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疏桐躺在藤椅上,漆黑的長發肆意地順着藤椅鋪散。寬松的淺藍色牛仔熱褲還不及膝蓋,修長白皙的腿交疊在一起。
她腰間搭了條米白色的薄毯,雙手搭在小腹上,微眯着眼睛一臉惬意的聽着歌。
放暑假的喻疏桐空閑時間雖然多了,但是她上遊戲的時間卻比在學校的時候還要少。
在學校上完課就會習慣性地就上遊戲,但放假回家之後隔三差五的跟朋友出去逛街看電影,三次元生活豐富得讓她顧不上玩遊戲。
今天她雖然沒出去玩,但遭遇親戚來訪,索性睡了一天。直到晚上覺得舒服了許多,才起床轉移到陽台的藤椅上躺着。
咚咚咚。
敲門聲壓着流淌在房間裏的音樂聲響起來。
“門沒有鎖,進來。”喻疏桐側了側頭,拔高聲音說到。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喻母打開了房間的燈,走到她面前把端進來的玫瑰黑糖水放在玻璃圓桌上:“睡夠了?”
喻疏桐撓了撓頭發朝她笑了笑,捧起溫熱的水杯喝了一口:“謝謝媽。”
“餓了就下去吃點東西。”喻母有些無奈地說到。
“嗯。”喻疏桐點點頭,“我待會兒就去。”
“早點睡。”喻母說着就轉身準備出門,才走了幾步她就想起什麽似的,轉頭對喻疏桐說,“你們拍那個小電影挺好看的。”
喻疏桐怔了怔:“什麽小電影?”
“你扔茶幾上那張光盤,片名叫什麽”喻母蹙着眉想了想,“别久成悲?”
聽她這樣一說,喻疏桐就反應了過來。
《别久成悲》這部文藝氣息十足的小電影,就是她們小組影視導演基礎課的作業。
作業的上交形式是刻錄光盤,明夏去刻錄的時候除了要交上去的那份,給小組的人也一人留了一份。
她回家的時候塞在背包裏帶了回來,不過,連她自己都記不住給扔哪了。
她起身跟着喻母一起下了樓,用微波爐熱了飯菜吃完,才拿着光盤回了自己房間。
别久成悲講述的故事十分簡單,大約就是久别重逢後,曾經最熟識的人的殊途陌路的俗套愛情故事。
劇情喻疏桐已經爛熟于心,在看的時候也就略過,她更在意的是拍攝手法和剪輯思路。
好好的文藝片在她看來就是一幀一幀的編導展示。
她喝着玫瑰黑糖水慢慢地看着小電影,當畫面裏出現一道出塵優雅的身影的時候,她下意識就點了暫停。
男女主對坐,神色疏離陌生,本是讓人無奈的一幕,但喻疏桐的目光卻盡數落在他們身後的人身上。
葉廣陵神色淡漠的坐在那裏,絲毫沒注意到鏡頭。他坐得筆直如松,眉眼低垂地看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雖然通過光線和畫面鏡頭一眼就能分辨出男女主,但那張光華灼灼的面容一下子就霸占了喻疏桐的視野。
“徒弟啊”喻疏桐看着畫面上的葉廣陵,微微揚了揚唇角。
現在想起來,她都還覺得有點像是一場夢,居然那麽巧合的就遇見了她的徒弟。
喻疏桐正想着,思緒就被突兀想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她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等看清來電人的時候不由一愣。
醉月。
他這時候怎麽會給他打電話?
喻疏桐坐到床上,接起來電話:“徒弟?”
“師父。”他低沉冷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格外清晰。
“怎麽了?”喻疏桐踢了踢腳邊的地毯,有些疑惑地問到。
“抱歉,”他開口,稍顯薄涼的口氣冷冷清清的,自有一種淡然自若地感覺,“手滑。”
這個回答讓喻疏桐頗爲無語,她彎了彎眉眼,擡頭看了看電腦界面上停頓的畫面。看着他清俊精緻的面容,她笑着說:“徒弟你變蠢了。”
醉月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不上遊戲嗎?”
“不想上,”喻疏桐擡手揉了揉隐隐發疼的小腹,“徒弟競技場打的怎麽樣了?”
