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害羞了?還真是難得。
雲非勾唇走在蘇甜後面,不急不緩回答:“顯然他們早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他們沒發現人魚的蹤迹吧?”蘇甜停下腳步詢問。
雲非慢慢理順她有些亂的長發,目光溫柔缱绻,這個小女人,明知道留在他身邊會有危險,還是拒絕了回到同類身邊的邀請,“發現了也沒事,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别擔心。”
蘇甜好奇,“你怎麽解決?”
雲非一笑,“怎麽解決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麽……”說着微微俯身,貼近蘇甜耳邊,暧昧地低語,“我們還是來聊聊關于愛人的事情吧!寶貝,告訴我,你的愛人是誰?嗯?”
蘇甜臉色爆紅,“你怎麽這樣,能不能矜持一點,那邊那麽多人看着呢!”
雲非擡頭一個眼風掃過去,那邊人迅速轉身,看天的老天,看樹的看樹,就是不往這邊看。雲非滿意的笑了,“他們沒看,寶貝告訴我,你的愛人是我嗎?”
他聲音低沉富有雌性,看着她的眼神充滿蠱惑,蘇甜鬼使神差地點點頭,懵懵懂懂道:“是你。”
“哈哈~”雲非開心地笑了起來,看着蘇甜的眼神充滿戲谑,“原來一直以來寶貝都是把我當做你的愛人呐!真是讓人意外,哈哈……”
蘇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笑屁啊笑,是不是皮癢癢了。”
遠遠聽到将軍悅耳的笑聲,裝聾作啞的一行士兵差點沒被吓尿,特麽的将軍真的沒被人附身嗎?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居然還有笑的時候。
正在這時,一位士兵不經意地擡頭一看,頓時驚喜地叫了起來,“你們快看,有輪船過來了,一定是附近巡遊的友軍得到消息趕過來了。”
“不是友軍,是我們自己的人,那是雲家的軍旗。”
“我還以爲要在這裏餓幾天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來了……”
“嘿……我們在這兒……”
初逢大難後的士兵們欣喜若狂,完全忽視了那頭将軍想要吃人的目光,徑自跑到岸邊揮舞着雙手。
“噗嗤!”蘇甜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雲非磨牙,“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本以爲能在得到小姑娘表白後來個法式深吻的某人非常不悅,心裏已經開始琢磨回去後要怎麽把那一群愚蠢的士兵們整治一番了。
不光開船開不好,還忒沒有眼力見,一群煞筆。
意外的,過來救人的居然是許久未見的雲銜。他接近中年才得雲非這一子,如今十五年過去,當年救下蘇甜的那個風神俊朗的男人已經五十多歲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絲蒼老的痕迹,可也把男人雕刻得更加沉澱和富有威嚴。
“爸爸。”蘇甜驚喜地撲過去把人抱住,“我好想你啊!”
這些年雲銜雖然常年不在家,但逢年過節給她寄禮物,生日時的關切問候,别的富家小姐有的她都有,沒有的她也有,俨然對她比對雲非還要好。
可以說沒有雲銜對她的寵愛,她不可能在京都過得這麽如魚得水,無憂無慮。
蘇甜的親密舉動讓這個充滿威嚴的男人難得地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動作輕柔地拍拍她的腦袋,“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如此跳脫。”
“嘿嘿!”蘇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不是看見了爸爸您高興的嗎?”
