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家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家郡主果真是神人哪~這樣一來,灌溉作物就省力省時不少了。
甚至有一些人還偷偷摸了把自己肩膀處被扁擔磨粗了的皮膚,心中暗想,要是自己家的地也能用上這個的話,那自己也不用挑水挑得這麽辛苦了。
上午的培訓課程結束後,田七七便帶領大家來到了新廚房。
剛一走進寬敞明亮的廚房,衆人的目光頓時便被點亮了!
天呀,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竟然還有個專門供吃飯用的地方?要知道,自己以前到外面給人做短工收割莊稼時,都是随便往田頭一坐,啃着從自己家裏帶來的又冷又硬的粗糧饅頭……倆下一對比,這裏的環境真是太舒服了。
而此時,田七七親自挑選出來的幾個廚子正在裏面有條不紊地忙活着。
雖然忙,不過他們心底都是鬥志滿滿的,對田七七更是充滿了感激——本以爲自己的學徒生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沒想到郡主竟然給了他們一個這麽好的機會。不但月晌漲了将近一半,而且還可以親自掌勺,最重要的是,之前郡主竟然還親自給他們指點了一番廚藝,簡直讓他們受益匪淺。
眼下,幾個年輕廚子爲了報答田七七,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将一頓簡單的午飯做得有聲有色的,大家夥圍坐在一起,吃得那才叫一個開心~
吃過午飯後,田七七幹脆在廚房裏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重述了一遍員工的作息時間和試用期的月晌後,田七七又列舉了一番員工的福利……
當那些新招來的員工聽到自己除了第一個月的月晌有八兩銀子外,每個月還可以休息四天時,當場便發出了一陣歡呼!
及至聽到,試用期過後月晌看各人表現可能還會繼續往上漲,且年底還有分紅時,衆人竟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甚至,有少數人眼中還冒出了淚花。
開完一場熱血沸騰的會後,大家皆在心底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将這份差事做好,多掙錢,讓自己的生活越過越好。也讓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自打嘴巴……
下午,田七七又給大家講了一些有關花卉和大棚溫室種植的技術後,便離開了。留下小蓮等人在那帶領着衆人繼續加強鞏固知識。
田七七一邊在花場大展拳腳,一邊在京城裏放出風聲……
當那些命婦貴女們聽說田七七将要在城郊花場内開辦食肆時,不由得有些吃驚!紛紛到店打聽情況。
白玉耐着性子一個個地仔細回答了她們的問題。當那些命婦貴女們知道新開食肆将以花卉入馔爲主打,而且用餐的同時還可以四處參觀花場的優美景色時,立馬對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白玉順勢的将一些田七七提前印制好的宣傳紙張發給了她們,看到紙張上那些精美的美容膳食,命婦貴女們都看得連一刻也舍不得移開眼珠子了。
白玉将這一幕收入眼底,不免也對即将要開張的食肆充滿了期待……
從世紀花園移植過來的花卉很快便成活了。眼看花期在即,新店和各種的遊玩設施也基本完成了,大家的心裏都不由得憋足了勁,就等着花場開張的那天來個一鳴驚人!
沒想到,這時卻發生了一個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
肖惠娘從田七七那裏預支了第一個月的月晌,一共是十二兩銀子。銀子拿到手後,她便立馬到故衣行給自己挑了兩套還算看得過去的舊棉布衫,一共花了五百文錢,心疼得她當場把剩下的銀錢緊緊地揣到了身上。
之所以要買衣裳,是因爲肖惠娘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年沒做過新衣服了,現在僅剩的那些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絕對不能穿着到花場做事,不然的話,不但會讓人瞧不起,而且還會丢郡主的臉。
回到家後,早已打算好的肖惠娘便當着勢利眼的兄嫂面前,将其中的五兩銀子交給了娘親。
爲了避免以後發生紛争,肖惠娘幹脆把話挑明了說,這五兩銀子裏,一半是自己跟妞妞在娘家的住宿費,另一半則是妞妞在娘家的飯錢,而自己一日三餐都在花場吃,不用花家裏一分一毫。
滿肚子算計的兄嫂聽完後,在心裏偷偷一盤算,夫妻相對一看,下一秒便當場雙雙笑眯了眼。
那平日尖酸刻薄的大嫂還一臉假惺惺地說道:“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嗎?幹嘛還要分得那樣清楚呢?”
