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端起咖啡,跟牛嚼牡丹似的灌了一大口。
楊樂樂優雅的端着杯子輕抿一口,姿态慵懶放松的靠坐在咖啡廳的沙發上。
“哎,我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楊樂樂,你已經32歲了,不年輕了。你打算跟楚森這麽耗到什麽時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給我句痛快話行嗎?”
他這兩年爲了楊樂樂和楚森的事,愁得都開始顯老了!而這兩人呢?每天過得逍遙自在,膩在一起大把大把的掙鈔票,就偏偏不肯正經談個戀愛。真是要把他給急死!
楊樂樂放在杯子,終于肯看施舍似的看他一眼了:“你想聽什麽話?”
彭程隻覺得一口老血卡自己喉嚨裏:“真話!楊樂樂,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對楚森的那點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楊樂樂老神在在的說到:“你眼神還挺好。”
彭程被噎得直翻白眼,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拍了拍桌子:“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難道真的就願意這麽跟楚森不明不白的處着?小姐,你已經……”
“我已經32歲了,我知道,你不用特意把我的年齡劃重點,ok?難道你不知道在女士面前故意提真實年齡是一件很讓人讨厭的事情嗎?”
“好,好,I'm sorry!”彭程雙手合十,他真的要被她打敗了。“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怎麽處理你跟楚森的事。說實話,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楚森再過兩年就40歲了,男人的黃金年齡就隻剩下個尾巴了,你們再不抓緊點,當心以後生不出孩子來!”
楊樂樂上下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我們就要在一起?那你希望看我殺人,我不得馬上拿着刀把這店裏的人給捅死兩個啊?外交官先生,請你把你的精神全部用在你的工作上,少操心一些跟你不相幹的事。你這樣子,讓我想到一句經典的話。”
彭程眨巴眨巴眼:“什麽?”
楊樂樂抿唇一笑:“皇帝不急,太監急。”
彭程捶胸頓足,不行了,速效救心丸之類的藥,誰有?他怕是要被氣死了。
楊樂樂仔細欣賞了一番彭程的表演,然後笑了笑,說到:“行了,你别操心我們的事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彭程瞪了她一眼:“哪裏好了?你說說看!樂樂,你也老大不小了,楚森也馬上步入中年了。人生的好時候,還剩下多少?你對他明明情深意重,爲什麽就是不肯大膽的邁出那一步呢?”
楊樂樂低頭思量了很久,長長的歎了一聲:“我怕真的邁出去,就永遠收不回來了。彭程,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能有結果的。就像當年的他一樣,他那麽努力,最終還是沒能打動錦繡。而我,在他身邊努力了兩年,他還是沒有對我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想法。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我怎麽邁出那一步。這些年,他是如何對待那些主動的女人的,你也很清楚。我不敢輕易有任何動作,一步行錯,便是滿盤皆輸。”
其實,她又何嘗願意繼續這樣等下去。
兩年,她的青春還有幾個兩年?
彭程搖搖頭:“你不要這麽消極嘛,你跟那些撲上來的女人是不一樣的。我跟楚森認識這麽多年,你是頭一個能讓楚森當作和他對等的異性朋友,所以你完全不用太過擔心。你在他心目中,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楊樂樂苦笑着說到:“但,也僅此而已。彭程,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希望我和他能有個好結果。但是,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等到他發現我。”
彭程煩躁的扒了扒頭發:“那你要等到什麽時候?他要是一直發現不了你,你就這麽一直等下去?楊樂樂,你想過沒有,萬一哪天,我是說萬一,他看上了其他女人,你怎麽辦?你的一腔癡心錯付,青春虛耗,你圖什麽?”
楊樂樂咬了咬嘴唇,說到:“如果真是的那樣的結果,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我跟他沒那個緣分。”
彭程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楊樂樂,你就不能把他當作一個商場上需要你攻克的對手那樣去對待嗎?大膽的把他拿下來,收入囊中,不比這麽被動的等待強嗎?”
楊樂樂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想過,隻是她不敢。
因爲,她輸不起。
一旦她輸了,便一無所有了。
愛情啊,真是個讓人傷神的東西。以前她覺得,她覺得不會爲了愛情失去自我,失去理智,變得不像自己。她以爲她肯定能冷靜的處理感情問題,會收放自如,會完全撐控。
可真當她愛上了楚森之後,才發現,愛情真的可以讓她完全變成另一個模樣。一個讓以前的她覺得完全陌生的模樣。
她,卻甘之如饴,毫無怨言。
彭程無奈的呼出一口氣,說到:“要不,我去跟楚森把話挑明。我去問問他,到底是怎麽看待你的。我就不信兩年來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楊樂樂急忙攔住他:“彭程,你别亂來。現在這樣我挺樂意的,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甚至也跟他無關,那隻是我自己的情感,我不想你去逼迫他。”
“我那是逼迫他嗎?楊樂樂,你完全不需要這麽小心翼翼,你很優秀,就算楚森最後拒絕了你,你還有其他很多的不輸他的選擇!你完全沒必要這麽浪費青春的癡等!”
“可惜,那些都不是他。”
楊樂樂輕輕的一句話,便讓彭程無力的冷靜下來了。
良久,彭程端起桌子上已經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伸手抹了嘴,說到:“你如果覺得那是最好的選擇,你就繼續吧。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過幾天楚森就要回國了。楚家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這次回去,十有八九會給他安排相親。楚老夫人的身體很差,我擔心楚森很有可能會爲了安她的心,而接受家裏的安排。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彭程擡手招來服務員結賬,然後離開。
楊樂樂坐在那裏,低着頭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