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龍,你是否要給朕和清甯縣主一個交代呢?”龍昊澤沉着臉,冷冷地說了一句。
蔣玉龍?呸!真是污辱了這樣一個好名字。田七七暗暗在心中歹毒地想道。
“微臣……”蔣侍郎一雙小眼珠直骨碌碌地轉個不停,正在削尖了腦袋想法子替自己脫身,“微臣隻是可憐那吳澤浩憑白受了牢獄之災,所、所以才一時發了善心,私底下贈了一點錢給他。”
“一千兩紋銀也叫一點?大人果然是一個‘大善人’哪~錦榮佩服。”龍錦瑟說到這裏,卻突然話鋒一轉,“隻不過,錦榮更好奇的是,大人的俸祿到底是多少?”
“……”蔣侍郎尖尖的額頭開始有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咯咯,看來侍郎大人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不過,你好象忘了,清甯手裏還有另外一個證人呢~”田七七此刻一臉甜笑,但看在蔣侍郎眼中卻油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來。這丫頭,到底還有什麽後着沒使出來的?
田七七說完這句話後,便二話不說地動了動手指頭。下一秒,便有人立馬替她将那躲在人群中,正想趁機逃走的張大力給抓了過來。
沒等張大力回過神來,田七七已一臉平靜地端着其剛才送過來的飯菜在他跟前蹲了下來:“這位大人,你剛才說自己是受人指使的?我應該沒聽錯吧?”
張大力的肥肥的香腸嘴蠕動了兩下,在張口說話前,卻猶豫不決地瞟了旁邊的蔣玉龍一眼。
被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後,張大力趕緊将吐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縣主冤枉小人了,小人記得自己從未說過此話。”
“好,我清甯敬你是一條漢子!眼下這飯菜雖然是你送來的,不如就權當是我借花敬佛好了。”
說完後,田七七一臉邪惡地沖張大力身後的兩名侍衛一使眼色。那兩名侍衛當即心領神會,下大力将張大力死死按住,然後其中一人将他的下巴擡起,使勁一捏其下颌……
張大力當場疼都眼淚都飙出來了……可讓他恐慌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隻見田七七一把挾起滿滿一筷子的飯菜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一把塞進了他的嘴裏,同時身後那名侍衛擡着他的下巴輕輕一動,那滿嘴的飯菜便通通咽進了張大力的肚子裏。
“救命!救命啊!這飯菜裏有毒!”張大力此刻驚恐到了極點!開始拼了命似的掙紮起來,試圖掙脫自己身後那兩名力大無窮的侍衛,奈何卻不能撼動他們分毫。
“飯菜有毒?那不是正好嗎?你死了那就可以一了百了啦。”看着眼前那張驚恐而又令人憎惡的臉孔,田七七卻始終語氣輕柔。順勢輕輕一揮手,那兩名侍衛便已心領神會地松開了手。
張大力剛重獲自由,便拼了命地摳起自己的喉嚨來……可惜,除了一兩口的黃膽汁外,啥也沒能再嘔出來。
此時牢房裏的人見狀,都不由得偷偷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縣主救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還不想死啊。”眼看衆人都無動于衷的,一個個皆看着田七七的眼色行事。張大力便趕緊幹嚎着跪爬到了田七七跟前,下死力般磕起頭來。
“想我救你可以,不過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若有一絲隐瞞,你便慢慢在這等着毒發身亡罷。”田七七雖然善良,但卻絕對不是什麽濫好心的人。要想活命,當然得付出代價。
“隻要縣主肯救小人這條賤命,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大力猥瑣地沖田七七一個勁地讨好道。
“張大力!”正被侍衛按在地上的蔣玉龍這時卻猛地擡頭沖張大力吼了一聲,那細長的三角眼更是迸出一抹陰冷。
那押着蔣玉龍的侍衛一接觸到田七七冷冷的眼神,不由得當場打了一個激靈!立馬動手,捏住蔣玉龍的下巴一使勁,衆人耳邊隻聽到“咔”的一聲,那蔣玉龍的下鄂骨竟被活生生地卸了下來。
看到那蔣玉龍再也沒法張口說話的痛苦樣,田七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在本縣主的飯菜裏下毒的?”田七七沒有忽略剛才張大力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于是語氣和神情上都挾了淩厲之勢。
“是……是侍郎大人!還有那吳澤浩的事情也是侍郎大人一手策劃的……”張大力早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此時哪還敢有絲毫隐瞞啊?趕緊一五一十地将蔣玉龍的罪狀說了出來。
那蔣玉龍聞言,當場轟地一聲,身子軟癱作了一團。要不是身後在侍衛在按着,估計早坐到地上去了。
完了、這下自己算是徹底完了!
