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情況?”我指着躺在門口被捆的和殺豬一樣的人,恩,居然是用我的道袍捆的。怎麽現在鬼也開始學的這麽賤了嗎……
“什麽什麽情況?就你看到的這樣呗,我們幾個這麽忙哪裏還有功夫陪你鬧?”黑無常一邊說一邊伸了個懶腰。“我們昨天直接沖到這貨的老家,把他綁出來的。”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你們把我扔外面是什麽情況?草!還有沒有義氣。”
“沒辦法。馬老親自出的手,本來還指望你現場用度人超度,沒想到你睡的跟死豬一樣。馬老又忙,直接走了,老白看天色不早了,也回去準備執勤,隻剩下我和老溫兩個人,我們隻能先把這貨搬回來,至于你,反正林子裏的陰氣已經解決了,睡一覺又沒有大礙。”
我當時表情就是這樣的:-_-
雖然老黑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沖地上綁着的那人身上可以看出來,昨天的戰鬥應該非常慘烈。
姓崔的被一根拇指那麽粗的鐵鏈從下到上貫穿的束縛着,鐵鏈在他身上繞了足足十多圈,從頭到腳,又用我的道袍把他四肢給綁在一起,看樣子這人已經沒救了。
“你們下手這麽狠?”我小聲問道。
“馬老下的手,他對于這些修煉邪法東西最是厭惡,要不是老白攔着,他這會早就魂飛魄散了。”
看不出來啊,馬老居然還是暴力執法的典範……
在我和老黑談話的時候,我們都沒注意到地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人在絕路上時總是特别有勇氣。
姓崔的嘴唇微微顫動,瞳孔頓時變大,血液就順着眼窩流下。
“糟糕。”老黑發現了姓崔的小動作。“他這是要引怨氣入體,把自己煉化。”
在邪修的世界裏,把自己煉化的傳說并不算少,這是他們最後的手段,把自己煉化後,唯一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看得出來,姓崔的已經完全瘋魔了。
姓崔的身上開始冒出黑色火焰,他的身子在火焰中緩緩融化,我看着他的眼珠子就這麽滑落下來。
“嘶……”姓崔的身上的鐵鏈已經完全脫落,(鬼差的鐵鏈針對靈魂,姓崔的已經把靈魂燃燒起來。)鬼火,是他從地獄帶出來的鬼火。他的眼珠就這麽沿着臉滑落,張着嘴,仰面嘶吼,可惜,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草,真特麽邪性。”黑無常吼道。“這孫子早就準備好要拉着你一起了。”
可不是嗎?老黑他們本來就是鬼差,受陰間佑護,這裏可以和他同歸于盡的也隻有我了。
正當姓崔的向我撲過來馬上要抱到我時,奇迹出現了。
一隻金色手掌将我護在了身後。
也不知這金色手掌從何而來,我隻覺得金光一閃,整個人便被金光籠罩,随金光而來的還有妙音佛法。
金光形成的佛言呈鍾形将姓崔的籠罩其中,姓崔的腳下生出一片青蓮将他托起,背後生出海上明月的異像。
青蓮上的人渾身冒着火,不一會就被燃燒殆盡。
站在青蓮上的應該就是姓崔的僅剩下的魂魄了吧。
奇怪的是,雖然從魂魄的樣子中能依稀找到姓崔的的樣貌但是他的魂魄也太清澈和純晰了吧。
完全看不出隻是一個邪修的魂魄。
“菩薩慈悲。”黑無常突然跪伏在地,長鞠于地。“菩薩願度世人,乃此人之幸。”
虛渺中,傳來一句佛陀妙音。
“阿彌陀佛。”
我身前的金色手掌随着這句佛音落下而消散,青蓮帶着海上明月一起緩緩沉入地下。
霎時間,一切歸于平靜,姓崔的也被青蓮帶入地底。
這是怎麽回事?峰回路轉的也太奇怪了吧?我還在震驚中久久沒緩過神來。
異像消失,黑無常從地上站起來,與之前的慌張不同,他臉上已經被輕松和虔誠所代替。
“老黑,剛剛是這麽一回事?”
“地藏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出手超度了他。”
原來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地藏王菩薩。這就是難怪了,他可是冥界最大的BOSS,超度這樣的一個小邪修根本就是吃豆芽菜一樣簡單嘛。
“那,這事解決了?”我問黑無常。
“姓崔的的事是解決了,但還有陰兵借道的事,這事就交給你了。”老黑很不厚道的消失了,他應該是走了。
我都差點快忘了,還有陰兵借道這一樁麻煩事等着我處理。雖然幕後主使已經被菩薩帶走,但是這最後的屁股還是要我來擦……
對了,王霓呢?這麽這麽久沒見到她。
我趕緊跑到裏屋,她并沒有在屋子裏。對了!她一定是在那片林子裏!
我随手拿了一點幹糧,一邊吃一邊往林子處飛奔——就這麽幾天,我往返跑了多少趟了?
據我的猜測,王霓應該是去找當年老茅他們的屍體了。
林子經過馬老的手段,已經沒有環繞着的陰氣和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了,它現在和一片普通的樹林幾乎沒有區别。但是,越往深處走,我就越有被人呼叫感覺。想到這裏,即使是大太陽底下,我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林子深處,有一俏影正彎腰忙碌。正是王霓。
我走到她身邊,王霓應該已經出來很久了,頂着大太陽,汗已經可以從她身上的迷彩服裏沁出來,頭發全部濕了,貼在臉上,手裏拿着那柄應該是礦工的鐵鍬,正忙着給一個新墳包蓋土。
“喝口水?”我遞給王霓一瓶礦泉水。“休息一會,我來吧。”
王霓沒說話,安靜的接過水,靠在旁邊的樹上,一隻腳站着,另一隻腳就往樹幹上自然的一搭。
我拿過鐵鍬,繼續幫墳包蓋土。
“抱歉。”我們之間安靜了很久,王霓突然向我道歉。“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我放下鐵鍬,擦了一把汗。
“有什麽好道歉的?這事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王霓看着我,眼睛突然黯淡了下來。
“當初就是我,老茅才會死,現在又是我,把你扯到這種危機當中……”
“紅顔禍水嘛,那個美女還沒禍害幾個人呢?”看着王霓要把所以責任攬到身上,我趕緊勸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事的起因到底是什麽?”
這件事真的就隻有那姓崔的的錯嗎?(這家夥也是倒黴,醬油領完了名字都沒有)不,他也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追根究底,那些把他拐賣走的人販子才是一起的源頭。當然,據他所說,和王霓在一起的隊友除了老茅也沒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