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駐足聽了一會後,突然感到身邊陰風襲襲的,一股涼意油然從腳底升起……
唉,還是趕快離開吧~看來,這長孫公主并不象人們口中所說的那樣溫順恭謹~幸虧當日自己争不過其他人,沒有分到這寶月殿來。要不然的話,今天受罪的人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呢?
想到這裏,宮人再也不敢在門外逗留,腳底抹了油般,一陣風似的就溜走了。
田七七出宮後,便直接回到了府裏。
她前腳剛一進府,龍嘯天後腳便也跟着回來了。
換過行裝後,龍嘯天便急忙趕去找田七七。因爲他知道,這小丫頭此刻心裏肯定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找人傾訴。
果然,一進房間,龍嘯天便見到田七七還穿着進宮時所穿的那套衣裳,怔怔地坐在窗前發呆……
“娘子,在想什麽呢?”一雙大手仿佛怕吓着田七七似的,輕輕地落在了她瘦削的雙肩上,順便替她拂去了上面的一片落葉。
“啊?我沒想什麽呀~隻是看着這樹一天天凋零的,心裏有點不好受罷了。”田七七不想龍嘯天爲自己擔心,于是便選擇了隐瞞。
“嗯,讓爲夫猜猜……”龍嘯天故作沉思的樣子,眼珠轉了一圈後,才徐徐說出一句,“今天在宮中有人惹我娘子生氣了。”
“啊?你是怎麽猜到的?”田七七似是被針紮一般,突然有些面紅耳赤起來。
“如果連自家娘子的心思都猜不出來,那爲夫這個相公當得就真的太失敗了。”龍嘯天意有所指地看着田七七,一臉的意味深長。
田七七忍不住又是一下臉紅,嗫嚅地道:“大叔……你,你都知道了?”
“你說呢?”龍嘯天難得俏皮地反問了一句。但眼中的深意卻看得田七七差點沒把腦袋藏進自個肚子裏去了。
“大叔,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的。實在是不想你替我擔心……”田七七聲音跟蚊子叫似的,細細地跟龍嘯天解釋了起來。
“傻丫頭!咱們不是說好了,相互間不許隐瞞的麽?你心裏要是不痛快,爲夫心裏也會跟着難受。”龍嘯天邊說,邊索性在田七七身邊坐下,将她一把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面,“來吧,有什麽不痛快的,就全部倒到爲夫這裏來。”
看着眼前大包大攬的龍嘯天,田七七心中一陣感動……看來,這老男人今天一直在暗中保護着自己。也難得他如此沉得住氣……
接下來,感動滿滿的田七七便開始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龍嘯天聽……
說完後,田七七果然覺得心裏一下子舒服多了。正要從龍嘯天懷裏掙脫開去,卻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攔腰抱起:“娘子,聽完你的話後爲夫卻一下子覺得餓了,怎麽辦?”
“餓了?那我立馬給你做吃的去。”田七七一時沒聽出龍嘯天話裏有話,傻呼呼地便回了一句。
“呵呵,爲夫要吃的……是你!”龍嘯天一臉調侃地看着田七七瞬間羞紅的小臉,得意地笑着往床邊走了過去。
“嗯,不要……”田七七假意掙紮着抗議了起來。
隻是,她微弱的抗議聲很快就消失在了耳鬓厮磨的氣息當中……
同一時間,南宮月在殿中整整坐了幾個時辰……周邊的宮人也不敢冒然上去打擾,隻得屏息靜氣地在旁邊守着。
終于,南宮月動了……她擡頭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狠光!她,終于做出了最終的抉擇。
叫過身邊的死士吩咐幾句後,死士便匆匆消失在了南宮月的視線當中。
而南宮月則一臉鎮定自若地用過宮人們重新加熱的晚膳後,換過一襲普通宮女的衣裳,然後便趁着夜色,悄然無聲地出了宮門。
淇官接到死士送過來的口訊後,便找了個借口,溜出公主府,來到了約定的見面地點。
才等了一會,一個身穿宮女衣裳的女子便迅速地從門外溜了進來……然後又極快地回身将房門給掩上。
房門堪堪掩上,随着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身後一雙溫熱的大手已向女子摸了過來:“我的小心肝,你終于想起淇官了……”
黑暗中,女子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神色,隻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她不着痕迹地閃身避過,卻又拉着淇官一塊走到了床邊。
“傻瓜~我又怎麽可能會忘記你呢?”女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頓時讓淇官那滿腹的怨氣瞬間消散無蹤。
“天天對着南宮玉那個老女人,淇官我都快要吐死了。”淇官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南宮玉的嫌棄,“什麽時候我才能擺脫她?”
“快了!”女子簡單的兩個字,卻瞬間燃起了淇官眼中的亮光。
“這是真的?我又可以回到你身邊了?”淇官兩眼發亮地看着眼前面目精緻的女子,忍不住将其雙手一把緊緊地按在了自個懷裏。
“象南宮玉那種老女人早就該去死了!”女子并沒有直接回答淇官的話,反而滿臉怨毒地詛咒起南宮玉來。
“小心肝的意思是……”象是不敢置信般,淇官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錯!女皇已經跟我說了,遲些便會正式立遺囑,立我爲皇位的下一任繼位人……有了這個,南宮玉就再也沒有什麽用處了。剩下的,也隻不過是礙手礙腳罷了。”女子,也即是南宮月,此刻陰狠的神色看得淇官忍不住一陣的心驚膽戰。
“傻瓜~我要殺的是南宮玉,又不是你!你那樣害怕做什麽?”南宮月狀甚親昵地将淇官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故意将胸前豐盈緊緊地貼了上去,“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計劃。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怔怔地聽南宮月将盤算好的計劃說完,淇官卻仍是一臉的不自信:“那……除掉南宮玉後,我豈不是成了殺人兇手了麽?”
“聽好!”南宮月看到淇官軟弱的樣子,目光一下變得無比兇悍起來,并伸手一把将其緊緊拉至眼前,“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逃跑的路線,到時自然會有人來接應你。至于以後,等我當上了女皇,看還有哪個敢追究你的罪名?”
“好!”對上南宮月想要殺人般的目光,淇官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眸光也随之變得兇狠無比,極爲利落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