“難得嫂子如此體貼,惠娘不勝感激,那這銀子惠娘就先行收回來了。”肖惠娘早就看穿了嫂子的爲人,當下便作勢要将銀子從娘親手裏拿回來。
大嫂肖孫氏一見,那還得了?自己還打算從那五兩銀子裏弄一些過來花呢,要是被她拿回去了,自己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想到這裏,肖孫氏哪還坐得住啊?趕緊起身往肖惠娘與婆婆倆人中間一站,堪堪擋住了肖惠娘伸向銀子的手。
偷偷籲了一口氣後,肖孫氏勉強擠出一臉的假笑:“好妹妹,嫂子這是在跟你開玩笑呢。這兒女孝敬父母可是天經地義的事,做嫂子的又怎好攔着呢?”
肖惠娘一聽妹妹兩個字,頓是覺得心裏一陣惡心!
要知道,自打這肖孫氏嫁到自己家後,就處處看自己不順眼。次年生下兒子小寶後,更是母憑子貴,變本加厲地對自己頤指氣使。本就嫌貧愛富的父母親便是在她的撺掇下,硬将自己許給了隔壁村的李爲良。也因此,她對自己的态度有了稍些的改觀。
可自從知道自己在娘家備受欺淩、毫無地位可言後,她的态度又變得極爲惡劣起來。見了面也總是指桑罵槐般罵罵咧咧的,害自己每次回娘家都要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臉色……呵,現在倒好,自己剛一把銀子亮出來,态度立馬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種見錢眼開之人當真令人惡心。
聽到肖孫氏依然還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地說着違心的好話,肖惠娘隻覺得無比的厭惡,幹脆打了一個哈欠,借口說是累了,然後便直接拉上妞妞頭也不回地回了娘倆暫時寄居的雜物間。
“呸!不就賺了幾個臭錢嗎?看她那個得瑟樣!有本事,就搬出來住好了。”似是沒料到一向柔弱的肖惠娘居然敢這樣對待自己,肖孫氏心底隻覺得一陣難堪,不由得沖着肖惠娘走遠的背影罵咧了起來。
不過,與以前潑口大罵不同的是,肖孫氏此次将聲音收得極小,隻有坐在自己身旁的丈夫和婆婆聽得到。
怕老婆的肖大石也在一旁連連附和着,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自己妹妹不識擡舉。
肖父見狀,不聲不響地便擡腿離開了,也不知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而肖母看着手裏那沉甸甸的銀錠,心裏卻是百感交集的,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雖然女兒的悲劇是自己和老頭子一手造成的,可事到如今,自己也已無能爲力了。至于媳婦和兒子對待女兒的态度,她同樣也感到挺無奈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可自己日後畢竟還得靠兒子養老呢,就隻能先委屈女兒了。
想到這裏,肖母讨好地沖兒媳說道:“那個,你昨兒不是說要給小寶做一套新夏衫嗎?明兒我就給你扯布回來。”
肖孫氏聞言不由得心中一喜,臉上卻假惺惺地說道:“喲,怪不得小寶常常跟媳婦說,奶奶是這家裏最疼他的人了。”
肖母神情有些疲倦地應了一聲後,便起身準備回房休息。
眼看肖母就要離開,肖孫氏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她手裏那幾錠白花花的銀子,忍不住使勁拿手肘撞了丈夫一把!順勢沖他打了一個眼色。
肖大石立馬便心領神會過來,急急地沖着自家老娘嚷嚷道:“娘,小寶上個月不是得了咳嗽嗎?大夫特意叮囑了,病好後一定得買一些滋補的東西炖了吃呢。不然恐怕還會複發……”
看着兒子兒媳直勾勾盯着銀子的貪婪相,肖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可小寶畢竟是自己肖家的唯一血脈呢~再怎麽樣也不能虧了孩子。
想到這裏,肖母最終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想了想,終是從手裏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遞了過去:“大石,這銀子你拿去給小寶買點吃的補補身子吧。”
“還是娘最心疼小寶了。”肖孫氏趕緊将銀子搶先奪了過去,同時,嘴裏還不忘甜絲絲地沖着肖母說了一句好話。
…………
肖惠娘本以爲有了花場的差事,自己娘倆以後的日子就該安生了。于是便趁着沐休日,帶上妞妞一起回到隔壁村的李家,打算收拾幾件妞妞的舊衣,順便把自己與李家的關系給理清楚了。
肖惠娘娘倆從進門到準備離開,那李爲良全然當作沒有看到一般,隻顧着在那和小妾一塊逗弄自家那個寶貝疙瘩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