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麗坐在沙發上,右手拖着額頭,夏秋在沙發上躺着,眼睛血紅,滿臉怒氣。
于曼麗看見林楓進來,招呼道:“來了啊,林楓,你怎麽還戴着口罩。”
林楓說道:“感冒,怕把病毒帶到你家裏,所以在門口買了個口罩。”
“你他媽的怎麽來了,我還以爲是她的野男人呢!”夏秋從沙發上彈坐了起來,噴出來滿口酒氣,林楓鼻子不通還隔着口罩都能聞到。
小張倒了三杯水放在了茶幾上,又退開到夏雨的房間裏看着夏雨去了。
于曼麗把靠枕一把扔在了夏秋的身上,怒氣沖沖,“夏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甘堕落,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你的樣子。”
夏秋還想辯解,于曼麗又拿起了盤子裏一個蘋果,直接扔到了夏秋身上被夏秋一把接住。
“閉嘴!”于曼麗道。
林楓看了一看夏秋,問于曼麗,“他中午在哪兒喝了這麽多酒啊。”
“哪裏是中午喝的,他一個什麽朋友送他過來,說是喝了一夜。”
林楓正想說話,夏秋搶着說道:“我喝一夜關你屁事啊,反正喝死拉倒,一了百了,省得你看着煩!”
“讓你閉嘴呢!你要是覺得喝死拉倒,回家鬧去,别喝完了酒在我這裏撒野。”于曼麗臉憋的通紅,見夏秋還想說話,她繼續說道,“再說一句話立即給我滾出去!吃你的蘋果去。”
夏秋忌怕于曼麗,站起身歪歪斜斜的向小雨的房間走去。
“給我回來!滿身酒氣的去小雨房間幹嘛!”
夏秋倒是聽話,立馬定在了原地,再一個180度的回轉,險些摔倒,直愣愣的撲在沙發上,被他咬了一口的蘋果也掉在了地上,伸手拿了幾次也沒拿起來,趴在沙發上不吭聲了。
林楓把地上的蘋果撿起來,放在了茶幾上,轉頭問于曼麗,“他這是鬧騰什麽啊。”
“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于曼麗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努力的壓了壓怒火,“每次過來幾乎都是喝醉的,大半夜的來砸門,鄰居都煩,他自己一點感覺都沒。給他開門他就進來鬧,不給他開門他就在門口坐着哭。”
“于曼麗,我什麽時候哭了,你大爺的!”夏秋擡起了頭,表情很生氣。他雖然喝醉了,但有一點清醒,覺得這樣的事情說給别人知道有些丢人。
“你還知道丢人啊!”于曼麗見夏秋還要反駁,接着說道,“還接話立即滾出去!”
林楓拍了拍夏秋的背,說:“球兒,你睡一會啊,我來幫你談談。”
也許是鬧騰夠了,夏秋這才翻轉個姿勢,把腿拖在地上半截,頭靠着林楓這邊閉上了眼睛。
“夏秋雖然平時不說,但我知道,他還是愛你的,他一直想跟你複婚。你不如……”
“林楓你别勸了,我不會和他複婚。我們倆性格不合,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覺得很累,或許是我的原因,但我真的真的不想那麽痛苦。”于曼麗臉色現出痛苦之色,“你如果是拿他當朋友,多勸勸他,他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要總是在我這裏糾纏不休。”
離婚,對于兩個人來說,任何一方都會覺得痛苦,但有時候恰恰是一種解脫,既然不愛了,不如好好結束一段感情。在愛情的世界裏,沒有絕對的對和錯,也沒有誰欠了誰多少。所以,于曼麗的選擇未必是錯的,就像剛剛逃出了樊籠,誰又肯甘心再次鑽進去。
于曼麗和林楓的離婚,一個套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像一個導火索,但是,真正讓他們離婚的是兩個人的形同陌路。她本是一個自主的女人,算得上是政治聯姻,兩人家父一向要好,才把他們撮合在了一起,原本以爲兩個人竹馬配青梅,極好的一對,婚姻,隻有感同身受的人才能明白,愛情本就不是強迫得來的。
不管如何,婚姻總是如此,像錢鍾書筆下的《圍城》,沒結婚的人總是幻想婚姻的美好,而結了婚的人卻總是想着往外跑。
林楓怔怔的看着已經睡着的夏秋,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他睡醒一覺,或者會好一些吧。”
林楓知道,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縱然是旁觀者清,那也是幫襯不了的,就像自己,婚姻像一杯白水,淡而無味。
下午四點多鍾,夏秋幽幽轉醒,看見林楓坐在旁邊,像個無事人一般,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完,隻簡單的對林楓說了一個“走”,起身走了。
“這夏秋估計是腦袋喝傻了,于曼麗我跟他一起走了啊。”林楓也起身,和于曼麗互說了再見。
林楓開着車,載着夏秋,行駛在路上。
“球兒,别死鑽牛角尖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天涯何處可銷憂,脫帽醉青樓。瘋子,晚上一起喝酒吧。”夏秋頭歪在靠背上,迷茫的雙眼望着林楓。
林楓指了指自己戴着的口罩,“你瞅瞅我現在的樣子,是跟你喝命呢還是喝酒啊,别折騰了,好好回去休息,工作第一,娛樂第二。”
“她已經讓我失去了全部,生無可戀,死不足惜,還談什麽工作啊。瘋子你說,我對她千依百順,她不滿意我什麽啊?”