“侍郎大人……”突然身邊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
“嗯……”頭上的烏紗早就掉了,發髻被身後的侍衛狠狠一揪,蔣玉龍吃痛,隻能被迫擡頭看着田七七。
“侍郎大人若是肯供出幕後主謀是誰?本縣主便不計前惡,替你向皇上求情,從輕處置……如若不然,汝将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連死後的屍首也會被那野狗撕啃得屍骨未存。”田七七此時的聲音極爲輕柔,隐隐的還帶着一絲引誘的意味。
不過,她的一雙靈眸卻一刻不放松地緊盯着那蔣玉龍,不放過其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果然,在說到幕後主謀時,蔣玉龍的臉似不受控制般地微微抽搐了起來,眼中更是一陣閃爍。
“說吧,侍郎大人……”田七七的聲音宛如催眠一般,讓人聽了會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意志力也會随之變得薄弱。
這可是田七七當初在前世特訓營學到的誘供術,雖然隻是一個尚未畢業的特訓生,但在營中的一個多月,她還是獲益匪淺的。最起碼的,把以前大大咧咧、對人毫不設防的性子給改掉了。
那蔣玉龍目光意味不明的閃爍幾下後,本想張嘴說什麽……不料卻又突然間喋喋地怪笑了起來:“縣主到底在說什麽?本侍郎實在是聽不明白。陷害一品軒和縣主之事全是我一人所爲,與他人無尤。”
看着蔣侍郎一臉嘲弄地看着自己,田七七心頭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過卻被她使勁地壓制了下去。
轉而換上一臉的玩味,靜靜地看着那蔣玉龍,忽然就微微一笑……那笑容極美,卻看得蔣玉龍心中一寒!
還沒等他回味過來,田七七已轉身一臉凄怨地盈盈跪倒在龍昊澤身前:“皇上,清甯與侍郎大人素無怨仇,卻無端遭此無妄之災……清甯鬥膽!想求皇上嚴查此事,揪出其幕後的真正元兇。不然,清甯日後必将終日惶然,夜亦不能成寐。”
龍昊澤眸光微凝地落在眼前的田七七身上……眼前這絕美的少女總能帶給自己不一樣的驚喜,從初次見面的不卑不亢、到談及稅法新政的滔滔不絕、還有壽宴上的眉目傳情、再到眼前嬌柔善變的一面……無一不令他沉迷其中。
隻有如此女子才配與自己并肩而立!接受萬人的朝拜!
至于自己後宮中那位空有美貌,卻木讷柔弱的皇後跟她一比,越發顯得令人索然無味起來。
直到身邊的内侍暗中提醒,龍昊澤才總算依依不舍地把炯炯的目光從田七七身上移了開去。
清咳兩聲後,龍昊澤心中終于有了決定:“愛卿所言極爲有理!”
說完這一句後,龍昊澤又把臉轉向一直陪在自己身側的嚴尚書,語氣極爲冷酷:“嚴愛卿……”
“微臣在。”嚴尚書此時正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原來這清甯縣主不但是攝政王爺的心尖肉,看起來還是皇上的新寵呢~幸虧那人找上的人不是自己,不然此時死得極難看的人就要換成自己了。
如今的蔣侍郎是說也死、不說也死!是斷無活命的可能了。
嚴尚書正自感歎呢,龍昊澤涼涼的嗓音已然再次響起:“朕命你,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讓蔣玉龍供出幕後指使之人來。如若不然,你就陪着他一起下地獄吧。”
此言一出,嚴尚書頓時心中一寒!皇上的意思是……要自己不惜一切手段向那蔣玉龍逼供?
