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爲墨在見識過田七七那樣的女子後,思想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對自己國家軍隊節節敗退,而南郡國大軍卻兵臨城下的現狀,他早就已經輾轉反側地思慮了整整一個晚上。
關于南郡大軍所到之處,嚴禁騷擾并優待當地老百姓的風評,李爲墨早已打聽得一清二楚,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但面對陳炳文時,爲官多年的他還是決定謹慎爲上,先行出言試探對方一番。
“大人……”陳炳文出聲喚了李爲墨一聲,然後視線在旁邊的衙役身上來回掃了一掃。
李爲墨立馬心領神會……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呀~這老家夥的警惕性并不在自己之下。
李爲墨剛把屋内衙役打發出去,陳炳文便将身子盡量靠近,然後嗓音壓得低低的,在李爲墨耳邊說了一句話。
聲音雖小,不過聽在李爲墨耳中卻象是掀起了軒然大波一般,驚得他當場脫口而出:“什麽?你說南郡長孫公主就是七七!”
“噓……”陳炳文一見,趕緊豎起了中指。
“呃……”李爲墨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不由得冒出了滿額的黑線,趕緊握拳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内心的狂瀾勉強壓了下去,李爲墨仍然有點驚魂未定地看向陳炳文:“陳大叔,你确定自己沒看錯?”
“絕對沒錯。老漢我昨日還跟她聚舊一番呢~她對我們以前私底下發生的事情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絕對不可能有錯……”陳炳文信誓旦旦地保證完後,正準備再勸說李爲墨一番時,卻被李爲墨接下來的動作給吓了一大跳!
“哈,那可真是太好了!”李爲墨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始興奮不已地搓着手在屋子裏來回地走動着。
“大人,這話怎麽說?”
“本官原本還想着,拼着這官不做了,也不能讓老百姓陷入戰亂之中。正想着呢,大叔你就給本官帶來了這天大的好消息……大叔,你真是我李爲墨的救星啊。”李爲墨邊說,邊走過來激動地連連拍了幾下陳炳文的肩膀。
“大人,原來你……”陳炳文頓感一陣的喜出望外。果然,李大人比自家大孫子有見地多了。怪不得人家硬是生生地壓了孫子一頭呢~
當下,倆人相視一笑,然後便開始低低地商量了起來……
第二天,在州府大人李爲墨的親身帶領下,州府城門大開,南郡大軍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而更讓人詫異的是,州裏的老百姓們,無論老幼貧富,都歡天喜地般站在道路兩旁,夾道歡迎南郡大軍的到來。
這一幕不要說南郡的衆将士們,甚至就連南如風也懵了,還以爲自己正在做夢呢~最後狠掐了自己幾下後,才确認眼前的是事實。
而深知其中奧妙的龍嘯天和西門千羽,卻一臉深意地看向幕後功臣——南宮鑰兒,眼中淨是愛慕贊賞之色。
全靠有這丫頭在,才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這座龍川邊境最大的州府,爲大軍休整取得了有利的條件。
龍嘯天這次進城隻帶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大部分兵力就駐紮在城外不遠的郊野。一來,不願太過擾了城中的百姓,二來,也是爲了安全起見,進可攻、退可守。
來到州府衙門前,龍嘯天吩咐士兵們在外留守,自己剛和南宮鑰兒等人帶上親兵走了進去。李爲墨自然是一直陪侍在旁。
進了衙門,雙方自然又是一番暢談……李爲墨和陳茂林也是到了這時才知道,當初的兩名情敵來頭簡直吓死人!一個是曾經的攝政王爺,如今的南郡國大将軍兼驸馬;而一個卻是如今的西夏國國君。
此刻的李爲墨不由得一陣慶幸,幸虧自己當初沒做出仗勢壓人的事情來,要不然的話,今天就該贻笑大方了。
與李爲墨抱着同樣心思的陳茂林卻自慚形穢地縮了縮身子……
剛才偷偷看了一眼神采飛揚的南宮鑰兒,他終于知道了,她就是自己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美夢。所有以前的種種,皆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緣故。而現在的自己,怕是連替眼前女子挽鞋的資格也沒有。
成爲衆人注目中心的南宮鑰兒,此刻卻絲毫沒有一點架子地跟陳炳文等舊相識說說笑笑的,美得就跟一幅圖畫一般。
商議一番後,大家便相跟着來到了大門口,向圍在那裏的老百姓們宣布剛才商量好的事宜。
老百姓們一看到南宮鑰兒出現,便立馬認出了她就是以前樂善好施、一心爲百姓的女首富——田七七。原本就因爲士兵們嚴守紀律,視民如子而對南郡大軍充滿好感的老百姓們,此刻更是對這次降城滿意得不得了。
在他們的心目中,南宮鑰兒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看到她的出現,被苛捐雜稅折磨得身心交瘁的老百姓們終于看到了一絲新的希望。
此刻,南宮鑰兒代表南郡國出面,向大家講述了往後的一系列政策……南宮鑰兒話音未落,底下的百姓便已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眼前女子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有了她,大家以後的生活總算有了奔頭。
一時間,大家都激動得眼淚直流,有年長的老人更是當場跪在了地上,沖南宮鑰兒叩起了響頭,口裏直嚷嚷道:“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呀~”
…………
當晚,南宮鑰兒便下榻在李爲墨提前準備好的州府衙門裏。
才剛用過晚膳,外面的守衛便前來禀報,外頭有一大幫人要求見南宮鑰兒,說是以前一品軒的舊夥計。
南宮鑰兒一聽,趕緊便命人将他們帶了進來。
一大幫人從外面走進來後,爲首一人便撲通一聲沖南宮鑰兒徑直跪了下去,口中已然泣不成聲:“小東家!我們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