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自己爲了保住兒子的儲君位置,不惜做下了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事到如今,自己每晚睡覺還會時不時地夢見那些人回來向自己索命……
沒想到,自己當初爲兒子所付出的一切,居然換回來這樣一句話!這怎麽能不叫她爲之心寒呢?
“孽畜!當初要不是爲了你,哀家用得着那樣費盡心血嗎?”激動之下,白元春身子一歪,險些栽倒在地,幸得崔嬷嬷在旁邊及時扶了她一把。
站穩身子後,白元春看龍昊澤依然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内心不由得極爲失望:“孽子!哀家爲了你,兩手沾滿了鮮血,夜夜不能成寐!事到如今,你卻如此對待哀家!你的良心到底哪去了?難道全被狗吃了不成?”
面對白元春聲聲泣血的控訴,一直端坐在龍椅之上的龍昊澤,卻突然發出“嗤”的一聲冷笑:“朕的好母後……你口口聲聲全都爲了我,可難道你自己就不想坐上太後的寶座?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
“你……你竟然對哀家說這樣的話?”白元春氣得手指直哆嗦,差點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母後,朕勸你還是算了吧~”龍昊澤眼中突然迸出一抹恨意,“你費盡心機,不就是爲了證明給龍嘯天那個逆賊看,沒有了他,你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白元春算是徹底被氣倒了。
“太後,你先别生氣,趕緊坐下歇息一下吧。”看到白元春臉色潮白,胸口一起一伏的,極爲劇烈,崔嬷嬷也不由得有些後怕起來,于是便趕緊将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白元春隻覺得自己心悸得厲害,當下緊緊捂住胸口,也懶得再跟龍昊澤争辯,幹脆閉目養神起來。
龍昊澤見狀,頓時也失去了興趣,趕緊派人前去将林之航和上官起倆人找過來。
事到如今,龍昊澤還能相信和信賴的人也就隻有他們倆了。其餘的親信,不是戰死就是降了龍嘯天,身邊已經快要無可用之人了。
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要趕緊想出一個辦法來,讓龍嘯天退兵,讓自己好好喘上一口氣,然後再找機會東山再起。
很快的,同樣一身狼狽的林之航和上官起便匆匆走進殿來。
“林卿家、上官卿家!你們趕快替朕想想辦法,如何才能讓那該死的龍嘯天退兵?”一見面,未等林之航二人行禮完畢,龍昊澤便氣急敗壞地問将了起來。
聽到龍昊澤發問,林之航和上官起面有難色地對視了一眼……剛才倆人就偷偷商量過了,象現在這種情況,除非出現奇迹,不然的話是絕無可能反敗爲勝的。
倆人商量到最後,甚至已經打算派人回去通知家人偷偷收拾好行李,準備趁混亂之機逃出皇城。
可惜還沒來得及派人回去呢,龍昊澤便先行一步,把倆人叫進了大殿。
偷偷瞟了一眼龍昊澤烏雲密布的臉孔,林之航突然心裏一動!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放手一博!假如事情成功的話,自己日後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想到這裏,林之航狠狠一咬牙,上前一步沖龍昊澤拱手說道:“皇上,臣有一計,不知……”
“林愛卿有話但說無妨!”龍昊澤心急如焚,差點就按捺不住要從龍椅上走下來了。
看到龍昊澤一臉的迫切渴望,林之航更加肯定自己押對了寶。說不定事成之後,自己還能封上一個異姓王呢。
林之航越想越得意,于是便一股腦地将自己剛剛想到的算計說了出來……看龍昊澤邊聽邊點頭的,林之航甚至還當場寫下一些人的名單交給了龍昊澤。
“妙!林愛卿此計甚妙!不愧朕平日視你爲手足。”龍昊澤誇完林之航後,便匆匆轉臉吩咐起一旁的侍衛統領來,“去!多帶些人,将名單上所寫之人全部給我抓回來。”
等侍衛們離開後,林之航卻上前一步沖龍昊澤請求道,“臣還有話想要跟皇上單獨說……”
“哦,準奏。”龍昊澤此刻已然将林之航當成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是對他千依百順。
在龍昊澤的吩咐下,李衛海和小柱子一起,幫着崔嬷嬷将太後白元春扶出了大殿。
上官起走到最後,他看了看林之航一臉陰險的嘴臉,心裏不由得重新估量了一番這個平日隻會舞文弄墨的女婿……*******,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錯!當初自己一時心軟讓盈兒嫁給他,看來真是錯得離譜了。
以他這樣狠辣的心性,他日盈兒跟着他必然不得善終。如果可以,自己還是勸盈兒及早抽身爲好。
想到這裏,上官起冷冷掃了林之航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上官起的這一番舉動自然逃不過林之航陰險的雙眼……隻不過,他卻以爲上官起是妒忌自己在皇上面前領了頭功,心生不忿而已。
當下他嘴角不由得漏出了一抹嘲弄,隻是當他轉身面對龍昊澤時,那抹嘲弄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愛卿還有何話?趕緊快快道來。”龍昊澤此刻早已六神無主,隻好将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林之航的身上。
“據臣所知,在這宮中還有與那南宮鑰兒極爲交好之人,我們不妨也加以利用一番。”林之航邊說,邊偷偷觀察着龍昊澤的臉色。
“你是說……李衛海?”龍昊澤此刻臉上帶有一絲的猶豫,畢竟打小李衛忠就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而且還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從無二心。
如果爲了要脅南宮鑰兒而犧牲李衛忠的話,似乎有一些可惜了。
似是看穿了龍昊澤内心的想法,林之航趕緊上前一步,準備再行添上一把火:“皇上,隻是區區一個奴才而已。況且我們隻是讓他充當一下人質,等事情過後,依然可以照舊服侍在皇上身邊。大不了,到時爲臣再哄他兩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