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嬌見那男人真開着車子走了,又有些傻眼起來。
這咋還真說走就走了呢?他走了,她怎麽回去啊?
何嬌急得不行,撒腿就往那車子去追。
“停車,你停車!”
男人在後視鏡裏看到何嬌的身影之後,然後将車停了下來,把頭探出車窗,問到:“姑娘,怎麽了?”
何嬌翻了個白眼,說到:“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我還沒回話呢,你怎麽就把車開走了?”
男人聽了這話略有點不高興,但還是保持着和氣地說到:“我以爲你并不順路,所以才不理我的。”
何嬌傲慢地說到:“我一大姑娘,誰問話都要回嗎?萬一你是壞人呢。”
似乎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妥,何嬌趕緊說到:“你不是回市區嗎?正好我也順路,那就捎我一下吧。”
男人似乎天生好脾氣,點點頭,說到:“你是從前面,還是坐後面車鬥裏?”
何嬌看了車鬥裏堆得滿滿的東西,皺着眉頭說到:“後面怎麽坐啊,我還是坐前面吧。”
說着,自己開了車門,上了車。似乎又嫌棄這車裏不大幹淨,又或者是不放心男人,所以何嬌盡量靠着車門坐着。
男人也不在意,見她坐好了,便發動了車子。
遠處何嬌剛剛站着等車的地方,兩名男子看着遠去的車子,商量了一下,便騎着轉頭往錦繡工廠的方向走了。
錦繡聽了門衛那邊傳回來的話,說是何嬌自己攔了輛車子回市區了。
顧年華撇了撇嘴:“她那種人,有的是辦法回去,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錦繡聳聳肩:“雖然我的确很讨厭她,但畢竟她是個姑娘家,剛剛那麽哭着跑了,這一帶又這麽偏僻,公交都沒了,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咱們也會惹上麻煩的。我情願麻煩點找兩個人送送她,也不希望她在今天回去的路上出事。”
她很讨厭何嬌不錯,何嬌要是倒黴了,她估計也會覺得痛快。但前提是,這件事得跟她無關。她這個人,在任何人沒有實質上傷害到她的時候,她不會去計較太多。
說她心軟也好,說她矯情也罷。同爲女人,何嬌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倒黴,但她還是不希望何嬌會遇上最糟糕的那種。
顧年華無奈地搖搖頭,他這媳婦兒可真傻。如果她跟何嬌的角色對換,隻怕何嬌巴不得她倒黴,遇上最壞的事呢。
不過,他就是稀罕她這傻勁兒。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一臉寵溺地說到:“你趕緊去泡個熱水澡吧,不然明天有你受的。你們這沒遊過泳的人猛地這麽一遊,明天指定渾身疼。”
錦繡點點頭,當初她去找顧年華的時候,從地下河裏出去之後,身上可是酸疼了好幾天。她可不想再嘗試那種滋味了,趕緊拿了衣服去泡澡。
這條通往市區的路,才剛剛開始修繕,所以路并不好走,颠簸得厲害。
何嬌被晃得胸口發悶,有些暈車。于是就開始抱怨起來:“你這車子怎麽這麽破啊?車上什麽味兒啊,弄得我難受死了。”
男人笑了笑,說到:“車子是單位上的,車子用的年份久了,所以味道就有些重,加上減震也不大好,你要是實在難受,那我盡量開慢點。要是你不着急着趕路,我先把車子停一停,你下去緩一緩怎麽樣?”
何嬌點點頭,她這會兒特别想吐,下去緩緩會好受些。
男人把車子靠邊停了,何嬌下車在路邊站了一會兒,隻覺得胃裏越發翻騰得難受,最後“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何嬌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從來沒暈車過,竟然不知道原來暈車這麽難受,吐得她黃膽水都出來了。
肯定是被張錦繡和顧年華那對賤人給氣的!不然她一個從來不暈車的人,怎麽會暈車暈得這麽厲害?
“姑娘,你還好吧?”
那個男人也下來了,手裏提着一隻水壺,伸手遞給了何嬌。
“這水壺裏的水是我剛才在山裏灌的山泉水,灌水的時候,我特地洗過水壺的。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拿去漱漱口。”
何嬌沒打算接那水壺的,她這人作是作,但提防心還是挺重的。
男人見她沒有接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提着水壺轉身往車裏走。
何嬌想了想,這個男人看上去挺好的,也很熱心。這一路上,也沒故意跟她搭話,隻是專心地開車,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想來,應該不是壞人。
想想若不是他熱心腸停下來問她要不要搭車,說不定她這會兒還站在那裏發愁呢。可能自己會爲了安全着想回頭去求張錦繡,說不定張錦繡不但不肯幫她,甚至還會再羞辱她一番。
一想到那個情形,何嬌就忍不住在心裏又罵了錦繡一頓。
她這會兒難受得很,吐過之後,嘴裏的味道很難聞不說,胃裏也空空的,要是能喝點水,也能緩解一下。
再次回想了一下那男人的态度,确定那人不是壞人,這才回到車上,對男人說到:“你的水壺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車座後面。
何嬌一轉頭,就看見了水壺,伸手拿了過來,擰開壺蓋。打量了那壺嘴一眼,見上面挺幹淨的,但是又有些不大放心,于是又掏了自己的手絹出來,仔細地把壺口擦了擦,這才對着嘴倒了些水在嘴裏漱起口來。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等她折騰完了,這才發動車子,繼續趕路。
何嬌把水壺放回去,有些無精打彩地半靠在車窗上。
這條路怎麽這麽長啊?這都走了好一會兒了,怎麽還沒到市區啊?她今天折騰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累得她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何嬌強打着精神看着路,又累又餓,實在沒一點力氣了。
男人似乎怕再把她晃暈車了,所以開得有些慢,颠簸感少了,倒是晃得何嬌犯起了困意。
她不敢大意地打瞌睡,努力地保持着清醒。隻是車子一搖一搖的,更是催眠得厲害,最後,何嬌昏昏沉沉地靠在車窗上睡着了。
男人轉過頭,看着靠在車窗上的何嬌,嘴角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