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韶茗凄慘的看了婦人一眼,比之前遭到那些狐妖嘲諷還要顫抖的厲害,聲音都破了音了。
“不争氣的玩意。”婦人看了韶茗一眼,冷聲道:“尹小友,跟我來吧,上面的樓層小女已經沒資格再上去了。”
韶茗聞言,‘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了。
怎麽辦呢?我是走還是不走?
“姐姐,要不你自己上去吧?我陪着這丫頭一會。”我對孟姜女說,韶茗現在的樣子我是真的不放心啊。
“好。”孟姜女微微螓首。
孟姜女跟上婦人的腳步往上層樓走去了,我手一招,将太極圖和飛劍都收了回來。
“沒事吧?”我蹲下看着韶茗,韶茗就像丢了魂一樣,失魂落魄的,眼睛裏也沒有了神采了,隻有一滴眼淚從臉頰滑落下來。
韶茗抽泣一聲,然後轉身突然就抱住了我,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停不下來了。
“唉。”搖搖頭,真沒辦法,又得當暖男了,我是中央空調嗎?能冷能熱的?
“得了得了得了,哭會行了。”遞給韶茗一張餐巾紙:“多大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你管我。”韶茗帶着哭音道:“我想哭。”
“要有什麽東西在心裏就不要憋着了,就是不想和人說也找個東西去發洩發洩。”
“你想聽嗎?”韶茗看着我。
“說呗。”
“換個地方。”
“好。”
......
有人的地方就有買賣,哪怕隻是化作人形的妖也是一樣。
“客官,您來嘗嘗,這是小店特有的飲料。”服務員端着兩杯飲料遞給我和韶茗。
妖狐一族果然不是吹的,顔值那是高的沒話說啊,就是這當服務員的小哥都長得和韓國的歐巴一樣。
“自從到這裏一來就沒見過醜的。”我喝了一口飲料,還真不錯,随口感慨道。
“這麽沒有?你啊。”韶茗逗弄着杯子裏的吸管,微諷道。
“你要再怎麽說我就走了啊。”
沒這樣的,就這樣了還有損我......
“服務員,上一盤紅豆餅。”韶茗朝着裏面的服務生喊道。
這裏是紅豆相思樹裏的第五層,還有很多沒化形的狐狸,韶茗在這裏也沒人認識。但是這裏也已經有了很多的商鋪什麽的了。路上也有很多已經化了形的狐妖在馬路上逛街一樣走着。狐妖們都是穿着古代的裝束,但是商鋪的形式卻已經有現代設施的感覺了,所以我一直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我出生的時候我姥姥還不是狐仙奶奶。”紅豆餅還沒上,韶茗猶豫了一會終于開了口。
“妖狐一族是女權主義,男人沒什麽地位,從小我都是我姥姥帶大。那時候姥姥就已經是很厲害的狐仙了,姥姥教我法術,教我紅線仙的知識。我化形的很早,所以那時的妖狐都願意叫我是妖狐一族的天才,是上天的垂蒙。”
“之前罵我的那個狐妖叫青苔,是從小和我一起跟在姥姥身邊學習的妖狐。妖狐之中有天賦的族人才能得到教導,青苔爲了在我姥姥門下修行付出了很多,包括姥姥家裏的所以家務都是她在幹。”
“都是我不一樣,那是我的親姥姥,而且姥姥對我很疼愛,對青苔卻是百般挑剔。”
聽到這裏我就有點明白了,隻是從小就埋下的仇恨啊。你想想,要是你的隔壁鄰居和你長得差不多,成績也差不到那裏去。但是你要自己掙錢,還隻能買一些便宜的菜葉吃。而他呢,天生就是大富大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每天錦衣玉食,還有私人的家教教他做人......
然後你就在羨慕嫉妒恨之中長大了,突然發現原來錦衣玉食的那哥們在街邊要飯了。要是我這樣看不得可憐的人興許還會把那哥們拉起來,請他吃一頓好的,要是心胸狹隘一點的,估計要比那個尖酸狐妖還要過分。
不過韶茗到底是犯了什麽事了?這麽大的罪過?
“當年我和青苔一起去經曆狐仙資格的那一年,恰好遇上了我姥姥坐上了狐仙奶奶的那一年。我和青苔都走到了最後的一關,但是我們兩個之中卻隻能選擇一位成爲狐仙。我奶奶選擇了我。”
“有原因嗎?”我問道。
“狐仙不是說有修爲就可以當的,還有很多必須具有的要素,我姥姥說,青苔不是做狐仙的那塊料。”
我猜也是,就青苔那樣子,很難說會不會就真的變成狐狸精......
