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至于我的事情……太傅大人大可不必理會。你隻要知道一點!那就是我會永遠站在那丫頭的一邊。無論誰想傷害她,總得先過了我這關再說。”銀面人說到最後,語氣中已隐隐挾有一絲蕭殺之氣。
“難道英雄早已知道那丫頭的身世?”這下,徐老太傅算是被徹底驚到了。
“不錯!”銀面人竟無半點猶豫地回答了徐老太傅的問題,“太傅大人不必驚訝。那丫頭與我有緣,我就算舍了這條命也會守護她一輩子。不過,現在各方仍是兇潮暗湧,她的身世還不宜太早說穿……或許等到以後有适當的時機,我會将其身世告訴她。”
“唉,看來還是老夫莽撞了。英雄的大恩大德!老夫在此先行謝過了。”徐老太傅聽到這裏,心裏終于明白銀面人是友非敵,看他這渾身的氣勢,那丫頭确實是個有福氣的。這下,自己也可以略爲放心一些了。
“太傅快快請起。”銀面人趕忙将跟前的徐老太傅扶了起來,不過,眼眸裏同時現出一絲的擔憂,“太傅可曾想過,如今你已經被他們給盯上了,恐怕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這事老夫自會妥善處理,英雄就不必爲老夫擔心了。”徐老太傅的心結似乎已然解開,神色越發的堅毅了起來。
“既然如此,太傅自請保重!本尊告辭。”話音未落,銀面人身子一晃,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着銀面人消失的方向出了一會神,徐老太傅的神情突然一下子如釋重負起來。
目光一片炯然,嘴裏更是喃喃自語般:“老夫已經把信物交給那丫頭了,希望你們重逢的日子不會太遠……”
對着天空自語一會後,徐老太傅竟然悄然步出書房,在太傅府裏緩緩地走了一圈,眼眸裏淨是不舍的神色。
在經過自己夫人和一雙兒女的房間時,更是駐足良久……府裏值夜的侍衛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敢上前打擾。
許久以後,徐老太傅終于再次回到了書房……
與此同時,京城的一座大宅裏頭。
“什麽!?你說那信竟然被一個銀面人給截走了?”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輪椅之上,由于激動,那蒼白中竟然透出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來。
“屬下無能!”跑在地上的黑衣人臉上滿是懼意,隻管一味地低着頭,“事後也曾試圖跟蹤那銀面人,不過那家夥輕功極爲了得,不一會就把我等甩開了。”
“說!”中年男子臉陰陰的,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心裏正在想些什麽。
“屬下起初也曾懷疑他是徐老頭子的人,不過,據守在邊境的暗衛來報,昨晚并無發現銀面人的蹤影……”黑衣人說到這裏,似乎頗爲躊躇了一下,“所以,屬下大膽猜測,這銀面人可能隻是恰巧路過……”
“你最好多求求上天,保佑那家夥隻是一個路人。不然的話……”中年男子說到這裏,臉上閃過一抹嗜血般的暗芒。
“屬下知罪!一定會好好監視着那老家夥的一舉一動,絕不會再辜負主人的栽培。”黑衣人這時才敢偷偷松了一口氣。
“嗯……那丫頭的情況你們可有多加留心?”中年男子開始轉動起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回主人。那丫頭身邊除了原來潛伏的高手外,現在身邊還多了影部的人守着……要想動她,恐怕有點困難。”黑衣人硬着頭皮說了一番。
其實何止有點困難,簡直就是完全沒有可能。要知道,那影部可是由攝政王親手調教出來的暗衛。不但一個個武功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而且對主人更是極其之忠誠。
“既然如此,咱們就暫時不去理會她好了。”中年男子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隻是,但凡她的消息洩露出半點,那你就提着自己的腦袋來見本王好了。”
“屬下明白!”中年男子雖然語氣輕飄飄的,但那黑衣人依然覺得脊背上一片涼意。
…………
第二天一大早,田七七正在廚房裏忙碌着,準備做鮑魚宴給龍嘯天吃呢~突然,從外間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縣主!徐老太傅沒了!”猝不及防地,從門口處傳來了謹玉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田七七正拿着勺子舀湯呢,猛地聽到這一句,手底不由一抖,勺子竟然掉到湯裏去了:“謹玉,你在胡說些什麽呢?”
