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此言一出,一衆破虜軍将士對他的觀感頓時好了不少,鄧愈卻是笑了笑,下令繼續撤兵。
一衆破虜軍将士不明白鄧愈的意圖,卻又不敢違令,五千人馬于是繼續井然有序的撤圍。
“那五千石糧草,就當是本帥送給常兄弟的見面禮,常兄弟盡管享用吧!”說話間,鄧愈撥馬揚長而去。
鄧愈的态度讓常遇春越發的驚疑,忍不住高聲問道:“鄧大帥,你到底有何用意?”
鄧愈頭也不回,隻擺了擺手道:“我知常兄弟有意擇一明主馳騁疆場,建功立業,如果常兄弟不覺得本帥勢單力薄,三天後不妨來盱眙城一見,本帥煮酒一壺,敬候常兄弟的大駕!”
說話間,鄧愈爽朗大笑,馬鞭一揮,飛馳而去。
眼看着鄧愈和他的兵馬遠去,常遇春怔了半晌方才明白鄧愈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原來人家是想招攬自己。
看着鄧愈那遠去的身影,常遇春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虹縣鄧伯顔,果然是當世人傑,莫非,他當真是我要尋找的明主……”
鄧愈策馬而去,心情甚是暢快!
不過,跟在鄧愈身後的董清卻是疑惑重重,走了一陣,董清實在按捺不住,于是策馬追上鄧愈,疑聲問道:“大帥,你之前明明可以用勢将那常遇春壓服,爲什麽還要冒險和他一戰?”
鄧愈放慢馬速,淡然回道:“良将都有傲骨,如果本帥以勢壓人,那常遇春很可能甯死也不投降。所謂千軍易得,一将難求,這麽一員猛将,本帥怎麽舍得讓他無爲枉死!”
聽到這話,董清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鄧愈種種作爲,竟是爲了收服這個常遇春。
恍惚了一刻,董清又繼續說道:“那常遇春勇武過人,倒也是個人才,隻是大帥爲什麽不多出好言将他勸服,反而潇灑離去,還送他糧草,如果常遇春不願主動歸降,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鄧愈處處不按常理出牌,董清心有疑惑倒也是正常。
“從雲起軍師收集的情報中,本帥了解到這常遇春恩怨分明,誰禮待他,他便會拼死相報,區區五千石糧草,換一個忠心猛将,還有什麽買**這更劃算!”
鄧愈娓娓而談,道出了他的用意,董清聞言,心中的困惑這才迎刃而解,不禁爲鄧愈洞察人心的能耐深深折服。
隻是,董清心中卻仍存有一絲疑惑,忍不住再問道:“話雖如此,可屬下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萬一那常遇春拿了糧草,卻不來主動投靠,那時,大帥又将如何應對?”
“放心吧,常遇春一定會來的!”鄧愈自信一語,策馬提速,在這大道上暢快地飛奔起來。
董清卻眉頭深鎖,臉上仍存有幾分狐疑。
……
三天後,盱眙城,破虜将軍府,會客大堂内,好酒好菜都已上案,除了鎮守泗州城的胡大海、祁洪,以及鎮守定遠的郭景祥和韓猛外,鄧愈麾下文武重臣都已列席。
酒氣飄香,勾得堂内衆人饞蟲大作,他們卻隻能幹瞪着眼吞口水,無人敢動筷子,因爲主座上的鄧愈還沒有開吃的意思。
董清看了一眼外面的日頭,忍不住道:“大帥,眼下已近晌午,我看那常遇春應該不會來了吧!”
“酒還沒涼,急什麽!”
主座上的鄧愈随口一答,手捧着一卷兵書,正讀得津津有味。
董清與堂内衆人對視一眼,除李恪外,都暗暗搖頭,神色中流露出不信,
轉眼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席間的衆人都餓到肚子咕咕叫,鄧愈卻依舊淡定恬然,大有等不到常遇春,就一直讓他們餓下去的意思。
就在這時,有府中侍衛匆匆來報,言府外有一個叫常遇春的漢子,單槍匹馬登門求見。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之人,除李恪外,無不愕然。
“這個常遇春,真的來了!!!”董清滿臉驚訝地暗暗嘀咕,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鄧愈。
鄧愈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氣,臉上卻一派平靜,朗聲對報信侍衛吩咐道:“快請伯仁進來!”
鄧愈的自信,來源于他對曆史的了解,他深知常遇春是那種士爲知己者死的人,自己向他展現了不凡的實力和過人的氣度,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卻給了他保留面子下的台階,而且還将五千石糧草相送,種種所爲,如何能不讓常遇春信服!
随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鄧愈起身下階,出得堂外。
這時,常遇春在侍衛的引導下,正疾步走來,鄧愈見得,當即朗聲笑道:“伯仁,本帥的好酒已煮了多時,你這般來遲,可是要罰酒三杯啊!”
常遇春聞言,心頭一暖,連忙緊走幾步上前,拱手便拜。
常遇春是個粗人,不善于表達,但這一拜卻表明了他歸順的心迹。
鄧愈甚是欣慰,伸手将常遇春扶起,牽着他大笑着步入會客大堂。
分主臣坐定,沒等鄧愈開口,常遇春便先端起酒來敬向鄧愈道:“大帥氣度非凡,實是當世英雄,常某一介草莽,承蒙大帥看重,願爲大帥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常遇春面色誠懇,言語堅定。
鄧愈心中大喜,舉杯回道:“能得伯仁這等絕世虎将,本帥何愁大業不成,咱們幹了這杯!”
主臣二人一飲而盡,兩人都是豪爽之士,飲完美酒,不禁相視大笑。
随後,鄧愈宣布接風宴開始,慶賀常遇春的歸順,李恪、董清、呂珍等文武驚歎于鄧愈的識人之能,也紛紛敬酒贊歎。
會客大堂内氣氛熱烈,這一場酒宴自然是喝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