“我就成了狐仙了,青苔上不了樓,我們也就沒在這麽見過面。”韶茗叼着吸管說:“可是後來,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既斷送了我的狐仙生涯,也讓我完全失去了我的尾巴。”
“你犯了什麽錯?”我問。
“狐妖的作用就是牽紅線,但是牽錯了紅線就是違反天條的事了,我就是牽錯了紅線。被天庭斬掉了一根,也是我唯一一根的尾巴。然後姥姥就把我革除出了狐仙的隊列。再然後,我就跟着宛姐離開了塗山。”
“欸,話說宛姐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八卦道。
“你想幹嘛?”韶茗警惕的看着我。
“問問嘛,快說,快說!”我繼續八卦。
“我也不知道宛姐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她深不可測,雖然她隻有三條尾巴,但是我姥姥說過,她不是宛姐的對手。”
“沒勁。”我洩氣道:“我還以爲能聽到什麽内幕呢。”
“我說你到底是來勸我的還是來聽八卦的?”韶茗怒道。
“我和你很熟嗎?”我故意挑逗道:“我們今天才剛剛認識啊。對了,你的那個小男友呢?”
“誰?”
“之前你帶來吃面的那個啊。”
“哦,備胎。”韶茗淡淡道:“也是我曾經的客戶,現在的飯票。”
“你還真是狐狸精啊。”
“你說什麽?”韶茗怒目而視。
“沒說什麽,姐姐。”
“......”
......
......
與此同時,相思紅豆樹第十一層。
誰能想到,在這個大樹裏面居然還有一座巨大的狐仙祠,或者說,這座狐仙祠才是真正的塗山。
狐仙祠供着一位端莊的婦人的神像,眼裏含笑,遙遙望向遠方。婦人後面還有張巨大的王座,王座上站着一位十分魁梧的漢子,漢子沒有雕刻着面容,不過看得出這漢子的身份應該不平凡。
能進一次這個祠堂,對狐仙來說都是一生的榮耀,但是狐仙奶奶卻可以在這祠堂之中生活。而且在卸任之前,狐仙奶奶都不能離開這座祠堂。
狐妖是女權主義,雄性的狐妖是絕對不能進入這個祠堂的,但是現在,在婦人神像的正對面,卻站着一位老道人。
老道人沒有絲毫對神像的恭敬,甚至手裏還拿着一隻雞腿在啃着。
老道人的身背後,還站着一位。那位和老道人不同,臉上的神色非常緊張,整個人端站在那裏,顯得畢恭畢敬的。
“你們爲什麽不把那小子的臉畫出來?”老道人看着婦人背後的漢子。
“我們狐仙這麽敢供奉人皇?”坐在老道人背後的人回答道,聲音之中帶着不能掩飾的落寞感。
“有什麽不行的?”老道人不滿意道:“以後就說我許了,那小子還敢反對嗎?”
“現在還有誰能記得人皇的臉啊?老身當年見娘娘的時候倒是經過人皇大人一面,隻不過那時,我也還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小妖狐。”站在老道人背後的人露出真容了,那是一個老的不行的老婦人,皺紋堆壘的快要看不見她的眼睛。拄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頂端是一隻狐狸頭的樣子。
“麻煩!”老道人咕囔一聲:“人也麻煩,妖也麻煩。”
說罷,老道人一揮道袍的袖子,一道風在祠堂之中升起,将神像上的漢子的臉給畫了出來。
“這才有點樣。”老道人撕扯下一塊雞腿肉,滿意道。
“多謝上仙垂恩。”老婦人頓時跪伏在了地上。
老道人在畫漢子的臉的同時,也留下了什麽,老婦人隐隐能感覺到那是這麽,這才趕緊跪伏感謝。
“得了得了,你看着可比我要老多了。”老道人怒道。
老婦人見這位怒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這回來也不是來閑逛的,你應該知道,我徒弟來塗山了。”
“想來那三道青花便是上仙高徒?”
“正是,你年紀大了可千萬别把我的身份給暴露了。”老道人道。
“上仙既然吩咐,那小妖自然不敢逾越。”老婦人恭敬道。
“其他事你就順其自然吧,我要走了。”老道人言罷欲走。
“上仙留步。”老婦人趕緊出言,但是聽得出,老太太非常忐忑。
“還有事?”老道人倒是不在意,停下了腳步。
“小妖有一位孫女,天資不錯,可惜沒有名師指導,望上仙垂憐,能否收其一記名?”
老太太的意思就是想讓自己的孫女給這位道人做一個記名弟子。
“我已有關門弟子。”老道撥搭了幾下手指,算一卦:“罷了,我便賜下一機緣。”
“您答應了?”老婦人喜道。
“不,我徒弟叫尹正安!”
老道人話音剛落人就在原地消失了,隻剩下一小團漩風卷起地上的幾顆灰塵。
老婦人頓首,表示明白了,再看老道人,那裏還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