田七七邊唬着臉斥了一句,邊伸手試圖将掉進砂鍋的勺子給撈起來。
“縣主,是真的!剛才奴婢經過太傅府,還看到外面圍了一圈官府的人呢。”謹玉邊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主子的臉色,邊肯定地回了一句。
撲的一聲,田七七手裏剛撈起來的勺子又重新掉進了鍋裏,這回,連勺柄都被徹底淹沒在了湯汁之中……
謹玉性格極爲謹慎小心,絕不象會是開這種惡意玩笑的人。可、這怎麽可能呢?頭天晚上還是那樣和藹可親、精神矍铄的人,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呢?
田七七此刻心頭竟一片茫然,隐隐地還有一絲哀傷……
“謹玉!你這樣慌慌張張的象什麽樣?别再把縣主給吓着了。還不趕緊退下。”突然,渾身冰冷的田七七被猝然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謹玉一臉惶恐地快步退了下去。
而田七七此時卻駭然地緊緊揪住了對方的衣襟:“你快點告訴我,剛才謹玉她是在騙我的,是嗎?”
“謹玉她沒騙你。”龍嘯天在心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算是把這小丫頭給打擊到了,“徐老太傅确實是沒了……他是服毒自殺的。還留下了一封親筆遺書,說是與他人無尤。”
“怎麽會這樣的呢?”田七七緊緊依偎在龍嘯天懷裏,眼淚終于忍不住湧了出來,“他昨晚看起來還好好的,有說有笑,一點想要自殺的迹象都沒有……而且、而且他還親手送了我一塊玉佩呢。”
“刑部的人已經仔細查過了,是自殺無疑。”龍嘯天說到這裏,忍不住輕輕吻了下懷裏小人兒的額頭,“逝者已矣,那玉佩你就留着作個念記也好。”
“徐展博……他一定難過極了。我想去看看他,順便祭拜一下老太傅,可以嗎?”田七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一雙隐含着淚光的大眼睛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龍嘯天極爲艱難地動了動喉頭,良久才說出一句:“去吧~讓謹玉陪着。”
看着田七七黯然離去的小身影,龍嘯天墨眸裏的光芒也逐漸地縮小、暗淡了下去。
田七七在謹玉的陪同下來到徐府時,前來吊唁的人已是擠滿了整個靈堂。看來,徐老太傅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極好。
地上,徐老夫人正在那哭得呼天搶地的,似乎仍然不相信與自己相濡以沫了大半輩子的丈夫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而旁邊的徐懷清也在丈夫懷裏掩嘴嗚嗚痛哭着。
徐展博呢?怎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眼前令人悲傷的情景與昨晚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景象在田七七眼前不斷地重疊着……眼前不由變得朦胧了起來。
叩拜完徐老太傅的遺體後,始終擔心着徐展博的田七七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徐老太傅生前所在的最後一個地方——書房。
管家離開後,田七七讓謹玉在外面守着,自己則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隻見徐展博正神情木然地坐在書案前,眼神也是愣愣的,一動不動,也不知正在想些什麽?
“徐大哥……”田七七喉嚨澀澀地喊了一聲,然後便再也說不出别的話來。或者說,她根本不曉得要說些什麽話來安慰此刻的徐展博,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他。
聞言,徐展博木然地擡頭看了她一眼,愣了半晌後,眼中卻突然閃過一抹詭異。下一秒,他已經飛快地往田七七撲了過來。
“七七!你告訴我!昨晚我父親到底跟你說過些什麽?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徐展博緊緊地扼住了田七七的手腕,緊緊的,甚至田七七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從未見過徐展博如此失控的一面,田七七的手腕雖然痛極,但她卻依然選擇忍了下來。因爲,她知道徐老太傅在他心裏面的位置。
“徐大哥,你先冷靜一下,聽我好好說。”田七七忍痛把徐展博送回到椅子上,然後沖他輕輕搖了搖頭,“昨晚,徐老太傅真的隻是送了我一塊玉佩,其他的他什麽都沒說。”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徐展博卻似乎喪失理智般地拼命搖起頭來,“我娘親說了,昨晚你離開後,父親顯得挺興奮的。一直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嘴裏還念念有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