看來,這清甯縣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果然是不容忽視~自己以後可千萬不能招惹上她。
那癱在地上的蔣玉龍此時卻忍不住身子一顫,深知刑部逼供手法的他,不由一臉驚懼痛悔地指着田七七:“你這毒婦!爲甚不幹脆把我殺……”
話音未落,蔣玉龍卻已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原來,他指向田七七的手指已然被身邊的侍衛一刀削了去!
兩截斷指猶在空中跳躍,鮮血卻已噴湧而出!龍錦瑟當場白了一張小臉,飛奔到牢房外狂吐了起來。
而田七七此時卻緩緩轉過身子,滿目冰冷地看着那痛得蜷着身子直在地上打滾的蔣玉龍,櫻唇輕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扔下這一句後,田七七便施施然地步出牢房,準備前去找龍錦瑟……
“縣主!你不是答應過會救小人的嗎?”這時,早已吓得臉無人色的張大力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朝田七七追去。
因爲他此時已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如被火灼般的隐隐作痛起來。看來,是藥力開始發作了!
才追出兩步,便被侍衛攔了下來。
“縣主!你不能言而無信啊~”張大力拼了命地沖着田七七的背影咆哮了起來。
他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上個月剛娶的一房小妾自己還沒疼愛夠,怎麽就能馬上毒發身亡呢?不能、絕對不能。
穿越過重重身影,田七七突然回眸沖着張大力嫣然一笑:“這言而有信,也得看是對誰而言……至于你這樣爲虎作伥、豬狗不如的東西!本就不用講‘信用’二字。”
“你……你好狠!”張大力恨恨咬牙,卻終不敢伸出手去指着田七七說。因爲剛才蔣玉龍斷指的血腥一幕猶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在臨死前還要遭受那樣十指連心的極緻之痛。
“把他關在牢房裏,慢慢品嘗毒發攻心的痛苦……”冷冷地說完這一句後,田七七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張大力的視線之内。
“踐人!你會不得好死……”話音未落,張大力便悶哼一聲,似是遭受到了什麽重擊一般。
聽到動靜的人心底都不約而同地爲之一顫!看來,眼前這清甯縣主就是一朵帶刺的薔薇,雖極爲美豔卻紮手得很。
而牢房大門處,田七七低垂的水眸卻掠過一絲冷然……哼!論陰狠我還遠遠及不上你們的十分之一!若不是我奮起反抗,早作籌謀的話,恐怕這會死的那個人就會是我了。
剛步出大牢,田七七的眼睛便立馬眯了起來。
在陰冷的大牢裏整整呆了五天,終于見到了這久違的陽光……此刻陽光明媚,微風中居然飄蕩着隐隐的香氣,聞起來是那樣的清淺淡雅。
田七七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終于,自己逃過一劫,又可以自由呼吸這清新的空氣了。
下一秒,她卻看見了一個如天神般的俊美男子,正靜靜地立于風中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原來,那空氣中彌漫着的,竟是他身上淡淡的氣息。
還未等田七七反應過來,那人已然展開雙臂,一把環住了她的腰……初時,隻是輕輕的,到後來卻越發的用力,雙臂越收越緊,最後緊得她甚至有些難以呼吸!
“丫頭,我來接你回家……”
聽着這充滿蠱惑而又讓人莫名舒心的嗓音,田七七不由自主地,任由他牽着自己的小手,一步一步地往前邁去……甚至于,她都忘了要跟不遠處的皇上和龍錦瑟道别。
看着倆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龍昊澤的墨眸中卻極快地閃過一抹冷意!
終有一日,牽着清甯小手、伴在其身側的男子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