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和老黑一路聊過來,老黑告訴我,他們鬼差和神仙不一樣,神仙下凡要經過審批還隻有一條路可以下凡。鬼差,特别是無常鬼(專門勾魂的鬼差,黑白無常是他們的老大和行業标杆),那是随時可以到人間來的,他們還有條特殊通道,可以很快的傳送到目标身邊。比如剛才,老黑就是傳送過來的。
我問老黑這條路可不可以傳送活人?老黑說可以,但傳送完還活不活就不一定了……
說話間我們就來到了王霓故事裏的樹林。
石莊往裏都是高山,很少有平坦的地勢,特别是我們剛剛出來的那個小村子,簡直就和鑲在山裏一樣。但是走到這裏,眼前是一塊很大的開闊地,除了進來這條路,其他三面都有山擋着。樹木密密麻麻的胡亂生長着,但很奇怪的,這裏一點生氣都沒有,更不要說一般山裏常見的蟲鳴鳥叫。一切的一切,顯得這裏常年陰森森的。
“果然有古怪。”老黑眉頭緊皺,有手輕磨着下巴。“尹正安,我不是太懂風水,你看這裏有沒有什麽不符合風水的,說說看。”
“我其實也不太懂,隻是我看這裏明明可以照到陽光,爲什麽會跟養屍地有些相像?”
養屍地,風水裏的一種邪惡的地勢。他們大多在朝北向,常年不能被陽光照射,陰森且潮濕,這種地方很适合陰氣與怨氣的聚集,極易使屍體發生屍變。比如我們常說的僵屍!
“對!”老黑好像恍然大悟的樣子,“養屍地!這就像一個養屍地!但看樣子這還不是一個天然的養屍地。”
“養屍地還有人爲的?”我問道。
“有,我以前接到過一位大惡,他用拘魂的手段把人的魂魄聚集到一處,用怨氣養陰氣,把一個山洞禍害成人間地獄,後來這個山洞就變成了一個可以養屍的地方,直到現在也是。”
“那大惡後來怎麽樣了?”
“鎮壓了呗,永世不得超生。”
“像這種地方夜晚能培養成養屍地嗎?”一路上都沒開口的王霓問道。
“理論上可以,但是這麽開闊的地方要多少魂魄才能養成啊?”
“進去看看?”我提議道。
“不,我進去,你們在外面等一會。”老黑義正言辭道。“我本來就是鬼差,所以對付魂魄的手段對我無效。”
“好,要我們做什麽嗎?”
“如果這裏真的變成了養屍地,那你們做什麽也沒有用,這樣吧,尹正安,你會不會畫火符。”
“你準備燒了這片林子?”
“如果可以的話也是一個辦法。還有,多準備一點辟邪的東西,狗血什麽的。”
“好!”
老黑是鬼差,所以一切物體對于他來說都沒有阻礙。他以飄的方式就直接進入了樹林。
“小安子,你回去準備吧,這裏我守着。”王霓看見老黑走了扭頭對我說道。
“沒事,火符我一般也有準備,至于辟邪的,用這個就行了。”我把脖子上挂的東西拿出來。
當年我拜老變态爲師時,老變态送了我三件法寶。一個劍鞘,一塊方印和我一直挂脖子上的八角八卦太極。
老變态說道家有一個陳抟老祖,是他畫出第一道太極圖,而這八角太極就是根據第一幅太極圖所制作的,具有道家一脈的浩然正氣。浩然正氣可是辟邪的無上法寶。
我把八角太極遞給王霓。“你帶着把,比什麽狗血什麽的管用。”
“你呢?”王霓看着我,看的我怪不好意識的。
“沒事,我等一會把道袍穿上就可以了。”道袍其實不能辟邪,但是我總不能不管王霓,畢竟這瘋婆子也還是一個胸大腿長的妹子。
雖然王霓和我說什麽都不用準備,但我還是帶了一件衣服。(我從老變态那裏出來時隻有身上那一件衣服帶出來)就是刑叔給我的那一件郭德綱同款,所謂的“校服”。雖然後來從林淼淼那裏知道我上了刑叔的當,但當我真的拆開這件衣服時還是被這衣服吓了一跳。
雖然表面這件衣服和說相聲的長袍看上去一模一樣,其實它是另有乾坤!這是一件可以雙面穿的衣服,正面就是長袍,但反過來時,它就是一件标準的道袍。
正因爲這件衣服的特殊性,所以我想都沒想就把它帶上了,現在看來,我真是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我擡頭望天,現在正是快接近辰時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11到12點爲辰時)。其實人們對鬼有很多誤解,比如鬼其實根本不怕光,他們怕的是陽氣,(不是人的陽氣,而是自然産生的陽氣)就像普通人吸了陰氣一樣,鬼要是被陽氣入侵那也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
“尹正安!快跑!”老黑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老黑顯然是在極驚險的情況下發出的嘶吼,顯得急切且凄涼。
聽到聲音我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去拉王霓,可是王霓卻并沒有理會我的意思,她突然發力,身上冒出一團團的火焰,以急速猛然向樹林沖去。
此刻我終于明白,原來王霓就是傳說中的異能者。
所謂的異能者,就是生來就帶着特異功能的人,其實這種特異功能也很好解釋,就是異能者上輩子可能是修道之人或者是什麽妖怪,過奈何橋時喝的孟婆湯沒喝完就被鬼差拉去投胎了,所以上輩子修煉出來的本事多少有殘餘,(還有就是大功德者轉世,上天賜福賜下來的)所以這輩子即使不修煉也能使用一些特殊能力。
“卧槽,要命啊!”我眼睜睜的看着王霓往樹林裏沖卻沒有能力去拉住她。“老子是陪你沖還是走爲上策?”
在我思考再三的情況下,我還是決定先撤。倒不是我不敢,而是王霓說我已經被盯上了,那我就不應該把自己這條最後的線索弄斷。而且老黑也還在林子裏,不過聽他剛剛的那聲嘶吼裏面好像已經出了什麽問題。
我拿出“諾基亞”再次撥打了老白的号碼,很奇怪,打不通。
“唉,怎麽辦才好呢?”在我焦慮不安的時候王霓又沖林子裏沖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破舊羅盤。
“靠,這麽生猛?”我驚歎這女人真是一條漢子。
王霓沖到我面前,一把提住我道袍的領子,恍惚中我之看見身邊的景色像坐火車一樣退後。
一眨眼,我們就居然就直接回到了老人的家,王霓把我放下後很幹脆的就暈倒了。
“老人家!開門!救命!”我趕快去敲老人的房門。
“吱拉”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什麽老人,而是一個年輕的漢子。
“什麽老人家?大白天的喊什麽?”那漢子氣喘籲籲的,好像剛剛幹完什麽活。
“之前的老人家呢?我們昨天來投宿時有一個老人家啊,算了,大哥,快,救人啊!”
大哥看到地上昏倒我王霓也是反應很快,趕緊開門把她抱進屋子。
屋子裏很亂,和我昨天進來時完全不是一個樣,還能看見蜘蛛網和厚厚的灰。
“你們怎麽回事,怎麽跑到這深山老林裏來了。”大哥問我。
“你們這裏很久沒住人了嗎?”我突然問道。
“是啊,這村子都荒了好久了,也就是你們運氣好,我準備裏采藥。這裏是我家以前的老宅。”大哥回答道。“那妹子我看了,沒什麽毛病,就是累着了,睡一覺就緩過來了。”
我周圍打量了一下這屋子,一股子涼氣從腳底冒上來。
角落裏有一張黑白照片,正是昨天的那位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