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一孤鬼。”那聲音回答道：“不知道長可否能回答适才的問題。”
“你的因......無果，亦無解。”姜道人回答道：“不過，自從我和你第一次有了交集之中，我一直在研究你所執着了多年的低頭禅。”
“最後，我想明白了一句話。”
“什麽話？”鬼方子饒有興趣的看着姜道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姜道人‘看着’鬼方子，緩聲道。
“我還能怎麽回頭？”
“還是你們佛家的話，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
“成佛？”鬼方子癫狂道：“多年之前，當我還在掃地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爲那所謂的佛。所以，時隔多年，我現在，依然沒有成佛的任何欲望！”
“世間無佛便無魔。”鬼方子下了一個結論：“但是，魔是會殺人的......所以，當我的魔給屠滅了之中，才會輪到所謂的佛。”
“所以現在，我還不着急對你們下手......至于你們，隻要好好地等着，就可以了......”
......
......
中年道人看似輕松的講完了這段往事。
“世間無佛便無魔嗎？”韶茗重複了一下這句話，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啊......”
“有個屁道理。”我從蒲團之上站了起來：“要是這樣，那爲什麽人要拜佛？那爲什麽人會信佛？你真以爲佛就是坐在蓮台的上的那個人啊？”
中年道人坐在地上，靜靜地任由我在那裏高聲闊談。
“天道無情，這是自古以來就被人确認的道理，憑什麽你就要過的安安穩穩的？被人屠了？那你去看看那些在饑荒之中被餓死的人啊，你去看看那些被勞役終身欺淩至死的人啊！不就是一死嗎？世界上的可憐人多了，比你可憐的的人更是滿大街都是！憑什麽就要有人帶領你出這個苦海？那人天生欠你的嗎？身在厄運之中，就等着有人能散發慈悲之心？人家那是慈悲，不是傻！”
韶茗呆呆的看着我，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尹正安。
“衆生皆苦，這也是佛家的話吧？爲什麽佛家就要這樣強調這個苦字？就因爲這個苦，是你應該的！你要做的，是從苦中掙脫出來，而不是期待着有人發發善心，把你拉出來......再說那些把你拉出來的人，他們就是真的善嗎？不見得啊！這種善良，是一種僞裝出來的善良啊！把你從苦海之中拉出來的人，那是害了你啊！真正善良的人，看見了在苦海之中掙紮的你的時候，他做的，絕對不是把那人從苦海之中直接拉出來，而是要教會那人，自己從苦海之中爬上來的辦法。也就是所謂的，授之以漁。”
這件事唯一的一個漏洞其實就是一開始的那個邪修，也就是王集。沒有那貨，可能鬼方子這輩子也就是一個農民，大不了依然當一個方丈不也是挺好的嗎？鬼方子的堕落，和王集是完全脫不了關系的，但是，姜道人，也不是無辜的。
要是姜道人能救下那些村民的話，也許事情也能簡單很多，甚至，他隻要能救下一個村民，都不會造成鬼方子如此徹底的改變。
“一切的一切，根源都是那些邪修。”我說道。
中年道人贊揚的‘看’ 了我一眼，然後繼續開口道：“沒過多久，鬼方子被天庭方面直接鎮壓，而當我們要将他伏誅的時候，有一個人出面了。”
“是誰？”
“地藏王菩薩。”
“地藏王？”我對這個名字太敏感了，畢竟這個名字的主人不僅救了我好幾次，而且據閻王爺所說，他挺看好我的......
