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生心裏大亂,不耐煩的吼到:“好了,不要再說了。”
林書慧使勁地扒着椅子想站起來:“長生,你趕緊想想辦法把我給弄出去吧。我不想待在這裏,我想回家。”
付長生揉揉額頭:“你先别急,讓我仔細想想。”
林書慧尖着嗓子吼到:“你還要想什麽?付長生,難道你還以爲張錦繡是無辜的嗎?我這麽做都是爲了誰?”
錦繡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顧年華告訴她的事情消化掉。
洗了把臉,用毛巾敷了一下紅腫的眼,深吸口氣,說到:“年華,你查到當年付長生不告而别了原因了嗎?”
顧年華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那個裝着調查資料的袋子,遞給錦繡,“都在這裏面,不過内容并不算太完整。當年的事,被林付兩家抹掉了很多痕迹。但是也能證明你和他的關系了。”
錦繡接過去,看着袋子愣了會兒神,才動手把袋子打開,拿出裏面的文件仔細地翻看起來。越看,錦繡的神色越是冰冷。
當年的真相竟然如此簡單,付長生抵抗不了家庭的壓力,放棄了農家姑娘張玉蘭,選擇跟官家千金林書慧在一起。而所謂的壓力,不過就是被扔在農村做了一個月的農活!
更可笑的是,付長生和林書慧結婚的時候,林書慧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錦繡把這些資料看完以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隻是那神情裏卻滿是冰涼。
顧年華見她這樣,生怕她傷了身子,拍拍她的背,輕聲說到:“錦繡,你要冷靜點,别再爲了這事傷了自己。”
錦繡笑得聲嘶力竭,眼淚都出來了。“年華,太可笑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可笑的人和事?”
顧年華抓着她的肩膀,晃了兩下:“錦繡,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
錦繡大笑着搖頭:“不,年華,我不難受,真的,我一點都不難受。我就是覺得可笑,實在太可笑了。我笑我媽傻,竟然愛上這麽一個荒唐的男人。我笑付長生荒唐,爲了前途,什麽都可以抛棄,又什麽屈辱都可以忍受。”
顧年華阻止不了她,隻得輕聲勸到:“錦繡,不要拿他們上一代人的恩怨來懲罰自己,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冷靜一點。”
“年華,過不去,那些事過不去。我媽的性命,我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不是一句時過境遷就能抹平的。年華,我恨呀!我真的好恨!”錦繡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錦繡,别再折磨自己了。你這樣我會心疼的。既然你恨,那我便幫你讨回一個公道來。”
付長生從公安局回了機關家屬大院。
大院裏的鄰居們見了付長生,都不再像以前那樣熱情的打招呼,反倒是離得遠遠的,帶着幾分看好戲的眼神望着他。
付長生被那些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目不斜視的大步朝自己家走去。
家裏安靜得可怕,昔日的歡聲笑語早已經消失不見。小曦出事以後,家裏整日充斥着哭鬧和埋怨。他媽帶着小曦走了以後,家裏安靜是安靜了,但卻越來越沒有溫度。
往沙發上一坐,付長生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林書慧的那些話。盡管他并不相信林書慧的話,但心裏也被挑起了幾分疑惑。
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事應該查個清楚,于是便提起電話撥了出去,讓董彪趕緊再去一趟L市,把錦繡認識顧年華以後的事,仔細的查一遍。
放下電話,付長生滿臉的糾結,如果最終查出來,從付晨曦的不幸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與錦繡有關的話,他應該怎麽辦?
顧年華決定了要替錦繡讨回公道之後,便立刻布署起來。
對付付長生,最簡單緻命的方法便是公開錦繡的身份,一旦錦繡是付長生的女兒這件事被舉報出去,付長生的政治生涯,基本就到頭了。但是顧年華不願意這樣做,一旦錦繡的身份公布出去,那她便會被貼上私生女的标簽,一輩子都别想再揭下來了。
還有林家,當年如果不是林家選中了付長生,雖然不能保證張玉蘭跟着付長生一定會幸福,但至少張玉蘭不會死得那樣慘,錦繡也不會受盡磨難。而且林書慧這次綁架錦繡的事情中,林家人也參與了其中。所以,林家也别想把自己摘出去。
打蛇打七寸,付、林兩家最在乎,也最依賴的,便是代表權力的官職了。而且張玉蘭事件的源頭,也是由官職引起的。既然如此,那便讓事情因何開始,便因何結束吧。
顧年華打定了主意,便掏出自己的電話本,去找院長借電話去了。
付、林兩家在S省經營了這麽多年,雖然算不上根深葉茂,但他們的人脈也不容小觑。以顧年華現在的個人能力,想要扳倒付、林兩家,還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他得借一下别人的力。
顧年華自己在軍隊裏,本身的實權并不大,但是他同學多,朋友多,戰友也多。這關系網拉下來,也是十分龐大的。
幾個電話打出去,替錦繡讨回公道的事,便邁出了第一步。
兩天後,S省紀檢委便收到兩封舉報信,一封舉報S省财政廳廳長林正昌(林書慧父親),在任期間多次利用職權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縱容家屬違法亂紀。另一封舉報A市市長付長生,濫用職權,徇私枉法,結黨營私,其家屬橫行霸道,破壞社會團結。
兩封舉報信受理之後,引起高度重視,省紀檢委立刻派人開始着手調查林正昌和付長生。
因爲要配合紀檢委調查,所以林正昌和付長生當即便被停了職。
而平日裏跟付、林兩家走得的近的官員們,也時不時的被紀檢委的人叫去配合調查。
A市官場,一時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