“套兒的事情你跟他解釋了?沒有!你有錯在先,但你不低頭認錯,這是不是你的不對。”
“我真就那一次,我也是喝多了酒,而且迷途知返,什麽都沒做就跑回家了,要不怎麽會連套兒一塊帶回去,所以我沒錯。”夏秋滿臉的不服氣。
“球兒啊,婚姻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就算你什麽都沒做,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動機,有動機就是錯,那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你一個什麽都不說對着她,那她心裏知道什麽呢。再說了,你們倆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也不是一個套兒的事情。”
“那還有什麽事情啊。”夏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困惑。
“女人的要是什麽?安全感!你對女人來說,沒有一點安全感,看着挺成熟的,實際上内心幼稚,不負責任。”
“那你呢,你天天花天酒地的,作爲一個男人,不是更不負責任了,憑什麽我不負責任就活該離婚,你不負責任就可以逍遙法外!”夏秋依然很不服氣。
一句話把林楓噎的說不出話來,停了半晌,林楓說道:“你若是這樣比較,那我也沒法跟你愉快的聊天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林楓說道:“後天是小念生日,她讓我邀請你參加。”
“她生日我有什麽好去的,不去不去。”夏秋沒有心情,直接回絕了。
林楓氣不打一處來,“老子管你去不去的,話我可是帶到了,去不去你自己随便。下車!”林楓把車停到了夏秋的樓下,夏秋悻悻的下了車,摔上車門走了。
林楓不想去找唐琪,無處可去的林楓想了一下,幹脆去足浴店打發掉剩下的時間,拔拔罐或許感冒就好一些。想好了去處,林楓直接驅車離開了夏秋所在的小區,直奔足浴店而去。
晚上,秦思昊下班回到家,周子蔚已經備妥了晚餐,還特地開了一瓶紅酒。
“娘子何事如此開心!”秦思昊看着豐盛的飯菜,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随手拿起了一塊排骨。
周子蔚一筷子敲在了秦思昊的手背上,“洗手去,你兒子就是跟你學的,老是喜歡拿手抓菜。”
秦思昊笑嘻嘻的把排骨塞進了嘴巴裏,邊往洗手間邊笑嘻嘻的說道:“古語有雲,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秦思昊洗好了手,回到了餐桌前坐下,周子蔚已經把兩個高腳杯倒上了紅酒,拿起杯子對秦思昊笑盈盈的說:“恭喜我吧!”
“恭喜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一馬當先,兩全其美,三星高照,四季來财,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面臨風,九九歸一、十全十美,百事可樂,千事順心,萬事如意!”秦思昊越說越順,竟然止不住了。
周子蔚嗔怒道:“正經點!”
“你隻說讓我恭喜你,我又知道你讓我恭喜你什麽啊。”
“恭喜我駕校報名成功!”周子蔚得意的說道。
“嗨!我當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呢。”秦思昊和周子蔚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你要是拿了駕照也值得這麽開心,報個名嘛,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奈何秦思昊聰明一世,卻不知道女人通常都會因爲一些男人覺得不重要的事情開心,本就無可厚非,隻需要說聲恭喜就可以了,但秦思昊非但沒有恭喜,反而奚落了起來。
也同樣,女人會因爲一些小事情變得敏感,本來一件很輕松的話題,一件微乎其微不能再微的小事,卻一不小心就被放大了。
所以,就在秦思昊還洋洋灑灑的準備着自己的論調,周子蔚摔了筷子!
所以,也就在周子蔚憤怒的摔了筷子的時候,秦思昊打了一個冷噤,當他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