“地藏王說将他伏誅沒有一點作用，他的心中還有一絲的善意，所以，地藏王菩薩想讓鬼方子入血海之中，讓他感悟關于血海和苦海的真谛。”
“結果呢？”
“鬼方子逃出來了。”中年道人輕描淡寫的說道：“地府近來不穩，我們就猜測，有可能是因爲血海的原因。果不其然，血海之中，居然就逃出了一位大惡。”
“他沒死啊？”
“沒有，而且你應該還見過他。”中年道人說道：“就是他，襲擊的你們j大。”
“是他？”我驚訝道，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那次襲擊的幕後黑手的名字：“不對啊，他的實力在那時還不如刑叔，他不是被半天神佛給鎮壓的嗎？”
“不一樣，他在血海裏面的時候是隻剩了一道靈魂的，他出來之後，應該是進行過奪舍了。”
“奪舍的傷害很高嗎？”
“會削弱很多，特别是對于血氣的影響。”中年道人回答道：“所以這一次，這鬼方子，就是你的任務了。”
“啥？？？”我一臉蒙b的看着中年道人：“您老不是出來幫忙的嗎？”
“我這不是已經幫了你了嗎？我的烏木簪，到現在不也還在你那裏嗎？”中年道人不悅道：“還有，這個妖墓裏的東西，也是爲了你而準備的。”
“說了大半天的鬼方子了，現在我來和你說說你一開始提出的問題好了。”終于要到正題了：“這具屍體，就是當年被後羿射下的金烏。”
“金烏的本體其實是火焰，也就是你們說的太陽真火。太陽真火得道之後，化作了金烏的形态。”
“金烏即是太陽，這一點應該不會有人反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後羿射日，并不是爲了射下太陽。”
“後羿的目标，一直都是金烏本身，或者說，是天帝太子！”
“後羿應該是第一個敢去挑戰古天庭的并真正的惹怒了古天庭的人，其實包括很多古時的神話，他們的本質都是古人和古天庭在進行對抗的故事。”
“包括什麽大禹治水，誇父追日等等等等，而封神榜，則是人類正式對古天庭，或者說妖族，展開的一場戰争。”
“所有的神話，都是爲了掩蓋一個事實——人族和妖族，一直都是死敵！”
“現在表面上看，天庭好像對妖族非常的寬容，實際上，這是因爲妖族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氣數，不可能在對抗天庭了。但是，你要知道，血海之下，很多大惡，其實是妖族啊！所以，天庭是肯定不會讓妖族的人再翻身的，特别是那些妖族還是暴虐的代表。”
“人類已經開始嘗試着讓妖族融入時代，并不代表可以讓妖族重新的掌控這個世界，所以，血海，就是天庭的眼中釘！”
“至于你身邊這小狐妖。”中年道人看了韶茗一眼，他應該早就看出她的本體是什麽了：“要不是現在塗山已經歸順了天庭，做起了紅線仙，天庭是絕對不會容許他們繼續以家族的形式存在的。”
“而那個所謂的老狐仙，她打的主意應該這是這個。讓這個小狐妖拜了你爲師，而你現在又是天庭駐人間派出所的天庭代言人之一。再加上你師父的影響，我想，那個老狐仙現在一定是覺得高枕無憂了吧。”中年道人對狐仙奶奶表現的極爲鄙夷。
“不許你這樣說我姥姥。”韶茗奮起抵抗。
“韶茗，坐下！”我黑着臉說道：“前輩，你還是說回這隻金烏吧，我對天庭和妖族的恩怨興趣不大，你們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很簡單，我們要你，去降服那太陽真火，然後，将鬼方子徹的解決掉，再配合地府的人，将血海重新鎮壓。”
“太陽真火乃是無上的道火，我這麽可能輕易降服？”
“太陽真火依附于金烏的血脈之上，你隻要将金烏血脈煉化即可。”
“煉化血脈？這不是邪術嗎？”
“練血出自于妖族古法，你要掌握的，當然是這種正統的妖族古法。”
“還望前輩賜教。”我一俯首，說道。
“哈哈，孺子可教！尹正安，這個，給你！”中年道人手中出現了一團光華：“這就是妖族的練血古法，世間僅存的一道傳承了。你隻要将其吸收，就可以将金烏血脈煉化。”
“最後一道傳承了嗎？還真是稀有呢......”我舔了舔嘴唇，道：“我隻要吸收了它，就可以将金烏血脈煉化了是吧？煉化了金烏血脈，我就可以掌握太陽真火了是吧？掌握了太陽真火，我就可以鎮殺鬼方子了，再和地府一起聯手，将血海鎮壓，我就穩穩地可以成爲天地人三界的代言人了是不是？”
“成爲了天地人三界的代言人，那位列仙班，對我來說，那就是觸手可及了......位列仙班，那我就可以踏踏實實的長生下去了吧？”
什麽韶茗看着自言自語的我，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前輩。”我擡頭，看着中年道人的雙眼：“多謝了......能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當，不愧是姜太公的後代啊。”
我伸手接過那團光華，但是，中年道人的臉上卻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落寞升起......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我看着手中托着的那一團光華，自語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麽的乖啊......”
話音未落，我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光華直接往韶茗的頭上扣去......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您那句死敵了，讓您看看吧，韶茗她，憑什麽要叫我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