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吓得田肖氏一個激靈,也顧不上屁股正痛得厲害,一下子就竄到了老田頭背後:“老頭子救命啊!瘋丫頭又要砍人啦~”
老田頭一看,臉色愈發青白交加,一口氣上不來,竟“嘭”的一聲暈倒在地。這下,田肖氏連唯一的依仗都倒下了,更是被吓得屁滾尿流。
陳正文也吃了一驚,正打算上前喝止,卻在接收到田七七遞過來的眼色後,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來,這丫頭是真瘋還是假瘋?隻有她自己心裏才明白。
“二丫!住手。萬事在村長爺爺在呢,讓我跟你阿奶再好好商量商量……”陳正文假意喝了田七七一句,然後又轉臉喝斥起田肖氏來,“肖氏,别說我做村長的不幫你!我現在再問你一次,銀子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看着田七七手裏仍舊帶血的柴刀,田肖氏忍不住又是一陣哆嗦!想了想,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這銀子可以緩一下再給,但十兩銀子一分也不能少!而且,必須在一個月内付清!不然的話就得拿大丫和三丫來抵債。”
田肖氏還是挺聰明的,她發誓以後打死也不讓二丫那個瘋子再踏進自家的門一步,白送的也不要。
“我說你這老婆子還真是冥頑不靈!”陳正文差點被田肖氏給氣暈了,是這錢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活該你這老太婆有錢沒命花!
“好!我替我娘答應你。十兩銀子,一分不少!一個月内付清。”田七七深怕事情再拖下去又生變故,于是趕緊出聲應了下來。隻要自己母女離開了這田家,憑自己的頭腦和手藝,總不相信連十兩銀子也掙不到手。
田七七的這番表現讓陳正文又高看了一眼,這丫頭夠氣魄!要不是女兒身的話,将來的前途肯定不可估量。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陳正文替田有财草拟了一份和離文書,給大家夥都念了一遍,這期間,老田頭已被旁邊的人救醒過來,看着眼前一切已成定局,他臉色灰敗,眼底一片的失望。最後,還作爲公證人之一,一聲不吭地在和離書上摁了手印。
做完這一切後,老田頭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偻佝着身子,一步一挪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就連田肖氏在後面拼命喊他也毫無反應。
看着和離書上幾個鮮紅的手印,柳如眉終于松了一口氣!極其珍惜地折好揣進了懷裏:“走!娘帶你們離開這個家。”
柳如眉正要動身,卻被田七七猛地拽住了:“娘,再怎麽樣也得把衣服給帶上吧?”其實說穿了,田七七還惦記着茅屋裏的那隻何首烏呢。
沒想到,田肖氏一聽就象發了瘋般的沖進了小茅屋裏,将她們仨姐妹的衣服全都捧出來,狠狠地扔在地上,好一頓蹂躏:“這衣服是在我們田家做下的,有本事的别拿走。”
蹂躏一頓後,田肖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屁股上濕濕的,好象又開始流血了……痛得要命啊!
大家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再往田肖氏腳下一看,不禁一陣唏噓!那地上僅有的幾件衣服本來就是補丁壘補丁,現在更是成了稀巴爛了。看來,這柳氏母女在田家的生活過得比自己想象中的還不如呢~
趁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田七七瞅空溜進去,把那何首烏妥妥地藏到了懷裏。然後又神不知鬼不鬼的回到了柳如眉的身邊:“娘!咱們走。”
“哼!想走?沒那麽容易!”柳氏母女還沒擡腳呢,突然從外面闖進幾個人來。原來是田有金、田有銀帶着妻兒趕回來了。
外面看熱鬧的人正準備離開呢,一看,有新情況!就又重新聚攏到了一起。
“大伯、二伯,請讓一讓……”田七七一馬當先地擋在了包子娘前面。
“哼!你這瘋丫頭砍傷了我娘,居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休想!”田有銀躲在手持扁擔的田有金身後,指手劃腳地叫器着。
“呸!虧你們還有臉提這個?要不是看在你們曾經是我長輩的份上,我一口口水噴死你!”田七七毫無懼色地針鋒相對,“你們扪心自問,有誰會爲了一點錢将親生孫女推進火坑的?而我,隻是爲了救我姐才迫不得已砍的人,這一點,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田七七此言一出,圍着看熱鬧的所有人,包括陳正文都不約而同地出聲附和了起來。
田有金兄弟一看情況不妙,幾個人擠在一起嘀咕了幾句後,田有金便蓦地将扁擔往地上一拄:“不管怎麽說,你一定得賠償我娘她們的醫藥費。不然,咱們就告官去。”
“告官?我還怕你們不敢去呢~”田七七說得性起,雙手帥氣地往腰間一叉,“我雖然砍傷了她們一點皮肉,不過我那叫自衛傷人,懂嗎?可阿奶她們卻是蓄意販賣人口,罪可大着呢~真要告到青天大老爺那裏,誰的罪重?誰的罪輕?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看着倆兄弟目瞪口呆的樣子,躲在後面的鄭雪娥開始不樂意了~這倆個蠢貨!總是繞着醫藥費來說事,先不要說那柳氏根本沒錢,就算有錢給,也輪不到我們頭上。看來,還得老娘出馬才行。
想到這裏,鄭雪娥往前一擠,滿臉的皮笑肉不笑:“喲,三弟妹,咱們畢竟是一家人,這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鬧得要見官的多沒意思,你說是不?”
看柳如眉點頭的樣子,鄭雪娥不由得得意一笑:“不過,爲了避免日後再出事端,有些話嫂子我不得不說在前頭……”
嗯,這女人話裏有戲!田七七不由得眯縫起眼睛,細細地審視起面前的鄭雪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