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第二批破虜軍騎兵赫然沖到,數十柄鐵槍借勢突刺,如攜穿金裂石之力,齊齊轟打在那面巨大的盾牆上。
“砰砰!砰砰!砰砰!”
破虜軍騎兵的沖勢實在太強,随着鐵槍擊打鐵盾的暴響接連突起,那面盾牆轟然散開,十來個破虜軍騎兵一沖而過,揮槍刺死周邊倒開的周軍刀盾手。
同時間,伺機一旁的嚴再興策馬沖前,八尺長刀上下翻飛,将沖在最前的破虜軍騎兵接連砍落馬下。
眼看這一隊破虜軍騎兵就要被嚴再興設計斬殺,這時,在高處的胡大海連連發出幾道号令,三隊破虜軍騎兵組成陣勢,倏然飛沖而下。
說來,自從胡大海與常遇春比武,三十合内輸給常遇春後,胡大海便一改以往闖陣沖鋒的喜好,轉而穩居後方,排兵布陣,指揮兵馬作戰。
嚴再興聽到那恐怖的馬蹄聲,心頭一緊,連忙喝令旁邊的周兵急退,胡大海見得,臉上詭異一笑,一揮月牙戟,五隊破虜軍騎兵又是接連發起沖鋒。
五隊破虜軍騎兵沖出沒多久,緊跟着又是十隊破虜軍騎兵,一隊隊破虜軍騎兵在胡大海的指揮下,如同一塊塊巨大的隕石,暴烈地擊打在周軍人潮内,斷後的周軍士兵被撞得人仰馬翻,慘叫聲響不絕耳。
不一時,破虜軍的步卒也緊随殺到,胡大海虎目一凝,發出總攻的号令,霎時間,三千破虜軍步卒如同洪潮一般往山腰處滂湃飛撲。
胡大海策馬沖在大軍内,一邊指揮兵士攻擊,一邊舞戟沖殺,破虜軍兵士在胡大海的指揮下,殺敵效率急劇攀升。
嚴再興眼見破虜軍兵士在胡大海的指揮下,如同戰無不勝的虎狼之師,心中又急又亂,一個念頭刹地在他腦海中升起。
嚴再興那雙銳利鷹目暴起兩道駭人煞光,一拍馬腹,竟沖入破虜軍的人潮内,往胡大海所在位置悍然殺去。
嚴再興心知如果不将胡大海擊殺,以眼下破虜軍的恐怖攻潮,他麾下的兵馬根本無力抵擋。
嚴再興在破虜軍人潮内左突右沖,如殺入無人之境,正指揮兵士作戰的胡大海瞅到嚴再興的身影,眉間頓時閃過一絲凝重,胡大海不敢大意,連下數道号令,在他周邊的破虜軍士卒迅速轉變陣型。
隻見一隊隊破虜軍刀盾手自多個方向,急速逼向嚴再興,在嚴再興外圍豎起一面面盾牆。
嚴再興鷹目一凝,當下便知這些刀盾手想要将他圍殺,嚴再興哪裏會坐以待斃,奮力一甩馬鞭,往一處方位悍然沖去。
“散!!!”
忽然間,胡大海厲聲暴喝,在嚴再興沖鋒方向的破虜軍刀盾手蓦然散開。
嚴再興見得,心中正是疑惑,隻是,這疑惑很快便化作了濃濃的驚愕。
隻見在那方位的刀盾手後面,竟然是一隊拉弓上箭,蓄勢已久的弓弩手!
“射!!!”
随着胡大海的号令下達,那隊弓弩手瞬即射出箭矢,一根根箭矢如同炮口飛彈,齊齊飛出,往着嚴再興的身軀飚飛射去。
嚴再興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揮動八尺長刀抵擋,同時間,胡大海那如同死神般的聲音又是喝起,在四周的破虜軍刀盾手立即撲殺向嚴再興。
一旦嚴再興被這些刀盾手圍住,以胡大海的布陣指揮能耐,嚴再興那可就插翼難飛了。
嚴再興一咬牙,猝然撥轉馬頭,往一相對薄弱的刀盾手處死命殺去,隻是這一轉身,便有數十根箭矢襲向他的後背。
嚴再興一邊要往前沖殺,一邊要應付背後的箭矢,實在是防不勝防,幾個箭矢赫然刺入嚴再興的後背。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嚴再興被激出了兇性,隻聽他嘶聲怒吼,如同一頭受傷的惡獸,對着前頭的刀盾手揮刀猛殺,硬是殺出一個缺口,急忙逃離重圍。
嚴再興武藝高強,被他逃離包圍圈,就很難再将他擊殺,胡大海見得,心中暗暗可惜,不過,他很快就回複過來,畢竟他依照鄧愈的安排,在這裏設下埋伏,縱使嚴再興能逃脫他這一劫,後面仍有無限殺機。
當下最緊要的,還是迅速剿滅周軍士卒,沒有馬前卒的猛将,就如被剝去爪牙的老虎,再無威脅可言!
另一邊,張士誠在李伯升、趙世雄還有五六千周兵的擁護下,飛速逃離山嶺,之後,張士誠一行人逃到一處林口,這時,又有一彪人馬突然從樹林内殺出。
張士誠吓得渾身哆嗦,連忙奪路而逃,二千餘周兵逃退不及,被埋伏的破虜軍截殺住,此時的張士誠隻想着逃命,哪還顧得上這些周兵的安危,頭也不回地狼狽狂逃。
連連遇到埋伏,張士誠精神高度緊張,腳下踩着的大地如同薄冰,好似随時都會碎裂,将他吞入無底深淵。
狂逃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張士誠一行人來到一處分叉路口,向左走通往一片山林,穿過山林再走兩三裏,便能到達周軍在嘉山建立的大寨,而往右走則通往一條谷道,過了谷道,再渡一河,繼續走五六裏路程才能回到周軍在嘉山建立的大寨。
兩條路,一條是捷徑,易走快捷,一條是遠道,地勢複雜,難走險峻!
張士誠心跳急劇加速,急思猛想,一衆周兵都望着張士誠,等待張士誠的決定,張士誠沉吟一陣後,做下決定:走左邊的捷徑。
趙世雄聽到要走捷徑,頓時心頭一跳,連忙谏道:“誠王,左邊這條路雖然是捷徑,但正因爲如此,敵人很有可能在那兒埋下伏兵。要不我們選擇右路,右路雖然路程遠些,但卻可能更安全!”
張士誠眼睛微眯,搖頭道:“不可!那鄧愈用兵曆來喜出反常,他很可能猜到我軍會選遠路,因此,遠路才大有可能會有伏兵!”
“誠王,那鄧愈怎麽可能完全掌握我軍的一切動向?”
“這的确讓人匪夷所思,我軍攻入盱眙後,除前面十餘天占盡上風,後來每每行軍,都會遭遇伏擊,這就好像那鄧愈早就布置好一方殺局,将我軍動向,全部推算出來,然後布下重重殺機,等我軍自投羅網!”
張士誠眉頭深鎖,蒼白無色的臉上布滿濃濃的疑色,趙世雄和李伯升二将也心有同感,恐懼不安的情緒仿佛密布全身。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