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納命來!”場上,戚揚威惱羞成怒地已舉刀往車十六身上猛地刺了過去。
隻是那車十六卻似乎真的看上了戚揚威,竟然處處留情,舍不得真的傷害他。
幾個回合下來,隻守不攻的車十六已然落在了下風……而戚揚威卻越戰越勇,突聽他大吼一聲,一個虛晃,竟然回身拿刀背将車十六從馬背上一把打了下來。
車十六滾落在地,生生吐出一口血來。這時的他似乎有些懵了,竟開口罵了一句:“你這丫的也太不懂憐香惜玉……”
沒想到話音未落,車十六已然被戚揚威張臂一把擒住,反剪了雙手,倒提着放到自己馬前,然後催馬往隊列跑了回去。
“太好了!少将軍果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看來,戚家軍以後就要以你馬首是瞻了。”穆富錦一迎上來,便不動聲色地挑撥了一番戚家父子的關系,隻是他的小眼睛卻一直瞪在仍罵罵咧咧的車十六身上……那目光,竟似想将車十六一口吞進肚子裏一般。
就在戚家軍爲交戰以來所取得的第一場勝利而歡呼不已的時候,龍嘯天卻已領着南郡國的将士灰溜溜地鳴金收兵了。
戚家軍一路大張旗鼓地回到了駐營地。
一進營地,穆富錦便吩咐将車十六暫時關押起來,然後才下令晚上鎬賞三軍。
大家夥一聽,頓時都歡呼了起來。
到了晚上,正當大夥喝得酒酣耳熱,開始回到營賬呼呼大睡時,誰也沒有留意到,一個略顯肥胖的身子卻趁黑悄悄摸入了關押車十六的營帳……
王炎雖然不喜看到穆富錦得意,但看到所向披靡的南郡國大軍遭挫,他還是敞開肚皮喝了個痛快。
喝得暈乎乎的他,在倆名親兵的攙扶下一撇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讓他暴跳如雷的是,才剛一進營帳,那倆名親兵便突然松了手,害他狠狠一跤掼在了地上,摔得渾身隐隐作疼。
“奶奶個熊!連扶個人都不會,明天自個領一百軍杖去。”王炎一邊打着酒嗝,一邊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
本以爲倆名親兵會害怕得立馬跪下求饒的,可讓王炎大感意外的是,那兩名親兵竟然一聲不吭地站在自己面前,身子站得更是筆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攙扶自己的意思……
正當王炎隐隐意識到事情不妙時,帶頭的那名親兵已然将遮住了大半張臉的軍帽一把摘下:“王大将軍……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本帥了?”
“龍、龍嘯天!你……你是怎麽進來的?”看到眼前那張化了灰也認得的俊臉,王炎一下子驚得酒醒了三分。
正想偷偷抽出腰間的佩劍,不想手剛摸上劍鞘,便被龍嘯天從後面狠狠一腳,重重地踢到了他的脊梁骨上!
隻聽得“咔嚓”一聲,王炎立馬象一條軟皮蛇般趴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陣殺豬般的嚎叫……脊梁骨象是斷了般,火辣辣的痛!但王炎叫得如此厲害,卻是想借機引起外頭将士的注意,好趕緊沖進來救自己。
果然,下一刻,帳簾動了……王炎不由得臉色一喜。
簾開處,一個渾身被捆得象棕子般的人卻被人從外面一把扔了進來。“呯”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頓時漾起了一片灰塵。
裏頭的人立馬捂住了鼻子。
“怎麽樣?十六,沒讓那姓穆的占到便宜吧?”灰塵過後,龍嘯天身側的另一名親兵卻出聲了,令人意外的竟是極爲悅耳的女聲。
聽到這一句,剛從外頭走進來的邪魅少年當場變了臉色。
跟在其後面的戚揚威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沒辦法,他隻要一想起剛才那穆狗賊邊喊着心肝寶貝,邊渾身亂顫着撲向車十六的情景就忍不住想笑。
“你巴不得是吧?可惜這家夥一進去便被小爺我狠狠教訓了一頓!現在估計他老娘來了也認不出他來。”車十六瞪着眼前那張清絕的小臉,暗地裏恨恨地咬了咬牙。
都是這死女人想出來的馊主意!竟然讓自己裝作好男色調戲戚揚威,然後又裝作失手被擒。憑着身上佩戴的那些本屬于戚老夫人的飾物,他順利取得了戚老将軍父子的信任,交換了雙方的信息,并悄悄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
“還有你這一身,估計你娘重新活過來也同樣認不出來。”南宮鑰兒信口取笑起車十六尚未來得及更換的衣着來。
“不準拿我娘開玩笑!”車十六的臉霍地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南宮鑰兒頓時有一種想咬掉自己舌頭的感覺,不由得在心裏狂罵了自己一通。
自己說點什麽不好,非要拿他死去的娘親開玩笑?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啊!英雄饒命、饒命啊。”此時,被摔醒過來的穆富錦顧不得身上疼得厲害,趕緊便趴地求起饒來,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耀武揚威的模樣,“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下有不足周歲的孩兒……”
“穆大人的母親好象早就被你給活活氣死了吧?至于你那孩兒……末将記得,十年前應該還沒滿周歲。”戚揚威此時一臉嘲諷地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穆富錦,心裏一陣陣的舒暢!穆富錦啊穆富錦,你這狗賊也有今日!
“威揚威!”努力掙開腫脹的眼皮,穆富錦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男子的模樣,他當場便抖了起來,“你竟然敢叛國投敵?難道就不怕皇上滅你九族嗎?還有,你可不要忘了,你老娘還在皇上手裏呢,難道你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把她給殺了?”
正象賴皮狗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炎,突然聽到同伴威脅對方的話,原本死灰樣的眼睛中頓時泛出一抹亮光……看來自己有救了!還是皇上厲害,竟然想到了扣壓人質這一招。
“閉上你的狗嘴!”還未等戚揚威說話,一行人便魚貫而入,爲首的戚老将軍更是沖着穆富錦厲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