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朝陽剛起,漢軍營寨便動蕩起來,一部部漢軍披堅執銳,隻要張定邊一聲令下,便殺往合肥城,以報昨晚大敗之仇。
就在三萬漢軍出寨行進不到三裏,前頭忽然出現一漢軍探馬,來人迅疾奔到張定邊身前,氣喘籲籲地禀報說合肥城中來了一支數萬人的吳軍援兵,看旗号是吳王鄧愈親自領兵前來。
張定邊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心頭一震,他先令大軍停下歇息,而他則和趙普勝來到一顆大樹下,私下商議對策。
趙普勝眉頭深鎖,帶着幾分憂慮道:“大都督,吳軍援兵殺到,又逢昨晚大勝,必定士氣高漲,隻怕我軍難擋敵軍鋒芒!”
張定邊面色肅然,卻不應答,趙普勝見狀,還以爲張定邊無計可施,正是躊躇,過了一陣後,張定邊忽然開口道:“本都督有一計,就不知可否奏效?永忠韬略不俗,可以聽一聽,看這計策是否可行?”
“哦?大都督不妨一說!”
“眼下敵軍士氣高漲,必定會轉守爲攻,力圖奪回被我軍占領的城池,如此,我軍不妨佯裝撤軍,卻埋伏在清山路段,敵軍見我軍撤兵,大有可能會火速追來,到時伏兵一出,便可報昨晚之仇!”
張定邊話音一落,趙普勝頓時喜色上湧,捂掌笑道:“大都督這計策大有可爲,末将不如也!”
張定邊聽趙普勝也是認可,心中便是定了幾分,兩人商議其中細節後,便安排撤軍事宜。
數個時辰後,吳軍斥候打探到漢軍撤離營寨,正往六安城的方向退去,常遇春、胡大海、鄧銘等将聽得消息,紛紛勸鄧愈率軍迤逦追襲。
鄧愈向斥候細問了一番漢軍情況後,同意大軍出城追擊,不過,大軍需得謹慎前行,不可貿然急進,鄧愈在軍中威望極高,衆将不敢違抗,都依令前行。
吳軍追趕漢軍三個多時辰後,來到清山地段,這時,天色已近黃昏,鄧愈見山内夜色迷蒙,便下令諸将需得更加謹慎,同時又多派斥候在前方各個路口打探。
又是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前方出現一個寬闊的峽口,有斥候回來禀報,說過了峽口後的大道上有大批人馬行進過的蹤迹。
常遇春、胡大海、鄧銘等将聞報臉色肅然,都在細細思索,一陣後,衆将覺得漢軍就在前頭,應該加快追擊的速度。
這時,鄧愈卻是朗聲笑道:“張定邊、趙普勝都是當世名将,兩人勇猛善戰,即便落入下風,也會和我軍糾纏到底,以求力挽狂瀾的時機,少有可能會不戰而退。”
“今天本王聽斥候回報,這二将竟然主動撤軍,心中已是起疑,如今看來,這二将定是有所算計,如果本王所料不差,前方峽口必有伏兵!”
鄧愈說到這裏,視線在衆将面前掃過,随後下令道:“如果敵軍果真設伏,那本王便來個将計就計,伯仁,你先率一軍佯裝無備,急急追入峽口,将敵軍伏兵全部引出。通甫,你率領破虜鐵騎繞道趕往峽口前頭,如果敵軍伏兵殺出,你便與本王大軍前後齊入峽口,務必将張定邊、趙普勝二将圍殺!”
“末将領命!!!”
常遇春、胡大海齊齊拱手領命,眼眸中盡是興奮色彩,同時也帶着對鄧愈的敬服神色。
卻說,胡大海引破虜鐵騎繞路前行約有半個時辰後,常遇春在鄧愈的吩咐下,率軍急沖往峽口内。
峽口右側,張定邊見追來的吳軍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頓時大喜,等吳軍大部人馬殺入峽口,便下達攻擊的号令。
張定邊的号令一下,峽口兩側頓時突起震天鼓響,下一刻,便見張定邊手舞鬼頭大砍刀,從峽口右側領軍殺出,緊接着,趙普勝舞動雙刀,也從峽口左側殺出。
“常遇春,納命來!!!”
張定邊、趙普勝幾乎同時齊聲暴喝,左右殺來,常遇春即将遭到兩員漢軍悍将攻擊,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冷笑着策馬迎去。
很快,張定邊、趙普勝便對常遇春形成夾擊,同時,兩部漢軍也開始左右齊攻進入峽口的吳軍兵馬,吳軍兵馬不敵,一時間被殺得節節敗退。
兩軍混殺約莫半個時辰後,峽口前後突然出現密集的喊殺聲,隻見鄧愈、胡大海各率一軍殺入峽口,開始對漢軍進行前後夾擊。
形勢鬥轉,前一刻還在圍殺吳軍的漢軍士卒,這一刻,又被吳軍将士圍殺。
趙普勝見局勢大爲不利,當即向張定邊喝道:“大都督,敵軍前後夾擊之勢還沒完全形成,我等速速撤兵,一旦夾擊之勢形成,我等必死無疑!”
張定邊也是心生退意,一刀将常遇春逼退後,厲聲喝令道:“撤!!!”
隻是,常遇春哪裏會放張定邊、趙普勝輕易退走,他猛地發動進攻,死死将兩人纏住。
到了這一刻,張定邊知道大軍即将陷入絕境,也是逼出體内潛力,舞刀瘋狂反攻,硬是将常遇春殺得連連後退。
暫時擺脫常遇春後,張定邊、趙普勝并馬向前,兩般兵器并舉,齊齊發動沖鋒,二将如同兩柄攻無不破的長槍,一路伴随着腥風血雨和凄厲慘叫,徑直突進,将圍來的吳軍殺得一片大亂。
漸漸地,有不少漢軍騎兵趕來,趁亂勢跟進,追在張定邊、趙普勝身後,至于漢軍步卒跟不上的,大多被吳軍将士生擒。
等到鄧愈與常遇春、胡大海彙合一處時,張定邊、趙普勝還有不少漢軍已強行從峽口前頭突圍。
鄧愈見張定邊、趙普勝二将逃脫,心中雖然略感遺憾,但卻有心理準備,畢竟張定邊可是元末第一猛将,加上趙普勝也是武藝達到一流中期的悍将,想一戰而擒殺他們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