醉月跟着她們刷了一段時間的名劍币,也打到了八段,一身裝備勉強能跟得上大部隊了。
裝備提升以後,爲了磨煉一下他的技術和應變能力,喻疏桐給他的任務就是讓他自己去打十二段。
畢竟競技場和切磋不一樣,競技場更講究配合。醉月從玩遊戲開始就是跟她在一起打競技場,互相熟悉再加上隊友都比較兇殘,這樣一直打下去反而進步比較慢。于是,醉月便獨自尋隊友去沖分了。
“還行。”他語氣有幾分無奈,似乎有些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轉而問道,“那日常呢?”
“戰階畢業了,一天不做沒關系。”喻疏桐滿不在乎的說。
“我沒事做,”醉月聲音冷靜淡漠,在喻疏桐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他繼續說,“日常交給我?”
喻疏桐眨了眨眼:“好啊,隻要你不嫌麻煩。”
“給你做,不會覺得麻煩。”他語氣裏藏着幾分隐忍克制,聲音很輕很淡,莫名就多了幾許溫軟柔和。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從天氣說到今天吃了什麽,就跟平時在yy裏的感覺差不多。
直到聽出她的倦意,他才說:“不早了,睡吧。”
喻疏桐看了看時間,揉了揉眼睛點點頭回道:“那我先睡了,徒弟也早點休息。”
“嗯。”醉月淡淡的應了一聲,淺淺的溫柔在語句裏蔓延,“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喻疏桐挂斷了電話,又坐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才走回到電腦桌前。她垂着眼眸看了看還停滞着的畫面良久,終是若有所思的歎了口氣。
她動了動鼠标,點擊關閉了播放器,順手從梳妝台上拿過一根皮筋捆好頭發,去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的喻疏桐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白天睡多了,總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什麽都沒想,但卻也沒有睡意。
她抱着被子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雨珠不斷拍打過窗戶的聲音吵醒的。
喻疏桐擁着薄毯坐起身來,素來柔順的長發微微有些淩亂,甚至有幾縷遮擋在眼前。
她攬了攬發絲,掀開被子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到窗前。
晶瑩的雨滴前赴後繼地碰撞到玻璃窗上,綻開朵朵破碎的雨花。外面有淺淺的霧氣彌漫,籠罩着視野可及的建築,有幾分宛如仙境。
喻疏桐沒什麽心思欣賞,她隻是瞥了一眼雨勢,就轉身回到床上又躺了幾分鍾,然後才慢吞吞地爬起來,開了電腦上遊戲。
不用出門逛街,那就上遊戲看看。
大清早的,好友列表并沒有多少在線的。
喻疏桐順着翻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好感度最高的親友是醉月。
她的好友接近最多人數上限,但很少有好感度特别高的。
親友一般都是打戰場、競技場或者在野外浪的時候加上的,再加上沒有刻意的刷過好感度,大多都停留在一二重好感度上。
隻有幫會一群随時在一起玩的人,好感度要高一些。
唯一脫離大部隊好感度的,是花繁和醉月。之前跟花繁刷到了第六重的底線800點好感就停止了,但醉月的,已經刷到了1500滿點。
此時醉月不在線,但網瘾少女紀甯煙在。一發現喻疏桐上線,紀甯煙就點了她組隊。
隊伍[雲荒歸]:不科學!你今天居然這麽早!
隊伍[碧落辭]:_(:3」∠)_下雨吵醒了。
隊伍[雲荒歸]:鄙視我隻聽說過下雨天正好睡覺。
隊伍[碧落辭]:那你玩着,我去睡覺了。
喻疏桐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現在還不到八點,陣營日常之類的都還沒開,線上也沒幾個人,不禁覺得有些無聊。
隊伍[雲荒歸]:那你上來幹嘛?!
隊伍[碧落辭]:>3<看你一眼!日常又不能做,徒弟也不在,心灰意冷地回去睡覺。我覺得我大概是還沒睡醒才會爬上來。
隊伍[雲荒歸]:對了,桐桐啊,我嚴肅認真的問你個問題,你也嚴肅認真的回答我。
看着聊天框内紀甯煙說的話,喻疏桐不由有些疑惑,她打字回複:什麽?
隊伍[雲荒歸]:=。=你跟醉月是要從師徒到綁定再到情緣了嗎?
喻疏桐搭在鍵盤上的手一僵,抿了抿唇神色微動。還沒等她回複什麽就見紀甯煙又發了幾句話。
隊伍[雲荒歸]:_(:3」∠)_不管戰場野外日常還是什麽,你都跟醉月在一起,形影不離的,看得我好方。
隊伍[雲荒歸]:hhhhh雖然他是很好看,但你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