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朱元璋親率大軍殺到武進城東南處,隻見朱元璋猛地揮出鳳嘴刀,厲聲大喝道:“全軍将士聽令,城上守軍都是百姓僞裝,此時不破武進城,更待何時?如有畏戰後退者,皆斬!!!”
朱元璋喝畢,金朝興、張士德、丁德興等将領各率部衆奮勇進攻,朱軍或以堆積土袋爲梯凳,沖上城去,或爬雲梯登城,數之不盡的朱軍士卒蜂擁撲向武進城頭。
面對這般危急的戰況,鄧愈卻顯得更爲平靜,他将五百人的親兵隊分散出去擔任基層軍官,組織青壯百姓或以熱油,或以箭矢,或以滾石落木,阻擋殺氣騰騰沖來的朱軍。
一國王者的平靜,仿佛有着無法言語的魔力,加上他将每一輪阻擊的時機把握得極爲精妙,一時間竟是擋住了朱軍的攻勢。
城上的守軍大都是血性壯年男子,在鄧愈親兵隊的指揮下,配合越來越熟練,對朱軍的恐懼也不斷減弱。
城上熱油如雲,矢石如雨,朱軍攻勢被阻,有兩個朱軍千戶畏戰退卻,朱元璋枭目一凝,一聲高喝,策馬沖去,鳳嘴刀化作兩道寒冽的光芒,親斬那兩個千戶于城下。
血液濺了朱元璋一臉,更是将他的铠甲、戰袍染紅,朱元璋高舉鳳嘴刀,厲聲大喝道:?“此戰關乎天下大業,今夜如果能攻破武進城,斬殺鄧愈,五年之内,本國公就能将天下一統,即時,天下太平,再無戰亂,凡有畏戰不前者,斬!!!”
朱元璋聲如洪鍾,說得大義凜然,太平盛世仿佛近在眼前,無限的希望在各個朱軍士卒心中湧起。
于是,一衆朱軍士卒無不奮勇向前,軍威大振,金朝興、張士德、丁德興等将領紛紛激昂高喝,身先士卒,引軍争先上城。
金朝興躍上城下堆積的土袋,邁步狂沖,在箭矢、滾石的沖擊下,如同一頭極其敏捷的獵豹,或擋或閃,直沖上城頭。
鄧愈見得,速令一隊守軍前去抵擋,數十個青壯百姓在鄧愈親衛的帶領下,擎起刀槍,蜂擁朝金朝興撲去。
金朝興臉上洋溢着殘酷的笑容,将手上那柄素銀槍舞得密不透風,槍出如雷,每次出擊必能收割幾條性命,盡管如此,還是不斷有守軍悍不畏死地趕來封堵被金朝興殺出的破口。
不過,随着登上城頭的朱軍不斷增多,城頭守軍被殺得節節敗退,另一邊,張士德攀登雲梯,也是登上城頭,面對沖來攔擋的城頭守軍,張士德面色猙獰,猶如一頭獵食的餓狼。
四周青壯百姓望着張士德那冰冷血腥的笑容,隻覺如墜冰淵,蓦然間,張士德猛地出擊,手起刀落,在他面前的一個青壯百姓,面門瞬即裂開兩半。
張士德攻勢不停,橫刀一砍,寒光閃過,旁邊的另一個青壯百姓,頭顱詭異地掉落下來。
張士德似乎十分享受着這種殺人的快感,大喝一聲,舞刀狂砍亂劈,一時間,慘叫聲響不絕耳。
在張士德身後的朱軍士卒個個冷笑起來,仿佛見到血肉的狼崽子,争先恐後地撲殺向前。
鄧愈枭目瞪得鬥大,滔滔的怒火仿佛在他胸間燃燒,他心中不禁在問,難道像劉基這樣的頂級謀士真的無法戰勝?
鄧愈右側,金朝興、張士德正在大殺四方,而左側也是傳來凄厲的慘叫聲,隻見丁德興、湯和相繼登上城頭。
丁德興揮刀猛掃,鬼頭刀蕩起片片血雨,前去抵擋的青壯百姓,被殺得毫無反手之力,在他身後,一個接一個朱軍士卒緊随厮殺。
另一邊,湯和刀速迅疾,或劈或砍或挑,不知有多少青壯百姓以及鄧愈親衛死在他那精湛的刀法之下。
湯和怪叫連連,仿佛一頭不知疲倦的食人怪物,不斷地收割着一條條性命。
城上慘烈的血腥景象,猶如人間地獄,鄧愈的面色愈來愈是冰寒,那雙璀璨的枭目,如在噴出火焰。
“殺!!!”
伴随着一聲怒喝,鄧愈跨步飛沖,渾身殺氣之濃烈,就好似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鄧愈前頭,一隊朱軍正在圍殺一個鄧愈親衛,等他們發現鄧愈沖近時,直覺無盡的危機充斥全身,還沒回過神來,一柄虎翼流雲刀便飛掃而過。
鄧愈持刀狂劈亂砍,僅僅十來個呼吸間,就将那隊數十人的朱軍士卒,殺得片片翻倒。
鄧愈沖勢不停,提刀奔馳,幾隊朱軍士卒就地列陣阻擋,鄧愈跨步向前,虎翼流雲刀,劃天一劈,一個朱軍軍官的身體頓時裂開兩半。
緊接着,鄧愈揮刀連砍猛掃,不斷突前,一時間,這一片通道此起彼伏的都是朱軍士卒的慘叫聲。
待鄧愈轉到另一處厮殺時,那幾道由朱軍人潮組成的防線已是蕩然無存,隻留下一地的斷裂屍體,血腥的慘狀,看得後面追來的鄧愈親衛,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另一處的朱軍士卒眼見鄧愈不斷接近,未戰而心先寒,不自覺地紛紛退開,鄧愈怒聲一喝,徑直撲向正在殘殺着青壯百姓的金朝興。
金朝興察覺到鄧愈朝自己殺來,猛地加緊攻勢,将撲殺過來的青壯百姓迅疾掃開,而就在這數個呼吸間,虎翼流雲刀帶着淩厲的刀鋒當頭劈來。
金朝興不敢硬抗,急忙側身避開,虎翼流雲刀驟落時,忽地改爲橫掃,金朝興急提槍抵擋。
隻聽“铛!”的一聲巨響,巨力侵襲,金朝興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筝一般,暴飛退開。
金朝興雙腳猛地墜地,剛毅的臉上青筋蠕動凸起,大喝一聲,雙腳重似千斤,竟生生止住去勢。
這時,鄧愈如同一頭暴走的兇獸,提刀追殺過來,虎翼流雲刀上下翻飛,殺得金朝興暗暗叫苦,幾無還手之力。
就在鄧愈全力施爲時,呂珍帶着援兵盛勢殺到,原本危急的戰況,刹時得到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