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
一萬二千吳軍在潔白的雪地中徐徐推進,每一步落下,都能将周邊樹上的白雪震落,随着越來越靠近土城,吳軍蓄積的威勢漸漸達到頂點。
在距離土城五百步時,鄧愈下令大軍暫且停下,随後一拍雪白龍駒,如同一道白色電光沖到距城兩百步處,擰刀遙指城頭喝道:“我乃吳王鄧愈,如果你們現在棄城投降,本王可以赦免你們之前犯下的罪過,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鄧愈的喝聲一出,土城城頭頓時一陣騷動,鐵狼見有不少守軍意動,心頭霎時大驚,連忙命心腹部衆放箭去射鄧愈。
“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倏然飛落,鄧愈手中虎翼流雲刀上下翻飛,數百根箭矢竟沒有一根能接近鄧愈的軀體半分。
等箭潮過去,鄧愈一手抓起腰間的三石強弓,拈起三根羽箭,弓弦猛扯,對着鐵狼的身軀連射三箭!
“咻!咻!咻!!!”
随着三道如同雷霆轟鳴般的弓弦暴響,三根箭矢呼嘯而飛,快得無影,鐵狼聽說過鄧愈的超凡武勇,連令身邊幾個護衛拿盾去擋。
電光火石之間,第一根箭矢倏然殺到,與一面盾牌猛然碰撞,盾牌即刻應聲而飛,那護衛猝地慘叫一聲,旁側的弓箭手,能清晰聽到他那條持盾手臂骨頭裂開的脆響!
箭矢往鐵狼悚然飛來,還好那個護衛用盾擋慢了幾分沖勢,讓鐵狼能有時間避開,隻見鐵狼抽身一倒,箭矢一飛而過,深深地插入了鐵狼身後的土牆内。
而就在這時,第二根羽箭又是飛到,三個護衛組成一小型盾牆阻擋,又是‘轟’的一聲暴響,三面盾牌同時暴飛,而那三個護衛好似身體失去了控制般,往四方飛倒。
第二根箭矢往鐵狼倏然射來,鐵狼吓得大驚失色,急忙就地一滾,第二根箭矢正好射破鐵狼的護肩,護肩的鐵片四處飛彈,其中有幾塊在鐵狼臉上割出幾道猙獰血痕。
鐵狼驚魂未定,忽然又聽到箭破虛空暴響,急擡眼望去,卻發現他身邊的護衛已是全部倒地,此刻,最猛的第三根箭矢,已無人替他去擋!
那第三根箭矢,好似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将鐵狼身邊的空間都給駭然鎖住,鐵狼不覺間已是驚出一身冷汗,眼珠子瞪得鬥大,好似看着死神在向他沖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受過鐵狼恩惠的小頭目猛地撲在鐵狼身前,用自己的軀體去擋第三根箭矢。
“噗嗤!”
第三個箭矢猛地刺入那小頭目的體内,巨力侵襲,那第三根箭矢卻是一沖而過,在鐵狼驚愕的目光中,射入他的右肩,然後帶着鐵狼的軀體,釘在了土牆上!
“啊!”
無盡的恥辱夾着劇痛襲來,鐵狼又驚又怒,一口血霧噴出,歇斯底裏地暴喝道:“鄧愈,我與你不死不休!!!”
說時慢,其實這一幕幕隻是發生在數個呼吸間,鄧愈手挽強弓,見鐵狼身前很快豎起幾層厚厚的盾牆,便絕了将鐵狼徹底射殺的心思,朗聲大笑道:“哈哈哈,你們如果不想死,便速速獻城投降,否則本王必讓全城血流成河!”
鄧愈威勢滂湃,那唯我獨尊的氣場,直迫在城頭每個守軍的心扉,一時間吓得個個守兵臉青口白,身軀不停顫抖。
鐵狼見狀,連忙氣急敗壞地對城頭守軍喝道:“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快給我亂箭射死這狂徒!!!”
鐵狼的喝聲,猛然将城頭守軍被吓飛的魂魄又扯了回來,隻見土城城頭的賊子們連忙搭弓上箭,朝着鄧愈拉弦便射,一根根箭矢從四面八方飛來,這次的數量起碼有上千根。
鄧愈見得,當下不敢大意,一面舞刀抵擋亂箭,一面徐徐望本陣退去。
回到陣中,鄧愈拉住戰馬缰繩,高舉虎翼流雲刀喝道:“刀盾手立盾,弓箭手準備!”
鄧愈的号令一出,吳軍前頭陣型立刻變換,四個千人隊中,刀盾手千人隊和弓箭手千人隊相間分布。
陣型布好,吳軍弓箭手在刀盾手的掩護下,迎着土城賊子密集的箭雨迅速推進,在距離土城一百步的位置停下。
“射!!!”
兩千支箭矢沖天而飛,幾乎将土城的上空都遮蓋住,随後驟然落下,宛如暴雨侵襲,許多反應不及的賊子頓時中箭倒下,發出凄厲慘叫。
從土牆上摘下來的鐵狼,滿臉猙獰惡煞,怒聲吼道:“弟兄們,官府昏庸無道,逼得我們無地可耕,無米下鍋,無路可走,我們才聚義起事,現在吳國官軍要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絕不能屈服,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殺!!!”
“盾!!!”
就在鐵狼破口大罵時,鄧愈迅速下達指令,兩千刀盾手立即娴熟地立起盾牆,準備爲己軍弓箭手遮蔽箭雨。
吳軍盾牆剛剛組好,土城城頭便飚射出無數箭矢,急促而密集的箭撞盾牌聲,如暴雨敲擊屋頂般響個不停。
土城城頭射出的箭矢實在太多,兩千吳軍刀盾手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頂起盾牌,僅僅數個呼吸間,每一面盾牌便遭到不下十支箭矢的沖擊。
挨過一輪箭雨,吳軍刀盾手的手臂已是酸麻難忍,鄧愈留意到兩千吳軍刀盾手的異狀,連忙又是下令吳軍弓箭手發起反擊。
城下城上,兩方的箭雨宛如掀起的兩道巨浪,各朝對方撲去,一時間,城外天空映入眼簾的隻有那往來不絕的箭矢。
土城城頭不斷有賊子中箭倒下,但很快就有生力軍補上,而兩千吳軍刀盾手組成的盾牆,也被城頭密集的箭矢射得連連後退,一些刀盾手支撐不住,盾牌落下的同時,便有幾根箭矢鑽入空隙,将刀盾手以及他遮護的弓箭手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