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挺想大黃的,”喻疏桐語氣裏帶着笑意,又透着幾分明晃晃的怅然和懷念,“大黃去年七夕做完就又a了,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聽她這樣說的醉月默不吭聲。
“不說這個了,徒弟,我去跟花繁刷一下好友。”
喻疏桐說着就解除了擁抱狀态,跟花繁同騎開始刷好感度。
“嗯。”醉月應了一聲,看碧落辭離開了他的懷抱,蹦蹦跳跳地朝花繁走去。
鬼使神差的,他點開了碧落辭的裝備面闆,鼠标移到情緣那一欄。
劍三沒有結婚系統,隻有海鳗插件帶的情緣系統。
當好友的好感度達到800點的六重生死不離之後,就可以炸真橙之心和對方結爲海鳗情緣了。如果好感度不足,就隻能選擇單戀。
查看玩家的情緣狀态是需要對方同意的,除了和對方同處于一個團隊的情況下。
醉月看着面闆上小小的“情緣”兩個字,微微擰了擰眉,眼中一片暗沉。
他點了過去,界面上跳出幾行提示。
相戀情緣:黃泉引。
相戀天數:2年304天。
情緣宣言:碧落的大黃最蠢了!
映入眼裏的字句在他眼中糾纏,覆上了一層陰影的眼瞳色澤濃重得像窗外的夜色。
醉月垂了垂眼眸極力掩去翻湧在眼中的情緒,唇線緊繃,神色越發的清冷寡淡。
良久,他才關閉了她的情緣界面。
即使是這樣,看到的情緣信息仍牢牢地盤踞在他腦海中,一遍遍重複播放,擾得腦中一片混亂。
醉月總覺得心裏像蒙了層霧霭,昏暗晦澀。交雜在一起的情緒不斷沖擊過心口,衍生開一片煩悶。
醉月輕王侯離開了隊伍。
看到他退出團隊的消息,喻疏桐不禁有些疑惑:“徒弟?退隊做什麽?”
“插旗。”他聲音冷漠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喻疏桐也不疑有他,笑着給他鼓氣打勁:“徒弟加油。”
醉月目标切換成了不歸,随着公屏切磋喊話的刷出,一把戰旗直直插落在他和不歸中間。
近聊[不歸]:咦咦咦!爲什麽要打我!咱們不是來談情說愛風花雪月的嗎?
近聊[景西顧]:你們?
近聊[碧落知何許]:Σ(°△°)︴不歸是來和醉月談情說愛風花雪月的?!
近聊[不知名的木樁]:Σ(°△°)︴不歸是來和醉月談情說愛風花雪月的?!
劍三的天下是姓複的,約會好地方的映雪湖不會少掉複制黨的身影。周圍的複制黨們跟着複制了起來,一時間公屏都被這句話給占據。
“真是想不到,不歸對徒弟有這種想法。”喻疏桐複制了一遍,在yy裏調笑到。
“師父。”醉月有些無奈,聲音裏還藏着些極力克制的不愉。
近聊[醉月輕王侯]:接。
近聊[不歸]:qwq你們都欺負寶寶,寶寶不開心了寶寶要欺負小胖友。
辯駁不過大家的不歸接了插旗請求。
喻疏桐本想看看醉月和不歸插旗,卻被花繁帶到了一旁刷好感度去了。
刷好友的驢車咫尺天涯在雙人同騎移動時,每三十秒增加五點好感度。
花繁把驢車卡到一塊大石頭附近,點了自動行走。車載着人不斷撞擊着石頭,喻疏桐的遊戲畫面也基本被石頭占據,一時看不到醉月那邊的畫面。
yy頻道裏的醉月也不說話,她隻能從不斷刷新的系統提示和聊天記錄中看到他們的切磋結果。
近聊[一曲知微]:_(:3」∠)_醉月好拼。
近聊[碧落知何許]:_(:3」∠)_這是不是第二十場了。
近聊[過秦樓]:一隻堅強的、百折不撓、敗而不餒的小黃雞醉月。
近聊[不歸]:qaq寶寶不想打了,寶寶想做安靜的美男子跟徒弟弟一起玩兒。
見不歸這樣說,醉月停了手,打坐回滿血藍之後,改成點一曲知微切磋。
近聊[一曲知微]:我拒絕!
近聊[碧落知何許]:小黃叽不要這麽拼,世界辣麽美好,爲什麽一定要切磋呢~這麽久手酸了嗎,要給你揉揉嗎~
醉月目光沉靜的望着遊戲畫面,右下角的對話框内不斷刷過消息,但他根本沒心思去看。
與不歸的切磋中,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放着技能,每每回過神來的時候都被系統提示了戰敗。
他卻不想停下來,總想以此來平複心裏糾結纏繞的情緒。
近聊[花繁]:hhhhh不愧是碧落的徒弟,就想着切磋。
近聊[碧落知何許]:噗師門的光榮傳統嗎?所以師父是什麽樣的,徒弟也會是什麽樣的?\(≧▽≦)/太好了,總覺得自己能收到一個宇宙第一帥的徒弟。
近聊[不歸]:=w=所以我和徒弟[景西顧]一樣
近聊[一曲知微]:不不不,西顧是萌萌的軍蘿,而你隻是一隻戰鬥叽。就這點來說,黃泉她才更像你。不過,她可比你機智多了。
她
醉月微微眯了眯眼眸,盯着這個字看了半天。他沉吟了半晌,拉開好友頻道給霜來發送了一條消息。
密聊你悄悄地對[霜來]說:師祖。
密聊[霜來]悄悄地說:怎麽?
