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枝說得沒錯,楊樂樂實在太會裹被子了!盡管她壓着被角,可身上的被子還是被裹走了兩次。不想因爲拉被子打擾到楊樂樂的睡眠,錦繡便朝着楊樂樂的方向靠了靠。
兩個人睡在一起,溫度自然要高很多,楊樂樂也就不怎麽裹被子了。
被窩裏的溫度讓錦繡的心也溫暖了幾分。幸好,這一世有人願意在她快要陷入泥潭的時候拉她一把。
臨到天亮前,錦繡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
楊樂樂睡得很舒服,閉着眼惬意的想,有媽的孩子真是寶,跟媽媽一起睡覺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昨晚她覺得可暖和了!這麽想着,便翻身一把抱住躺在身邊的“媽媽”。
咦?這味道不對呀!還有這手感,咋這麽瘦呢?她媽雖然不算胖,可也沒瘦成這樣啊!都硌手了!
猛然睜開眼,便對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
“啊!”楊樂樂吓得一把收回自己搭在對方身上的手,眨巴着眼睛問到:“你是誰?咋會睡在我床上?”
錦繡在楊樂樂抱住她的時候便驚醒了,隻是怕吓着楊樂樂,便一直沒出聲。沒曾想,還是把她給吓了一跳。錦繡笑了笑:“樂樂,我是錦繡。昨晚秀枝嬸兒讓我跟你一起睡的。”
“錦繡?”楊樂樂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一臉八卦的問到:“你就是張如玉家的那個錦繡?”她平時都在學校讀書,基本不怎麽回來,對村裏的很多人都不算太熟。放寒暑假在家裏,又基本是生産隊沒什麽事做的時候,所以對錦繡并不熟,隻是知道有這麽個人。
錦繡點點頭。
楊樂樂得到了确認,兩眼閃着熊熊的八卦之光問到:“那你跟我說說,張如玉是不是真跟鄭傻子和她表哥滾一起了?”
錦繡的嘴角抽了抽,沒想到楊樂樂竟然這麽八卦!卻很配合地在楊樂樂希冀的眼神中點了點頭:“據說是這樣的,不過我沒有親眼看到。”
“啧啧啧,沒想到張如玉那個蠢貨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跟兩個男人搞到一起,其中一個還是個傻子。真是有出息呀!”楊樂樂一臉的幸災樂禍。
錦繡聽完楊樂樂的話,好奇的盯着她看。聽這話裏的意思,楊樂樂似乎很不待見張如玉呀!
楊樂樂看着錦繡的眼神,也不掩飾,直爽的說到:“沒錯,我就是讨厭張如玉,隻要張如玉倒黴,我就開心。讓她當年在學校裏欺負我,活該!看她以後還有什麽臉在我面前得瑟!”
原來張如玉上小學那會兒跟楊樂樂是同學。張如玉上學那會兒沒少仗着家裏幾個哥哥的勢,在學校裏欺負同學。偏偏自己學習成績奇差,又懶,經常寫不完作業。
而楊樂樂從小就成績優秀,在班裏一直是學習委員,經常幫着老師批改作業,監督同學。那時候楊樂樂還小,對老師交待下來的任務總是一絲不苟的去完成,所以張如玉便成了楊樂樂每次催作業的重要對象。
張如玉氣不過,就時常在路上堵楊樂樂。楊樂樂個子小,沒少被張如玉欺負。
偏偏楊樂樂也是個脾氣倔的,被欺負了也不回家跟家長說,也不告訴老師。心想你越是要找我的麻煩,我就越是要追着你要作業,交不出來就直接報告老師,讓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批評你……于是,兩人的關系便這麽一直惡性循環下去,直到兩人小學畢業時,已經是仇根深重,嚴重程度僅次于殺親之仇了。
楊樂樂把自己跟張如玉的恩怨三言兩語的交待了清楚,末了還問到:“對了,張如玉鬧出了那麽大的事,據說人家都堵門上來要錢了。他們拿得出來那麽多錢嗎?你不在家待着,跑我家來做啥?”
錦繡苦笑一聲:“張家拿不出來錢,所以打算把我賣了換錢,我是逃出來的。”
楊樂樂眼睛瞪得溜圓:“我的天,張家也太無恥了!我說張如玉咋能幹出那麽不要臉的事,原來老張家有這根兒呢!幸好你逃出來了,你就安心的躲在我家,保管他們誰也找不到你。想想,如果張家找不到你,那麽就沒錢去還債,你說他們被逼急了,會不會把張如玉拿去賣了換錢,或者直接拿去抵債呀?”
兩人正說着話,馮秀枝便推門走了進來:“醒了?錦繡,昨晚睡得咋樣?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些擇鋪呀?反正也沒啥事,等吃了早飯,你就再睡一會兒吧。”
錦繡趕緊起身,拿了衣服往身上穿:“我睡得挺好的,謝謝嬸兒。”
馮秀枝搖搖頭:“别那麽客氣,對了錦繡,從今天起到你戶口辦下來之前,你就不要輕易露面了。”
錦繡聽出了馮秀枝話裏的凝重,問到:“嬸兒,怎麽了?”
馮秀枝指了指外面:“今天一大早,張家就發現你不見了,正到處找你呢。”
錦繡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嬸兒,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馮秀枝擺擺手:“這算個啥?這張家這些年越發不像話了。你就放心在這裏躲着,等戶口下來了就好辦了。到時讓你叔給在城裏尋個工作,再不用怕張家打你的主意了。”
錦繡笑着點點頭。
張家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本以爲錦繡插翅都難逃,沒想到她竟然遁了地!
一大早,周春蓮起床做早飯,發現那條大黃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般,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上前去看。這一看可吓了她一大跳,那狗倒是沒死,卻是連踢了幾腳沒有一絲反應。意識到事情要遭,周春蓮趕緊趴在小屋的窗戶往裏看,隻面黑咕隆冬的,啥也看不清。
“錦繡,錦繡!”心裏越發不安,周春蓮大叫了幾聲,屋裏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咋了?”早起準備去廁所的張衛東見周春蓮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趕緊問到。
“衛東,快,拿手電筒過來!錦繡好像不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