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打掃完屋子,叫上在屋裏四處打量的梁潇,出門挂了鎖離開。
趙小容在廚房裏看着對面的動靜,轉頭問方嬸兒:“媽,錦繡又不住在這兒,幹啥花錢把對面的房子租下來?”
方嬸兒聽她這麽一說,轉頭往對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錦繡鎖了門出來。
歎了口氣,搖搖頭:“這孩子還是放不下啊。”
趙小容看着錦繡和梁潇走出四合院大門,問到:“那個顧團長嗎?錦繡都跟他分手一年多了,怎麽還放不下?”
方嬸兒一邊手腳麻利地把鍋裏的東西撈起來,一邊說到:“錦繡那丫頭長情,最是重情義,咱們這不過平日裏關系好些的鄰居朋友她都這麽幫着挂牽着,又何況是她一直放在心窩子裏的人?唉,可惜了,那麽般配的一對兒,就這麽有緣無分的錯過了,想想都替錦繡心疼。”
趙小容說到:“媽,這門當戶對真那麽重要嗎?”她對錦繡的事知道的不多,隻隐約明白好像是因爲那個顧團長家的人嫌棄錦繡的出身。
方嬸兒點點頭:“這自古以來,婚姻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的說法。這兩家的地位差得太多,麻煩也就多。總有高的那方嫌棄低的那方,低的那方覺得配不上高的那方。再有外人說些閑話,這日子呀也就别想消停。”
趙小容有些不服氣:“那也不一定,如果兩人有感情基礎,情況總會好很多。”
方嬸兒笑着搖搖頭:“感情又能保持多久?時間長了,再深厚的感情也會淡。你說的那情況也會有,但是少啊。這低門小戶的姑娘嫁到那大戶人家裏,一輩子伏低做小的,娘家人就是想幫忙,都沒那個底氣。别看那些女人表面上風光,可這日子過得好不好,隻有自己知道。”
趙小容覺得她媽這話說得有些道理,但總覺得這事也不能一竿子全打死。
方嬸兒趁機教育到:“往後你找對象的時候可得慎重考慮這一點。門不當戶不對的,咱一開始就不考慮。媽對你找對象的事,要求也不高,就想你找個咱們本地的,男方條件跟你差不多的,人品好,家裏也不能太差。隻要達到這幾點了,媽就同意。”
趙小容一下紅了臉:“媽,咱們這不是在說錦繡的事嗎?怎麽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方嬸兒笑着說到:“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是爲了上大學,隻怕你也早就出了門子了。你好些同學都當媽了,你也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生大事了。如今社會開放了,找對象都憑你們自願,不像我們那會兒,都是媒人來家裏一說,父母找人打聽一下家庭情況,差不多的話也就定下了。過得好過不好,全憑運氣。你這婚姻大事,對象你自己挑,情況隻要跟媽剛剛說的那些差不離就行。”
趙小容臉紅得跟滴血的,趕緊扔下手裏的筷子跑了出去。
方嬸兒笑着搖搖頭,閨女大了,早晚都要嫁人,這些事多讓她知道一些,沒壞處。
錦繡把門鎖了以後,和梁潇一起準備去搭車。
梁潇一手提着布袋子,一手放在嘴邊呵氣,過一會兒又換一隻手。沒辦法,天太冷了,她出門的時候忘了戴手套。
錦繡從口袋裏摸了副手套遞給梁潇,自己把袋子接過來拎着。
梁潇把手套戴上,笑眯眯地說到:“錦繡,你好像每次出門都能帶好多東西,跟你出門特别有安全感,不用擔心東西忘帶。”
錦繡笑着搖搖頭:“那還不是因爲你自己粗心大意。”
梁潇笑眯眯地說到:“唉呀,有你細心就行了嘛。對了,那房子你怎麽還不退呀?你都已經搬到春晖路上那麽久了,租着幹啥?浪費錢。”
她一直以爲四合院裏那房子,是錦繡在她們來省城之前租着住的。
錦繡笑着說到:“租契簽了好幾年,當時直接把房租給交完了。房東不願意退,我也沒辦法。就先空着吧,說不定以後能派上什麽用場呢。”
梁潇氣哼哼地說了一句:“這房東也真是不講理,那房子你都不住了,憑啥不給退?”
錦繡說到:“這也不能怪人家房東,是我自己要簽那麽久的租契,人家房東不給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行了,咱們走快點,今天是除夕,公交車隻怕早早就要收班,晚了咱們就坐不上車了。”
梁潇一聽,哪裏還顧得上那房東講不講理,趕緊拉着錦繡往車站跑。
到家的時候,院門上的春聯和門神都已經貼好了。
郭松正在貼屋裏正門上的春聯。
張招娣正在跟秦美菱在廚房裏洗洗切切,杜娟守在鍋台邊炸肉條,院子裏全是肉香味。
梁小寶帶着朵朵坐在院子裏,手裏拿着肉條,吃得嘴角流油。
朵朵見錦繡兩人回來了,趕緊站起來,舉着手裏的肉條就往錦繡身上撲。
“姨姨,吃肉肉。”
錦繡趕緊伸手把朵朵接住,避開那一雙小油爪子,在朵朵遞過來的肉條上,小小地咬了一口。
“真香,我們朵朵真懂事。”
朵朵得了誇獎,笑眯了那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
梁潇湊過去,對朵朵說:“朵朵,把你的肉肉給潇潇姨也吃一口呗?”
朵朵看了梁潇一眼,麻利地把手裏的肉條一下全塞進錦繡的嘴裏,然後舉着兩隻手油爪子,對梁潇說到:“沒有了。”
錦繡笑得不行,抱着朵朵使勁地親,樂得朵朵“咯咯”直笑。
梁潇佯裝生氣地大叫:“好呀,臭朵朵,竟然這麽偏心。那我這花糕可就自己一個人吃了,不給你了。”
說着,從錦繡拎着的布袋子裏,把方嬸兒特意給朵朵做的花糕拿了出來。
朵朵見那花糕做得漂亮,四片大大的面花瓣中間鑲了一顆大紅棗,頓時就饞得流口水。
梁潇故意拿着花糕在朵朵眼前繞一圈,然後放到自己鼻子下,誇張的聞了一下,“哇,好香,肯定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