密聊你悄悄地對[霜來]說:黃泉是女的?
密聊[霜來]悄悄說:你就直接問我碧落跟她情緣是什麽關系就好了。我要說是男的,你怎麽想?
密聊你悄悄地對[霜來]說:
密聊[霜來]悄悄地說:算了,我告訴你。她們倆隻是挂海鳗情緣,不是情侶,想要追我徒弟就努力吧,小朋友。
密聊你悄悄地對[霜來]說:謝謝。
醉月又重新看了一遍紫色的密聊小字,好似有清風拂過他心間的郁結,将它一點點吹散。
既然旁人都知道了我的心思,那麽是不是該讓你也知道呢?
“師父。”他聲音如常的開口叫到。
“怎麽了?”
“刷完了嗎?”
喻疏桐點開好友面闆看了看:“馬上就好了,要做什麽嗎?”
“和你刷友好。”他語速不緊不慢。
從生死不離開始,一點點慢慢來。
他手指輕叩着鍵盤,被燈光籠罩的俊臉上漸漸泛開淡淡的笑意。如同溫柔缱绻地暖光蔓延過瑩潤的美玉,精緻惑人。
“好。”完全不知道他想法的喻疏桐聲音輕快的回應。
醉月正想開口說話,就被頻道裏突然響起恬淡的女聲打斷。
“碧落?”景西顧叫喚了一聲,“碧落你在不在?”
她來過幾次,但喻疏桐都是閉了麥在挂機,她叫了許久也沒有半點反應。
這次終于聽到了回答。
“我在,西顧怎麽了?”
“嗯,我”她有些欲言又止,過了幾秒才說,“碧落你有時間嗎,我想樹洞一下。”
聽出景西顧語氣裏的黯然惆怅,喻疏桐略帶安撫的說:“你說。”
“你們聊。”景西顧還沒開口,醉月就先出聲提示她自己的存在。
“醉月你不用回避,”景西顧頗爲不在意地說,“其實,我也挺想知道你們男生是怎麽想的。”
喻疏桐和醉月沒做聲,景西顧就開始講了起來:“你們早就看出來了吧,我喜歡不歸。”
景西顧跟不歸是高中同學,甚至還是同桌。
現實生活裏的不歸陽光俊朗,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十分招人喜歡,在男生女生裏都頗爲吃得開。
他揣着滿肚子笑話,随時跟作爲同桌的景西顧分享,每次都說得手舞足蹈興緻勃勃。
景西顧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注意力完全從他講述的内容移到了他身上。看着他眉目俊秀,神采奕奕的樣子,就算沒聽清他在說些什麽,她也會忍不住笑起來。
這份滋生蔓長的感情在大學和不歸同校時愈演愈烈,甚至她偷偷摸摸跟到了遊戲裏。
現實裏噓寒問暖,遊戲裏是他的徒弟。
但時間久了,景西顧又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總覺得從現實逃避到遊戲也并沒有什麽意義。反而她想過,作爲一個遊戲角色刻意的去接近他,可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糾結了許久,她便a了遊戲,在現實裏更努力地靠近他。
直到那次幫會聚會抖露完身份,景西顧見不歸隻有驚喜沒有不高興再加上他磨了她許久,她才回了遊戲。
“要是他不喜歡我也就算了,那我也可以坦然地放棄。”景西顧語氣裏滿滿都是無奈,“但他明明”
景西顧沒有說完,但已經足夠喻疏桐和醉月理解她的意思。
“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景西顧歎了口氣。
“摸摸西顧,”喻疏桐出聲安慰,“不歸他吧,也就遲鈍了點,既然互相喜歡那就不要怕。”
“嗯。其實我就是憋得慌了找個人說一下,沒事的。”
她們倆又聊了許久,景西顧才說了要下線睡覺,然後退出了頻道。
景西顧一走,喻疏桐搖搖頭感歎道:“不歸怎麽蠢成這樣。”
“我就不會。”醉月冷冷淡淡的聲音裏滿是笃定,興許是因爲他說的夠認真,以至于有淺淡的溫柔在蔓延。
喻疏桐笑着問:“怎麽說?”
“我永遠不會對我喜歡的人反應遲鈍。”他聲音低緩,像是斂盡夜色裏的溫和甯靜。
聞言的喻疏桐愣了愣,總覺得他說得太過意味深長。她腦海裏有一瞬間的茫然,隐隐冒出來的猜測在心間閃了閃,然後如轉瞬即逝的煙花般熄滅了下去,不留一點痕迹。
連自己的想法喻疏桐都開始辨别不清,過了許久她才說:“好了,來刷友好。”
“嗯。”醉月也沒多說什麽。
反正,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