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杜娟沒來上課,他擔心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剛到家,就聽到郭母哭得呼天搶地的,閃電在院子裏不停地叫。
郭松隻當出什麽事了,趕緊進了門。剛一進去,就愣住了。隻見諾大的客廳裏,隻有他的父母和杜娟,其他人都不在。倒是他表弟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
“小桐,你怎麽來了?”
郭母一見郭松回來,立刻就來勁兒了,哭得那叫一個響啊,比剛才更加有氣勢了。
“郭松啊,這裏容不下咱們了,走,咱們趕緊走!還有這個媳婦不能要,你趕緊跟她離婚!”
郭母一邊哭訴,一邊指着旁邊面無表情的杜娟。
郭松不明情況,聽郭母這麽一哭,又見郭父拉着張臉坐一邊不說話,還以爲家裏給他爸媽氣受了,口氣就有點不好地質問杜娟:“到底怎麽回事?”
杜娟擡頭看了郭松一眼,口氣也很不好地說到:“怎麽回事?你問問你爸媽不就知道了?他們有臉做,我都沒臉說。”
郭父不樂意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拿手指着杜娟,罵到:“你怎麽說話的?”
杜娟冷笑一聲:“實話實說罷了。你們不是要搬走,那現在就走吧。外面這會兒招待所還開着門呢。”
郭父氣得手指直抖:“離婚,郭松,明天一早就去離婚!”
杜娟冷冷一笑,扔下一句“随便”,轉頭就上了樓。她在這裏聽了一晚上的鬼哭狼嚎,這會兒頭疼得要炸了一般。正好郭松回來了,那就讓他自己去伺候着吧。那是他爹媽,可不是她的,她才沒那個閑功夫聽他們扯那些讓人笑掉大牙的瘋話。
郭松還是頭一回見杜娟發這麽大的脾氣,直覺事情不簡單。杜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再說錦繡他們就是看在杜娟和自己的面子上,也不會給他爸媽氣受。倒是他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表弟有點讓他摸不着頭腦。
“媽,你别哭了行不行?先跟我說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郭母隻是幹嚎,半點眼睛都沒有,聽郭松這麽一問,立刻就停了下來,一臉氣憤地說到:“這家人真是太黑心了,看把我們家小桐給打的。這都什麽親戚啊,松啊,咱們趕緊搬出去吧,不能在這裏繼續住下去了。”
郭松問到:“他們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就打小桐吧?到底出什麽事了?小桐怎麽會突然來這裏?他不是在老家鋼廠上班嗎?”
劉學桐這會兒渾身都疼,聽郭松這麽一問,氣不打一處來,說到:“還不是大姨,說要給我做媒,給我介紹個好對象,非得讓我請假。好嘛,我這才剛來,結果就讓人打成這樣了。不行,我要報警,告那個當兵的故意傷害,要是公安不管,我就去他們部隊告他!”
郭松一聽:“你的意思是,打你的人是年華?”轉頭又問郭母,“你給小桐介紹對象,介紹的誰?”
郭母支支吾吾地不敢吭聲。
劉學桐咬着牙說到:“大姨給我介紹的是張錦繡,就是表嫂的那個妹妹。要不是看在她長得還行,還算有本事的份上,我才懶得理她。一個談過對象的姑娘,誰知道還是不是清白的?”
郭松一聽,氣得一個箭步上前,對着劉學桐的臉,甩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一點也不摻假,劉學桐的臉一下就腫起來了。
郭母尖叫着撲上去撕打郭松:“你瘋了嗎?你打小桐做什麽?你有什麽資格打他?”
郭松沒辦法對郭母還手,隻得幾步退到一邊,躲開郭母。
郭母追不上郭松,轉頭又去看劉學桐:“小桐,快給我看看,打哪兒了?”
劉學桐捂着臉,一臉憤恨地推開郭母,眼神跟淬了毒似的瞪着郭松:“你個雜種,憑什麽打我?”
郭松眼一瞪:“你他娘的再說一聲!”說着挽起袖子就要去揍劉學桐。
郭母趕緊攔在劉學桐前面,瞪着郭松:“你敢再碰小桐一個手指頭試試!難道小桐說錯了嗎?就憑張錦繡那跟人處了那麽久的對象,能配得上小桐,簡直就是燒高香了!要不是看在她還算有點本事的份上,我會看得上她?别以爲她現在名氣大我就不知道她以前的那些破事了,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又被賣給人家做過老婆,憑什麽配我們家小桐?”
這些事,都是郭母這些日子跟附近的鄰居打聽出來的。當然那些鄰居們說起這些事,都是佩服的,起碼表面上是佩服的。不過郭母聽到耳朵裏卻是另一番意思了。
有那樣的出身,又經曆過那些事,還談了這麽個拿不出手的對象,就算再有本事,那也沒用。嫁給他們家這樣人中龍鳳的小桐,真是高攀了。
劉學桐沒料到錦繡的身世竟然如此的“見不得光”,當下就翻臉了,指着郭母吼到:“大姨,你怎麽可以這麽坑我?有你這樣做事的嗎?找個這種貨色給我,讓我以後怎麽擡得起頭見人?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劉學桐伸手一掀,差點沒把郭母給掀地上,幸好郭松手快給扶住了。
劉學桐拎了自己的行李,快步沖出了屋子。
郭母急得不行,也顧不得自己剛剛差點閃了腰,就急忙追出去:“小桐,小桐,你去哪兒啊?你快回來啊,這大晚上的,你要幹什麽啊?”
郭父見郭母也追出去了,對着郭松大喊:“還愣着做什麽?趕緊追呀!”
郭松沒辦法,盡管心裏再不情願,也得去追,誰讓那是他的媽,他能怎麽辦?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外面早就沒人了。
劉學桐到底是個年輕人,速度可不是郭母能比得上的。沒一會兒就跑得沒影了,郭母追根本就沒追上。
可他對省城一點也不熟,拎着那點子行李跑一陣子就後悔了。這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多少錢,他能跑去哪兒啊?可回去吧,又覺得拉不下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