,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繼母了,盡管夏秋這些年來對她不冷不熱。這或許就是做繼母的最大不幸!

門打開了,夏秋走了進來,換拖鞋的時候還在吹着口哨。

“你還知道回來!”夏山咆哮道。

夏秋站起身,帶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怎麽着,不歡迎的話我再走,反正又不是我自個兒想回來的。”

“放肆!”夏山把杯子連同半杯咖啡全部摔在了地闆上。

“哼!”夏秋轉身又把拖鞋換了回去。

夏山指着夏秋,怒氣沖沖地吼道:“你敢走出去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羅秀芝小跑到門前,一把拉住了夏秋的胳臂,勸道:“夏秋啊,不要再出去啦,你們父子兩個坐下來,心平氣和聊聊天,不要每一次見面都劍拔弩張的嘛,再說了,你爸有心髒病,你也不能這樣子氣他的呀,對不啦。”羅秀芝這樣一個上海女人,軟軟的說話,帶着江浙人獨有的韻味。

夏秋甩開羅秀芝的手,悻悻地走到了夏山的旁邊坐下,把身體靠在了沙發後背上。

“你這樣子不成熟,我以後如何把公司都交到你的手上。”夏山語氣裏透着威嚴,又有些許的無奈。

是啊,他年歲大了,總有一天,要把産業悉以交到夏秋的手裏。他隻有一個兒子,商業帝國裏的一世枭雄,怎堪讓自己徒手創造的财富敗在了兒子的身上。若是能掏心掏肺扒給兒子來看,他情願徹徹底底的扒拉出來,讓兒子知道個透徹。

然而,作爲父親,這滿滿的愛,如何才能讓夏秋懂得。

夏秋冷笑,閉着眼睛說道:“那是你的想法,我甯可一無所有。”

“爲這樣一個賤貨,你,你值麽。”

夏秋睜大眼睛,坐直身體,铿锵回答:“值!”

夏山氣得頓時站了起來,“你你你,你放肆!”說完之後,捂着胸口,氣喘籲籲。

羅秀芝忙慌地走過去,扶住了夏山,爲他撫着心口,驚惶說道:“老夏老夏,你别發這麽大的脾氣,吓死我了,坐下來,慢慢聊,還老說夏秋呢,你都這麽大年紀了,脾氣都不收斂一些。”

夏山喘着粗氣,搭着羅秀芝的手肘坐了下來,吃力地說道:“你,你就别管了,給我倒杯水來。”

羅秀芝應着倒了一杯水過來,夏山咕咕喝完,才稍微有些好轉。

夏秋坐在旁邊,把手放在父親的背上,輕輕順了兩下,小聲喊了一聲,“爸。”

“起開!”夏山瞪了夏秋一眼,緊閉着嘴巴賭着氣。

羅秀芝對夏秋說道:“夏秋,你也心平氣和一點,兩個人好好的講道理的呀,不要像個仇人好不啦。”

夏秋耷拉着腦袋,微微點了點頭。

夏山逐漸變得心平氣和了許多,他對羅秀芝說道:“秀芝啊,你讓曉梅晚上多做兩個菜,夏秋回來一趟,我們爺兒倆還是要喝上一杯的。你呢,順便去幫我澆澆花,好不?”

羅秀芝知道夏山是要支開她,她雖然有些擔心,但最終還是放心了下來。與夏山生活了二十年,夏山從來對她沒有發過脾氣。但每次夏山夏秋說話的時候她在場,總會有一些磕磕絆絆,她知道,夏山在兒子面前爲她鳴不平,而且即便是老骥伏枥,仍然想在她的面前做一個英雄,成就做丈夫、做父親的威嚴。

等羅秀芝走開之後,夏山語氣裏有了一些慈祥:“兒子啊,爸爸不會害你,爸爸說的都是經驗,我知道你對爸爸有成見,你媽的死,真的是病死的,我還不至于去謀害了你媽……”

“爸,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夏秋的聲音裏仍然有着不屈。

“唉,你看爸爸現在,已近風燭殘年,年輕時候,誰都會犯錯,然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那你呢,你當年爲何不改,若論風流,我恐怕不及你十分之一吧。我這輩子犯了一次錯,丢了一段婚姻,我就該麽!”

夏山努力按壓住自己的怒火,平靜地說道:“曼麗不錯,就是性子硬了些,你再努努力,把她和我孫子接回來啊,婚姻是可以補救的。”

“補救?她連一次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再說了,我解釋什麽啊,錯了就是錯了。”夏秋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夏山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兒子啊,我欣賞你的甯折不彎,但是,婚姻嘛,兩個人總是會有一些磕磕絆絆,你服服軟嘛!”

“你沒這個資格說我,那些年,你和我媽天天吵架,你怎麽沒有服軟,我媽還不是被你氣死的!”夏秋終于忍不住,掉下了兩行淚水。

夏山眉頭深鎖,呆呆地看着兒子,一口氣噎在了嗓子眼,讓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捂着自己的心髒部位,粗喘了幾口氣,最終極力控制住了自己。

“兒子,我不知道,你這麽多年居然會如此恨我啊,早知道,早知道……唉……”夏山仰靠在沙發上,渾濁老淚潸然落下。他怕被夏秋看見,又急急伸手擦了去。

“兒子啊,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我相信你能明辨是非。那麽多年,我沒有在你面前提過你媽一個不是,隻是想着逝者已逝,她是你的母親,所以我想讓她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我以爲,我到老到死了,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你也會慢慢體諒我。兒子啊,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滿以爲作爲父親,我稱職,但作爲丈夫,我同樣稱職。”

“稱職爲什麽非要和我媽離婚,你敢說我媽的死,不是你離婚導緻的嗎。”夏秋眼睛裏閃爍着晶瑩的淚花。

“這話不假,但你知道,我爲什麽非要和你媽離婚麽。”

夏秋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談及這段往事,疑惑地望着夏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改革開放沒幾年,我是第一批南下的。經過多年拼搏,我的手裏積攢了第一筆财富,那都是靠着我拼死拼活,一點一點的掙下來的。我當時有個副手,他叫李大友,幫助我不少。沒事的時候,經常到我們家裏來,你應該記得這個人吧。”

夏秋點了點頭,“記得,隻是後來你們不再來往了。”

夏山歎了口氣,說道:“兒子,你去給我倒杯水吧。”

夏秋站起身,拿起夏山面前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回來,看見夏山點起了一支煙,抽得咳嗽了起來。夏秋從夏山手裏把煙拿了過來,掐滅在煙灰缸裏,“明知道自己身體有那麽多的毛病,還抽煙。”

夏山寂然一笑,待夏秋重新坐下之後,接着說道:“我那幾年,經常出差,那李大友是經常來吧。”

夏秋想了一下,再次點了點頭。

“李大友聰明,但聰明錯了方向……當然,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我做生意常年外出,自然是冷落了你媽,所以,你媽就和那李大友暗渡陳倉了。”

夏秋心裏一驚,愣神地看着父親。父親不像說謊,他也不必在一個死了的女人身上再去安插罪名,這不是父親的脾氣,父親素來有一說一,夏秋正是随了父親的脾性。但夏秋還是不忍相信,嗫嚅道:“我媽不是這樣的人,你怎知道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六歲的那年冬天,天氣特别冷,許多地方都下了大雪。我買了火車票動身去外地,李大友送走的我。當時另外一個地方的工地也在動工,我就沒讓他跟我一起,囑咐他去看好另外一個工地,然後我就上車走了。”

夏秋忽然覺得,有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了心髒上,他不知道,接下來父親會說出一個怎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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