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丁普郎所部漢軍剛歇息沒多久,山道前方忽然風塵大作,馬蹄兵戈聲一連暴起,丁普郎立即上馬,喝令兵士備戰。
過了約莫半刻鍾後,一員身穿漆黑連環甲,手提月牙戟,胯下騎着一匹神駿黑馬的威武悍将,率萬餘兵馬飙飛殺來。
這吳軍威武悍将正是征東将軍胡大海,丁普郎見胡大海沖近,一提梅花亮銀槍飛速向胡大海殺去。
望着如同一頭惡獸般洶湧撲來的丁普郎,胡大海毫無懼色,策馬而迎,丁普郎身槍出迅疾,招招都勢大力猛,胡大海卻是面色平靜,戟式靈敏多變,與丁普郎糾纏在一起。
兩人戰了三十餘合,丁普郎一連猛攻,卻沒有占到多少便宜,而且因爲用勁過猛,呼吸開始急促。
丁普郎越戰怒火越盛,蓦然間,丁普郎暴喝一聲,一槍猛地加大力勁,胡大海舞戟抵擋,槍戟交鋒間火花四濺,胡大海被丁普郎震得一連後退數步。
胡大海似乎發現自己敵不過丁普郎,一勒馬匹,轉身便退,丁普郎哪裏會讓胡大海輕易退走,連忙策馬緊追。
兩人一逃一追數百步後,眼看丁普郎就要追上胡大海,猝然間,胡大海殺出一招回馬戟,丁普郎雖然處于暴怒狀态,但多年的厮殺經驗,令他心中早有防備。
隻見丁普郎側身急閃,險險避過,緊接着,丁普郎翻轉梅花亮銀槍,猛地掃向胡大海。
胡大海也有準備,舞戟攔擋時,借着反震之力再次退開,丁普郎見胡大海又是逃開,當即喝令後方的漢軍士卒發起沖鋒。
胡大海見丁普郎引兵攻來,連忙率軍速退,兩軍一逃一追,進入一處山口,猝然間,山道兩側響起兩通鼓響,隻見左邊鄧愈引軍殺出,右邊常遇春引軍殺出,胡大海更是厲聲一喝,指揮本部兵馬回身返殺,三路吳軍夾攻丁普郎所部漢軍。
丁普郎所部人馬抵擋不住,倉惶敗逃,鄧、胡、常三将趁勢引兵掩殺,殺得漢軍抱頭鼠竄,兵敗如山倒。
丁普郎敗了一陣,折了數千兵馬,退到合肥地界十裏外的一處山頭,據險而守,等待陳友諒大軍到來。
丁普郎受了這一挫,反而冷靜了許多,第二天,陳友諒、張定邊、趙普勝引中後兩部大軍趕到。
陳友諒聽到丁普郎因爲大意敗了一陣,頓時勃然大怒,對着丁普郎一陣厲聲呵斥,丁普郎知道自己有罪,不敢反駁。
等陳友諒罵完,丁普郎恭聲請命願戴罪立功,望陳友諒再給他一次機會,張定邊、趙普勝見丁普郎确實知錯,都出聲相勸,陳友諒這才息怒,沒有奪去丁普郎的統兵之權。
卻說,鄧愈依照羅本的計策,先勝了一陣,全軍士氣高漲,之後,大軍沒有立即回返合肥城,而是在漢軍前進要道紮下營寨。
到了第二天,有斥候來報,吳軍寨外二十裏處風塵漫天,衆将聞報,知道是漢軍大部人馬殺到。
胡大海見狀,忙向鄧愈谏道:“敵軍大部人馬即将殺到,吳王可命将士閉上寨門,上哨樓防護!”
一旁的常遇春聽得,卻是銳氣迸發,提出不同的建議道:“吳王,我軍新勝,将士們士氣高昂,完全可以正面迎戰,何需緊閉寨門!”
“這?常鎮西這谏言實在是.....”
胡大海聞言,眉頭一皺,話還沒說完,便用眼神頻頻向羅本示意,希望羅本附和他的谏言。
誰知,羅本的提議卻是附和常遇春的看法,隻聽羅本燦然笑道:“吳王,常鎮西有如此膽氣,實在是我軍之幸,屬下有一計,可以借助常鎮西的武勇!”
鄧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當即向羅本問計,羅本低聲說到如此如此,鄧愈細細思索一番,覺得羅本這計策大有可爲。
當下,鄧愈依羅本計策,命常遇春、胡大海留守大寨,同時,将五千弓弩手埋伏在寨外的壕溝内,然後命呂義與鄧銘各引五千人馬,繞到殺往漢軍大寨。
約莫兩個時辰後,漢軍大部人馬出現在鄧愈的視線内,鄧愈向常遇春、胡大海使去一個眼色,兩人并馬走出大寨,兵器直指漢軍大陣,高聲搦戰。
陳友諒見常遇春、胡大海如此托大,當即喝令張定邊、趙普勝出戰,張定邊、趙普勝領命,齊齊怒喝一聲,拍馬沖往陣中。
四人捉對兒厮殺,一連戰了三十餘回合,都沒有分出勝負,陳友諒見得,枭目中閃過一絲狠厲,當即命丁普郎加入戰團。
丁普郎想起初戰大敗蒙受的恥辱,怒目大瞪,急向四人戰圈殺去,鄧愈在後見得,也迅疾策馬迎向丁普郎。
兩馬相近,鄧愈舞動虎翼流雲刀,一刀直取丁普郎的面門,丁普郎擰槍相迎,這時,鄧愈刀式鬥轉,竟是橫掃向丁普郎的脖頸。
丁普郎身手敏捷,低頭避過的同時,也擰槍掃向鄧愈的胸膛,鄧愈見得,虎翼流雲刀迅疾翻轉,将掃來的梅花亮銀槍掃住。
“殺!!!”
鄧愈赫然加勁,虎翼流雲刀撞飛梅花亮銀槍,丁普郎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頭小山擊中,馬匹四蹄在地劃出兩道三四步的劃痕。
丁普郎暴退不久,鄧愈緊追殺來,虎翼流雲刀高舉在天,一刀淩然砍下。
“啊~!!!”
丁普郎虎目大瞪,聚力于臂,一槍轟然刺出,赫然刺在虎翼流雲刀的刀刃上。
隻是令丁普郎無比驚駭的是,他全力一擊,竟不能擊退虎翼流雲刀半分,鄧愈冷然一笑,持刀手臂陡然用力,虎翼流雲刀蠻橫撞開梅花亮銀槍的同時,就勢劃過,在丁普郎的铠甲上砍出一條暴烈的火星痕迹。
丁普郎臉色蒼白,死死咬牙,铠甲裂開的同時,一道猙獰的血口霎時暴露在空氣中。
丁普郎惡目發狠,一槍猛然襲出,可這一槍并不是攻向鄧愈的身體,而是刺向鄧愈坐騎的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