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于曼麗走進卧室,夏秋拉着夏雨的手走了出來,坐在小念的身旁,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透着迷人的笑,“她沒難爲你吧。”
“沒。”小念見夏雨在場,被夏秋攬着有些不自在,扭動了一下腰。半天故作矜持的坐着一動不動,她覺得身體像灌了鉛似的。
夏秋的失望之色一閃即逝,他本以爲于曼麗至少會難爲一下小念,前妻見到現任,一般都不會那麽友好,小念給他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她讓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我覺得我們還是走吧。”小念有些爲難。
夏秋漫不經心地說:“走什麽,一起吃飯,怕什麽呢……小雨,喜歡姐姐嗎。”
“喜歡!”夏雨怯懦地回答。
小念對着夏雨笑了笑,拉起了她的小手。
夏秋說:“讓姐姐抱抱你吧。”
小念正欲伸手把夏雨抱緊懷裏,但夏雨卻把頭埋在了夏秋的懷裏,小念隻好幹笑了一下,“她認生哩。”
門鈴響了,正好于曼麗從房間裏出來,換上了一身得體的黑色長筒裙褲和水墨色上衣,顯得非常幹練。她打開門,楊陽揚站在了門口。
“自個兒找拖鞋穿,把門帶上。”于曼麗微笑,回身對夏雨說:“小雨,媽媽給你把衣服換掉。”
夏雨從夏秋的身上爬下來,颠颠地跑到門前,拉着蹲在地上的楊陽揚歡喜地喊道:“叔叔,你騙我,昨天都沒找我玩兒。”
楊陽揚換好了鞋,把夏雨抱了起來,說:“叔叔昨天抓壞人,所以沒能帶你玩兒,等哪天得空了,叔叔帶你去遊樂場哦,乖乖跟媽媽換掉小衣服吧。”
夏雨從楊陽揚身上下來,乖乖地跟着于曼麗去了房間。
夏秋看到夏雨對楊陽揚的熱情,心裏生出一些嫉妒。嫉妒的人不止是夏秋一個,還有坐在夏秋身邊的小念,想想夏雨對自己和眼前剛進來的這個陽光大個兒截然不同,頓覺又矮了三分。
“恒源祥,好久不見!”夏秋自然還要扮作大度的前任,因爲于曼麗一個女人面對小念都能大度,他作爲一個男人,自然不能被于曼麗比下。
“好久不見!”楊陽揚伸手向夏秋和小念打了個招呼。
小念站起來,鞠了個躬,說:“恒先生,你好。”
夏秋一聽,捧腹大笑,這總算是讓小念爲他報了剛才的嫉妒之仇,楊陽揚咧着嘴巴露出整齊的牙齒,隻有小念迷茫地看着依然大笑着的夏秋。
夏秋指着楊陽揚,笑着說:“他,他不姓恒,他姓楊叫楊陽揚,羊羊羊不就是恒源祥麽,我才叫他恒源祥。”
楊陽揚點頭說道:“對,我姓楊,叫楊陽揚,是于曼麗的朋友。”
小念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住哦,楊先生,我……”
夏秋把小念拉坐在沙發上,說道:“她叫小念,我的女友。”
“小念,你好!小誤會,沒啥。”楊陽揚站在茶幾對面,夏秋和小念隻能仰着頭看他。
夏秋拍拍沙發,客氣地說:“來來,坐一會兒。”
楊陽揚斯文地笑着,“不了,等小雨換好衣服,我們該出發了,我剛剛訂好了飯店。”
于曼麗從房間裏拉着一蹦一跳的夏雨出來,夏雨甩開了于曼麗的手,拉着楊陽揚圍着她的腿說道:“叔叔,你以後就住我家吧,小張阿姨帶我睡,你帶媽媽睡。”
楊陽揚和于曼麗面面相觑,于曼麗倒也沒有生氣,對夏雨說道:“我們和叔叔不是一家,不能在一起的。”
“誰知道有沒有在一起呢。”夏秋看着和樂的三個人,陰陽怪氣地吐出了一句話。
“閉嘴!”于曼麗厲聲說話,吓得夏秋猛然縮了一下脖子。
“我們出發吧。”楊陽揚征求着于曼麗的意見。
“嗯。”于曼麗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遞到了楊陽揚的手上。
從進門到現在,小念都在仔細地打量着于曼麗的動作。在小念和夏秋進門的時候,于曼麗親自拿出拖鞋擺放好,對客人才會如此,而對楊陽揚,她沒有任何的拘謹,任他自己拿鞋,且把鑰匙遞到楊陽揚的手裏,楊陽揚很随意的接着,由此可見,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再是普通朋友的程度了。
下了樓,進了車庫,于曼麗坐上了紅色的保時捷後座,楊陽揚啓動車子開出了車庫,小念坐上了夏秋的路虎攬勝的副座,夏秋也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小念有氣無力地靠在靠背上,悠長悠長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念念。”
小念說道:“你就不該帶我過來,你知道嗎,我和你前妻差了那麽那麽高的一個高度。”她用手比劃着,又悠長悠長地歎了一口氣。
“傻丫頭,你别自卑,我喜歡你,你就是最好的。”夏秋驕傲地揚起嘴角,“她于曼麗也不見得眼光好哪裏去呀,你知道那個楊陽揚是幹什麽的麽,嘿嘿,小警察,小片兒警!”
