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銘見葉德新安排頗爲妥當,心中的怒火稍稍降下,不過,他仍有些不忿地問道:“我們都前往迎敵,不知道葉先生自己會如何安排?”
葉德新頗爲随意地回道:“葉某會留在護寨内,坐等諸位将軍大勝歸來!”
鄧銘一聽,怒極反笑道:“我們都去厮殺,你卻在護寨内坐等,端的是好自在!”
葉德新的臉色驟然一變,高舉帥印喝道:“帥印在此,違令者斬!!!”
“腐儒你敢?”鄧銘氣得胸口起伏,作勢就要發作。
胡大海見狀,連忙出聲喝道:“伯義休得無禮!豈不聞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葉先生的計策妙不可言,伯義不可違令,耽誤大事!”
鄧銘雖然性情魯莽,但也不是完全不知輕重的人,他知道族弟鄧愈要想成就大業,就得多多依仗葉德新這樣智深如海的高人,想到這裏,鄧銘一咬牙,拱手向葉德新賠罪。
葉德新微微颔首,沒有将鄧銘的冒犯放在心上。
等衆将退出議事大堂,林正向鄧銘安撫道:“伯義将軍不必惱火,我們先看他的計策應不應驗,如果有所差錯,那時再來問罪也不遲!”
鄧銘聞言點了點頭,和張棋、林正二人相視一眼,從他們眼中,鄧銘看到了同樣的不安和疑惑。
議事大堂内,葉德新見衆将離去,當即對胡大海說道:“通甫将軍今晚便可引兵屯駐在城外,據斥候探報,明天黃昏時分,周軍便會殺到,到時,通甫将軍見到敵軍追擊仁毅校尉所部,便可出兵掩殺,馬壩護寨有葉某鎮守,通甫将軍不必擔心!”
向胡大海交代完事情,葉德新又命親随準備慶功宴席,安排功勞簿伺候,胡大海在旁看着,心中也是波瀾起伏。
另一邊,卻說張士德昏迷之前,一怒之下對觀音寺鎮的鄉民下達屠殺的命令,整個觀音寺鎮随即變成一處人間地獄。
等到張士德蘇醒,看到遍地的血腥,心中竟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有一種恨意釋放的快意。
以血爲引,張士德對死去的張士誠祭奠一番後,便率軍殺向馬壩鎮,行軍途中,張士德将大軍分爲兩部,他自領一軍爲前隊,大将李福安則領一軍在後護衛糧草、辎重。
一萬五千人的周軍如同一條長龍,遊蕩在蒼茫的山林、原野上,張士德吸取了胞兄遇害的教訓,一路行軍謹慎,每到一處險地,都會派遣斥候探查。
當周軍行到馬壩鎮三十裏處時,鄉道前頭忽然風塵大作,一彪三千人的兵馬飛速殺來,爲首之将手提鐵槍,正是林正。
林正虎目大瞪,策馬出陣,怒聲喝道:“張士德,你我兩家同爲反元義軍,爲何屢屢出兵冒犯?”
張士德沒有回答,他的面色猙獰如同惡鬼,嘶聲一吼,便徑直策馬殺出,林正毫無懼色,立即舞槍相迎。
兩馬交鋒,張士德懷怒沖殺,攻勢猛烈,林正雖然槍法不錯,但也被張士德殺得狼狽不堪。
厮殺七八個回合後,林正槍式漸漸淩亂,張士德立馬加緊攻勢,想要一舉擊殺林正。
林正意識到不妙,大喝一聲,鐵槍猛然刺出,轟然擊中張士德劈來的大刀,然後借着反震之力退開。
張士德見林正轉身逃回本陣,頓時大怒,連忙下令大軍掩殺,林正引着張士德,還有周軍前部人馬一路疾奔。
兩部人馬一追一逃行了約莫十裏,前頭山林内突然傳來一通鼓響,卻是胡大海引軍殺出接應。
異變突生,張士德頓時大吃一驚,連忙下令大軍結陣迎敵。
有援兵相助,林正當即回身來戰張士德,同時,胡大海也是策馬趕來助戰。
張士德臨危不亂,舞刀立馬,力戰二将,同時雙方兵士各自混殺。
戰事正緊,周軍人群内的參軍黃敬夫忽然心頭狂跳,暗想己軍前部兵馬一路追這林正,離後部兵馬頗遠,此時又被胡大海的伏兵纏住,如果己軍後部兵馬遭到伏擊,糧草辎重被燒,那後果将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黃敬夫即刻令張士誠的女婿潘元紹領一部兵馬,急速回援李福安。
卻說,在後方護衛糧草辎重的李福安,忽然聽到探馬來報,說張士德率前部人馬前去追擊敵軍,當即心中一急,連忙令兵士停止行軍,依車戒備,小心偷襲。
哪知李福安的号令下達沒多久,左側鵝峰山内突然喊殺聲震天,一部兵馬轟然殺出,領軍大将正是張棋。
張棋神情振奮,躍馬直取李福安,李福安顧不得驚訝,連忙提斧迎住張棋。
張棋槍出如攜暴雨之勢,李福安倉促接戰,一時抵擋不住,被張棋殺退。
張棋迅速組織人馬縱火燒糧,沒過多久,七八輛糧車燃燒起來,火光片片相連,正值風大,火勢蔓延得極快。
一衆周軍見糧車被燒,拼死來救,李福安更是氣得雙眼赤紅,提斧奮力來殺張棋,張棋舞槍急擋,和李福安纏殺在一起。
張棋的武藝本與李福安不相上下,但面對以命相搏的李福安,張棋卻是連戰連退,暗暗叫苦。
當火勢蔓延到二十餘輛輛車的時候,潘元紹領軍殺到,一時間,周軍士氣大漲,張棋所部人馬漸漸不敵。
而在潘元紹所部人馬趕到沒不久,右側青木林内喊殺聲震天,便見又有一部破虜軍兵馬火速殺來,領軍之将身穿漆黑戰甲,手執七尺大刀,正是鄧銘。
鄧銘凝聲大喝,飛馬狂飙,引軍襲向潘元紹所部人馬之後,潘元紹的部屬當即大亂,被鄧銘所部人馬殺得哭爹喊娘。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