“呵呵!就你嘴甜,快上船吧!”雲銜笑出了聲音,點了一下蘇甜的鼻頭,目光快速地在島上的人群身上掃視了一番,在觸及到雲非看過來的視線時隐晦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很快上了輪船,雲銜作爲雲家家主,所配備的一切裝備自然是最好的,光是船上的士兵們的紀律作風情況就遠不是雲非先前随意拉出來的一隊人所能相比的。
蘇甜照列住進了輪船裏最好的房間,裏面一應用品非常齊全,最讓人覺得爲難的是船裏面一個女人也沒有,就連廚房做飯的人都是男人,所以蘇甜沒辦法得到女士的換洗衣服,隻能穿上最小号的軍裝。
換好衣服的蘇甜非常扭着衣服非常不好意思地走出浴室,果不其然聽到某人的“噗嗤”一笑。
笑毛啊笑,不就是衣服不合身了點麽,這人就是腦袋被驢踢了,蘇甜心裏腹诽,氣呼呼地拖着長了快二十厘米的褲腳往外走。
這老公不想要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錯了還不成麽?”雲非忙拉住小丫頭,低眉順眼地道歉。
蘇甜怒氣沖沖,“你放開我,我不想看到你。”
小丫頭眸光水潤,因爲生氣而臉頰帶紅暈,小巧的嘴巴微嘟,剛剛洗澡完身上還帶着沐浴露的清香,怎麽看怎麽聞都覺得可愛至極,可目光再往下看去就讓人忍俊不禁了。
她身材太過嬌小,船上所有的士兵又都是經過嚴密挑選的,高矮胖瘦可以說非常均勻,所有的服裝都是上頭統一配備好發下來放在了倉庫裏,就算是最小号的軍裝在蘇甜身上都長了很多。
褲腿太長,所以小姑娘挽了好幾道,可還是拖到了地上,袖子因爲夠寬,所以全部被皺巴巴抹在了肘關節的地方,上衣卻沒辦法解決,所以垂到了快要到膝蓋的地方,說是像唱戲的其實在衣服上加兩塊污迹更像是要飯的。
雲非越看越想笑,看小姑娘氣得眼睛都紅了,好容易忍住,小心把人半抱半拉到了床上坐着,雲非蹲下身細細用剪刀幫她把褲腿還有袖子多餘的部分剪掉,然後挽出整齊的邊邊。
“你看,這樣就行了,好了,别氣了,我這不是道歉了嗎?看在我這麽有誠意的份上,原諒我吧!”雲非眨巴着好看的桃花眼,做出委屈的模樣。
你妹的,又作弊,蘇甜暗罵道,可實在對着這樣委屈神色的雲非生不出任何情緒,隻好扭頭哼了兩聲不說話。
雲非忍笑忍得肚子疼,伸出一指頭戳了戳小姑娘水嫩的小臉,繞到身後去幫她擦頭發。
蘇甜不滿,腦袋扭來扭去就是不讓他擦。
“扣扣。”兩人正打鬧着,外頭突然有人敲門,不高不低的兩聲非常富有節奏。
雲非手下動作不停,随口問道:“是誰?”
“我。”威嚴渾厚的聲音在外響起。
“爸爸。”蘇甜驚喜地叫了一聲,邁着歡快的步伐跑過去開門,“您過來了。”
雲銜站在門外,上下打量了一下蘇甜,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微笑點頭,“過來看看你,順便找雲非有點事情。”
蘇甜殷勤地把人請進來坐下,倒茶,拿點心,垂肩膀,一系列動作做的順溜非常。
這是她最開始爲了讨好雲銜想出來的招,久而久之做習慣了,現在一看見這個慈愛的男人就順應地做了出來。
雲銜被她伺候的舒服極了,看着這個他從小娃娃養到大的小丫頭欣慰非常,他雖然一直沒對外給她一個明确的身份,可從那一年開口讓她叫自己爸爸時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女兒來看待了,他一直想着等蘇甜長大了,可以獨立生活了就找個機會把人送回大海,讓她回到本該屬于她的地方。
可如今看來是不行了,這個曆經風雨,看似嚴厲實則内心柔軟的男人看了一眼那頭苦惱着一張臉的雲非,心下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臭小子,連老爸的醋都吃,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不對,忘了爹。想到此處,雲銜挑釁地變那邊看了一眼。
“你找我什麽事?”雲非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上前把小姑娘扒過來自己懷中抱着,冷冷看着自家老不羞的父親。
雲銜低頭珉了一口水,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緊緊抱着蘇甜的手,不慌不忙開口,“本來是想問你點事情的,現在不用了。”
“沒事的話我們要睡覺了,您老人家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雲非不客氣道。
雲銜老神在在,面色不變,“時間還早,你想睡的話隔壁有空房間,我在這邊跟小甜聊聊天,好久不見,怪想的。”
“對的對的,雲非你困了先去睡吧!爸爸我也想您老人家的,老想了。”蘇甜聞言高興起來,從雲非懷裏使勁偏頭往那邊看。
你知道什麽叫做心塞嗎?雲非目前的狀态就是心塞。被自己父親算計了就算了,偏偏某個傻女人還什麽都不知道,幫着推一把。
這心情,實在難以描述,總之,雲非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灰。
“你說,讓、我、先、睡?”他低頭看着蘇甜一字一頓問道。
蘇甜對手指,弱弱地回答:“不是你自己說想睡的嗎?我還不困,想跟爸爸聊一下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