小念的心裏一緊,警察!縱然是他沒錢沒勢沒地位,那也要比她小念一個歡場賣笑的女子高出了太多的台階,這種懸殊的身份,于曼麗明明已經知道她小念是從夜總會裏出來,吃飯的時候卻偏偏叫了一個警察,這意味着什麽,不正是要把她徹底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在一個警察的面前無地自容麽。
原來,于曼麗才是真正的高手!高手出招,從來不讓你看得見她是怎麽出招的,而自己還傻傻地以爲,于曼麗是那麽的好相與呢。
“夏秋,我們不去吃飯了,好嗎?”
“那可不行,我們不能認慫啊,你又不是小三,我是離了婚才和你在一起的,你是我現任,記住了啊。”夏秋根本不知道小念在想些什麽。
小念剛剛說出那句話就知道已是多餘,此刻,她安定了一下,暗暗發狠:我小念孑然一身,身份面子與我何幹,何苦要怕了你于曼麗呢,你若是與我玩太極,那我就用四兩撥千斤與你周旋,從此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兔子急了也咬人,别以爲我小念就是那麽好欺負的。
野魚館的包間裏,五個人依次而坐,夏秋和小念坐在一起,夏秋的旁邊坐着楊陽揚,楊陽揚和于曼麗的中間坐着夏雨,一張小圓桌圍着正好。
“曼麗喜歡吃湘菜,不喜歡吃江浙菜,怎麽來了這裏。”夏秋一邊翻着菜單一邊慢條斯理的說着,他渾然忘了自己和小念才是一對。
“誰說我不喜歡吃江浙菜呢。”于曼麗拿過菜單,放在楊陽揚的面前,“你别點了,點半天一個菜都沒點好。”
夏秋正想反駁,小念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臂,不溫不火地笑着說道:“夏秋,你記錯了,是我喜歡湘菜。”
夏秋懵逼地抓了一下腦袋,“是我記錯了麽,好吧,你說記錯就是記錯了。”他得意地看了一眼于曼麗,于曼麗低頭點着菜,似乎絲毫沒有聽他們倆說話。
楊陽揚看着小念說道:“有點兒倉促,我們今天就在這兒吃吧,改日再請你們去湘菜館吃吧。”
小念和楊陽揚正對面而作,小念之前無人注意的時候故意把自己的低胸上衣扯往下一點,現在半個胸脯幾乎都要跳了出來,她想,這麽妖娆的自己,以楊陽揚這樣的血性男兒,必然會多看她幾眼,隻要楊陽揚多看她的胸,這樣的細節被于曼麗看到,楊陽揚自然就會在于曼麗的心裏大打折扣。但是,她錯了。
楊陽揚看她的時候,隻盯着她的鼻尖,中規中矩,沒有任何的邪惡神色,更沒有特意地去觀摩一下她的“兇器”。
怪隻怪,任她小念江湖閱曆太深,她的對面坐着的卻是一個警察。
警察與婊.子,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縱然楊陽揚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者于曼麗已經告訴了她,但楊陽揚始終沒有看她的胸一眼。
小念有些失望,還有一種女人的挫敗感。
飯菜陸續上來,夏秋對楊陽揚說:“我倆喝瓶白酒,怎樣。”
楊陽揚說:“我酒量不好,最多隻喝兩瓶啤酒。”
夏秋撓了撓頭發,“沒勁,算了,我也不喝了。”
一頓飯下來,夏秋和小念相互之間夾菜喂飯,全場楊陽揚和于曼麗似乎都看不見,隻是一邊逗着夏雨,一邊愉快地輕聲聊天。
對于夏秋,對于小念來說,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意盡闌珊。
快結束的時候,夏秋的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名字備注了三個字:老頭子。
夏秋看了一眼,直接挂斷了。但是緊接着,手機再次想起,夏秋陰沉着臉,再一次挂斷。
“爸爸的電話,你怎麽不接!”于曼麗問道。
手機鈴聲再次想起,夏秋依然繼續挂斷,趾高氣揚地說了句:“我不想接。”
于曼麗不再理他,繼續埋頭吃飯。
這一次,手機沒有再響。夏秋沖着小念微微笑着,說道:“吃飯!”
一分鍾後,夏秋的短信鈴聲響起。夏秋拿起手機,打開短信,他收到了“老頭子”發來的信息,臉色倏忽變得十分難看。
老頭子在信息裏說:今晚必須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