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指着門口說到:“慢走,不送。”
陶大寶把墨鏡扒下來戴上,撮了撮嘴唇,吊兒啷當地說到:“行,有骨氣,希望張老闆這骨氣能一直這麽強。”
說完,陶大寶夾着皮包,拿起放在前台櫃子邊的傘走了。
走出店門沒幾步,回頭看了看服裝店門頭上的那個招牌,眼裏閃着勢在必行的光。
這段時間,他正愁着沒法子弄錢。他爸整天罵他不務正業,隻會跟那些狐朋狗友胡混。他憋着火想幹出點成績來給他爸看。
可他長了這麽二十多年,除了吃喝玩樂,别的啥也沒學會。空有一身抱負,卻沒那個本事。後來他一哥們兒跟他說了這服裝店的事,他立刻就上了心。
本來開始也沒報多大希望,可這稍微一打聽,發現他身邊的人,幾乎半數以上的人都聽說過這家店。
這服裝店别看沒多大,那可是真賺錢。他爸那些同僚的女眷們,這段時間談論的話題都繞着這店的衣服在打轉。他不過是稍微打聽了一下,就聽說這店從開業到現在,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至少進賬一萬塊錢以上了。
一萬塊,就算成本高,那也還能掙個好幾千。這利潤,也太招人了。
關鍵這店的名氣還不小,他要真把這店弄到手,那他爸還有啥好說的?
他打聽過了,這家店就幾個女人,老闆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沒啥背景,他隻要稍微動動心思,再花點錢,那這店改姓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可他後來聽說,這服裝店的生意之所以這麽好,全是因爲這店裏的衣服都是人家老闆自己設計制做的,别說整個A市了,就是整個國家,也僅此一家,别的地方根本進不來貨。
他左思右想了好幾天,就想到這麽個主意,把店買下來,然後花大價錢把那老闆給雇下來給自己打工。隻要他舍得花錢,再加上自己家的背景,不怕那小妞兒不答應。
不過在看到這小妞兒的模樣以後,他又立刻改了主意,說要合資。跟這麽個美人兒合夥做生意,掙得少點也不算個啥,關鍵是說不定哪天……嘿嘿嘿……
再說這合資,合到哪天,還不是他說了算。美人兒識相,就給她些甜頭,若是不識相,直接把店給收了,再把人也給收了……
沒想到這美人兒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不過,他也沒覺得來他一說,對方就能答應他。畢竟這服裝店的生意這麽好,誰會那麽痛快就把這大好的生意分出去一半兒?
沒關系,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點頭。到時候,連人帶店,他都一并收進口袋裏。
這事兒光是想想就覺得美的不行。把皮包夾緊,打着傘,一搖三晃地走了。
等陶大寶走了以後,衆人都急了。
張招娣說到:“錦繡,那人真是什麽稅務局局長的兒子嗎?”
錦繡搖搖頭:“不清楚,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真的。”她去交稅的時候,倒是聽說過稅務局局長是姓陶的。
張招娣急得不行:“他要是真的打壞主意對付咱們可怎麽辦?咱們在這省城,沒親沒故的,他家那麽大本事,真要害咱們,咱們哪是人家的對手?要不,咱們就跟他合夥算了。他不是說了嗎?咱們拿七,他拿三。雖說掙得少些,可這樣也能保平安呀。”
錦繡搖頭說到:“大姨,你以爲他真的隻是打算跟咱們合夥嗎?就那樣的人,三分利潤他會滿足嗎?”
“可他剛剛明明就是那樣說的呀?”
杜娟說到:“大姨,那種人說的話,能信嗎?所謂合資,不過是讓忽悠咱們把店的經營權讓出去一部分的借口而已。如果錦繡真的同意了,要不了多長時間,這讓隻怕就真的要改姓了。”
張招娣急得臉都白了,“那,這可這怎麽辦才好呀?咱們這店才開了兩個月,連本錢都還沒掙回來呢。這要是真讓那人給搶走了,咱們要怎麽辦?唉,早知道,就不開這個店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多好。”
梁潇不樂意了:“媽,啥叫早知道就不開這個店了?不開這店,難得就不會有麻煩事了?你沒聽說過,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這麻煩要找你,你還能躲得掉不成?”
錦繡點點頭:“潇潇姐說得是,這麻煩要上門,不管咱們做什麽,都躲不掉。”
張招娣也覺得自己剛剛那話不該那樣說,可她心裏着實怕呀。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小老百姓,從沒見過啥大世面。錦繡弄這生意,她雖然覺得臉上有光,可這心裏一直都不踏實,就怕樹大招風。
果然,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咱們要怎麽辦?那人若是真想辦法來搶咱們這生意,咱們根本沒有勝算呀。”
錦繡的心情也有些凝重,她現在也沒什麽主意,不過她不能慌。
“大姨,你别急。哪有别人還沒打過來,咱們自己就先亂了陣腳的道理。先看看他到底打算怎麽對付咱們再說,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關了這店。這兩個月咱們的本錢雖然沒有全部掙回來,但若是真到那一步,咱們就當破财免災吧。”
張招娣還是冷靜不下來,擔心地說到:“不行,錦繡,這段時間,你可千萬要當心。我就怕那人想什麽歪點子。咱們這段時間,盡量都不要單獨行動。做什麽事都要結伴去,以防萬一。娟子,這些天你讓郭松每天送你過來,晚上再來接你。錦繡,這段時間就由我每天送你去學校。”
錦繡笑着把張招娣按到一旁的凳子上,說到:“大姨,你太緊張了。那人想要咱們這店,最多就是想辦法來店裏搗亂,讓咱們生意做不下去。不會傻到來傷害咱們的人身安全的。”
張招娣還是不放心,堅持要去接送。
錦繡沒辦法,隻得答應下來。
雖然不知道陶大寶會用什麽手段還搗亂,但她們做的是服裝生意,一般的手段也不過是質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