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銘的坐騎嘶鳴一聲,揚起的前蹄竟是要踹向低身的德力格爾,德力格爾吓得臉色煞白,連忙滾鞍落馬。
德力格爾滾得滿身塵土,将盔也不知什麽時候跌落,披頭散發的樣子,哪有剛才的半分惡煞。
隻不過,不等德力格爾喘過氣來,鄧愈的七尺大刀赫然又是殺到。
鄧銘揮刀不斷劈砍,德力格爾就不斷地在地上打滾,德力格爾狼狽的模樣,頓時惹得三萬吳軍發出如海潮般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蕩寇軍在陝西圍剿劉福通麾下的西路伐元軍時,德力格爾曾救過莫克圖的命,對于這個口無遮攔,性情直爽的漢子,莫克圖早已将他當成是自家兄弟。
“鄧銘,你太過放肆了!!!”
莫克圖哪裏忍心看着德力格爾被鄧銘好似痛打落水狗般欺辱,當即策馬奔去,鐵槍狂舞,死死将鄧銘纏住。
德力格爾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這時,聽見吳軍陣内傳來的嘲笑聲,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又是哇哇大叫,重新執起狼牙棒,與莫克圖一起圍攻鄧銘。
鄧銘力拼二将,卻絲毫不見慌亂,打得德力格爾、莫克圖兩人暗暗叫苦。
莫克圖見再戰下去,隻怕他和德力格爾都讨不了好,當即對德力格爾大喝道:“德力格爾,敵将着實勇猛,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不如先退回本陣,來日再戰!”
德力格爾雖然魯莽,但也不會明知不敵還傻乎乎地和鄧銘硬拼,他想到以莫克圖的戰力,應該能擋住鄧銘一會,當即出聲提議道:“莫克圖,還請你爲我擋住這敵将一陣,等我騎上馬再回來救你!”
莫克圖聞言,當即點了點頭,德力格爾見莫克圖同意,當即退出戰圈,望坐騎處奔去。
鄧銘見德力格爾脫離,卻好似無意去追,隻是将注意力鎖定在莫克圖身上,陡然間,鄧銘氣勢爆發,一刀迅猛揮出,赫然将莫克圖的鐵槍打偏,随後,鄧銘猛地一拍馬腹,迅速追向德力格爾。
“納命來!!!”
鄧銘眼眸迸射淩厲威光,一刀揮出如同蛟龍出海,直劈向德力格爾的後背,德力格爾吓得魂飛魄散,一時間,竟然不知閃躲,隻是心中高呼‘我命休矣!’
“德力格爾萬戶莫慌,阿古巴特爾來也!!!”
關鍵時刻,早就發現勢頭不對的察罕帖木兒,暗中命阿古巴特爾随時準備去救德力格爾。
阿古巴特爾見鄧銘猛然爆發,就知大事不好,連忙策馬奔來,趕在鄧銘出刀的時候,一槍猛地刺出。
“铛!!!”
阿古巴特爾的鐵槍與鄧銘的七尺大刀轟然碰撞,激起耀眼火花,下一刻,阿古巴特爾面容一抖,隻覺雙手虎口好似被震裂了。
德力格爾見鄧銘被阿古巴特爾敵住,而莫克圖也追了上來,當即按下心中的恐懼,揮起狼牙棒,和阿古巴特爾、莫克圖一同圍攻鄧銘。
鄧銘戰了許久,身形本就疲憊,此時被三将夾攻,頓時落入下風,被逼得連連後退。
“哼,隻會使以多欺少的下三濫手段,伯義,你暫且回去歇息,讓我胡通甫來會會他們!!!”
突兀間,一道威嚴而又冷傲的聲音傳來,一匹通體烏黑透亮的寶馬,一柄閃着銀光的月牙戟,已經表明了來者的身份,這人,便是被吳國東部一帶百姓譽稱‘鐵面鬼将’的胡大海!
胡大海騎着黑色良駒驟然殺到,一戟劈開衆人的兵器,鄧銘心神疲倦,加上他知道胡大海的戰力,便蕩開陣腳,暫時退到一邊休息。
胡大海鐵面冷酷,不怒而威,策馬立在那裏,就令阿古巴特爾、德力格爾、莫克圖三人心中恐懼,三人快速地眼神交流,竟然一同退走。
“哼,不戰而逃,你們也敢爲将!!!”
胡大海冷哼一聲,立即策馬直追,而鄧銘唯恐胡大海深入敵陣,連忙追在他身後爲他掠陣。
與此同時,吳軍大陣内的鄧愈見時機成熟,當即揮動虎翼流雲刀,下達全軍出擊的号令。
霎時間,三萬吳軍猶如下山的猛虎,攜着戰敗敵将的滔滔威勢,高聲吆喝着,沖向蕩寇軍大陣。
察罕帖木兒見普通士卒因看到己方大将連敗,而士氣低迷,當下不敢和吳軍硬碰硬,等阿古巴特爾、德力格爾、莫克圖三人回到本陣後,立即下達撤軍的号令。
一路追殺過來的胡大海,心中似乎沒有畏懼二字,一人一騎殺入蕩寇軍陣内,月牙戟寒光不斷,殺得來阻元兵斷頭碎肢,慘叫連連。
而随後趕來的鄧銘,也給元兵帶來無盡驚恐,在他們心中,萬戶德力格爾和莫克圖已是蕩寇軍中武藝最強者,可這鄧銘卻能以一敵二,這樣的戰力如何讓這些普通元兵不懼。
隻見鄧銘狂舞七尺大刀,犀利的刀鋒席卷下,不斷地收割着一條條脆弱的生命,在他周圍盡是鮮豔的紅光。
有胡大海、鄧銘這兩員猛将沖鋒陷陣,蕩寇軍陣中可謂是一片大亂,位于中軍、後軍的元兵見胡大海、鄧銘殺來,個個都像見了索命的黑白無常一般,拼了命往前推擠,不少元兵竟是憋屈的被同袍踩死。
跑在前頭的察罕帖木兒、德力格爾、莫克圖等将領,越看越是心驚,察罕帖木兒連連吼叫,讓後方的人馬去擋住胡大海、鄧銘二将,哪知後方的蕩寇軍隻顧自己逃命,少有人聽令去擋。
這樣一來,可将察罕帖木兒、德力格爾等将吓壞了,他們馬鞭狂甩,瘋狂地向己軍大營逃去。
其實,他們距離胡大海、鄧銘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隻是他們戰膽已喪,隻得盲目後撤。
逃了約莫一刻鍾後,察罕鐵木兒、德力格爾等将見已軍大營就在前方,連忙一擁而入。
胡大海、鄧銘見追擊的目标逃入蕩寇軍大寨,而寨牆四周滿是張弓拉弦的弓弩手,當即對視一眼,齊齊勒馬回身返殺。
胡大海、鄧銘毫無預兆地忽然調轉馬頭,頓時吓得落在後頭的蕩寇軍殘兵一陣心驚肉跳,或是繞路或是回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