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運的是,他才走出不遠,就碰上了一支正要出發前往京城的商隊,謊稱被山匪搶劫的他順利取得了商隊的幫助,不過他卻拒絕了商隊要替他換裝的提議。
因爲他已經想好了,弄成現在這樣,皇上少不得要拿自己開刀,所以他還要憑這副模樣得到皇上的憐憫,說不定就會赦免自己的死罪。
所以一回到京城,王炎甚至連家都顧不上回,便帶着這樣的行頭直接來到皇宮求見皇上。
“你不是已經跟戚家軍會合了麽?怎麽會落得現在這個樣子?”龍昊澤看到王炎的狼狽樣,心裏突然一陣煩躁。
“皇上!戚家軍全軍投敵了!穆監軍被殺,臣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啊。”王炎突然就捶胸頓足地嚎哭了起來,還将遮住耳畔的散發撩起,露出被削掉的右耳來,“皇上請看,臣的右耳就是被那龍嘯天一劍削去的。還有,這脊梁骨也是被他踢斷的。”
聽到戚家軍叛變的消息以及看到王炎的慘狀,龍昊澤的眉頭不由得接連跳了好幾下,旁邊的林之航看了,臉色也不由得陰了下來。
“戚家軍竟然叛變投敵了?好、很好!看來戚老夫人失蹤也是他們事先策劃的一場好戲了……”事情發展到這裏,龍昊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當下指節已是捏得泛白。
“對!臣從他們的對話中才知道,戚老夫人是被那龍嘯天暗中派人救出去的。就是因爲戚老夫人被救,戚家軍才敢那樣明目張膽的投敵……”接下來,王炎便将戚老将軍等人的“惡行”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甚至,爲了替自己的節節敗退脫罪,他簡直是把龍嘯天吹成了無所不能的天神一般。
龍昊澤越聽臉色越難看,整個臉龐已然被一層淺淺的黑色所籠罩……林之航在旁邊看到,心中不由得搖頭歎息:“王炎啊王炎,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要闖進來!看來,這回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王炎正吹得越來越流暢之時,突然聽到龍昊澤聲音低沉地問了一句:“那龍嘯天當真如此厲害?”
王炎吹暈了頭,簡直已經摸不着北了。一聽到龍昊澤問話,他還以爲自己的吹噓起了作用,龍昊澤也開始擔心起來了呢~于是便興沖沖地回了一句:“回皇上,那龍嘯天簡直就是神了,臣估計這天底下就沒有敵得過他的人!對了,他以前不是号稱戰神嗎?這話可是一點也不誇張……”
王炎話音未落,突地從書案上飛過來一樣黑黝黑黝的東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額頭上!可憐王炎臉上頓時血流如注,甚至連眼睛都被流下來的鮮血給迷住了。
捂住額頭上的血洞,王炎隻覺得一陣昏眩!強忍劇痛的他還未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裏:“皇上,爲什麽?難道微臣拼了命替皇上打仗也錯了麽?”
“你沒錯!錯就錯在你遇上的人是龍嘯天!到了下面可要記得找他報仇。”龍昊澤眼底一片陰森,看向王炎的眼神俨然在看死人一般。
“下面……報仇……”王炎喃喃地重複着龍昊澤的話,突然一下子他便明白了過來,眼神一滞,然後便開始瘋狂地拼命磕起頭來,“皇上饒命啊!念在我家三代忠良的份上,求皇上原諒微臣這一回吧。”
“皇上……”此刻,一直在旁邊默默不語的林之航終于出聲了。
“林愛卿不必多言!朕意已決……來人啊!”龍昊澤一揮手便打斷了林之航的話。
“林大人!求你替下官向皇上求求情吧,我還不想死啊。”王炎似是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又開始沖着林之航的方向磕起頭來。
“王大人,不是之航不想替你求情,而是聖命不可違啊。”林之航一臉遺憾地沖着王炎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哼,小小一個兵部侍郎而已,哪裏值得我林之航冒這樣的險去惹皇上不高興?而且少了你跟穆富錦倆人,我還正好可以安插自己人進去兵部呢。假以時日,我可就是龍川國最年輕的丞相了。
王炎還在那拼命磕着頭,咚咚有聲的。加上原有的血洞,此刻的他額頭上已是一片的血肉模糊,叫人慘不忍睹。
門外的侍衛很快便闖了進來,不顧王炎的拼命掙紮,一下子便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傳朕的口谕,王炎治軍不嚴,臨陣逃脫!斬立決!”龍昊澤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抹殘忍。
“皇上饒命、饒命啊……”随着侍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王炎慘烈的呼喊聲也漸漸變得幾不可聞。
“林愛卿,立馬傳朕的旨意……朕要禦駕親征!好好會一會這個‘戰神’!”龍昊澤這話是一字一句從牙縫裏蹦出來的,看得旁邊的林之航也忍不住生生地打了一個寒戰。
醒悟過來後,他趕緊應了一聲,然後便立馬離開傳旨去了。
就在龍昊澤召集自己的嫡系部隊準備出征時,卻接二連三地收到了加急軍報……原來,龍嘯天所率領的四十萬大軍勢如破竹,已接連攻下了好幾座城池,漸漸迫近京城。
聽到情報,龍昊澤不由得急紅了雙眼。
自己出動所有嫡系軍隊,再加上抽調一部分皇城的守衛,全部加在一起也隻不過三十萬大軍左右,這如何能與龍嘯天的四十萬大軍抗衡?
倒是被龍昊澤任命作監軍的林之航還算鎮定,一雙還算好看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個不停。
不一會,便見他喚過探子,詳細地詢問了一番,緊接着臉上便出現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一派自命風流地走到龍昊澤身前,林之航的眼底露出一抹志在必得:“恭喜皇上,這次南郡大軍必定會全軍覆沒。”
“哦,林愛卿此話怎講?”龍昊澤強作鎮定地問了一句。其實他并不相信憑林之航一介文人能提出什麽必勝的策略來,隻是爲了在衆将士面前體現自己的禮賢下士,他才浪費口舌,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