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鄧愈的強力反擊下,郭英中刀落馬,而徐達突破破虜軍将士的重重圍堵來救,卻被鄧愈抓住破綻,一刀砍中右臂。
刀鋒入肉,血流不止,那劇烈的痛楚,痛得徐達五官扭曲,‘啊~”,徐達血性爆發,竟然趁機一把抓住了鄧愈的虎翼流雲刀。
鄧愈見得,霸目微眯,徐達雖然是敵将,但這份剛猛卻值得稱贊,就在鄧愈設法要将徐達生擒時,郭英已起身持鞭來戰。
面對即将殺到的一對犀利鐵鞭,鄧愈雙臂臂力迸發,猛地抽回被徐達死死夾住的虎翼流雲刀,然後勒馬回身來戰郭英。
郭英先前有傷,又沒了坐騎,隻是硬擋數個回合,便被鄧愈殺得險象環生,不過,鄧愈想要一舉斬殺郭英卻也頗難,因爲稍稍恢複的徐達盡管沒有與鄧愈硬抗,卻每每在關鍵時刻發動突襲。
兩軍全面混戰,戰局陷入僵持,此時,謀略、智計能發揮的效用被降到最低,這樣持續下去,兩軍誰也無法獲得勝利,隻會共造一個血肉磨坊。
出于各種考慮,兩軍在夜幕降臨之際,很默契地選擇了鳴金收兵,破虜軍退回西城外的營寨,而朱軍則在華努特穆岱的接應下進入滁州城。
滁州校場,華努特穆岱率領一衆元軍殘兵向朱元璋跪請道:“鄧愈賊子謀奪揚州路,殘暴不仁,秃堅不花鎮守以及數萬将士慘重毒手,還請朱鎮撫爲我等報這血海深仇,我等願受朱鎮撫統領,肝膽塗地,萬死不辭!”
華努特穆岱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三千餘元兵齊聲大喝道:“我等願受朱鎮撫統領,肝膽塗地,萬死不辭!”
朱元璋聞言大喜,于是先向一衆元軍殘兵好言安撫,然後又向衆人承諾必定會剿滅破虜軍,以報此仇。
至此,朱元璋輕而易舉得到三千餘兵馬,且這三千餘人都對破虜軍恨之入骨,如果與破虜軍對陣時指揮得當,必能以一當二。
回到滁州鎮守府,朱元璋将衆将招來議事,朱元璋見華努特穆岱面色恭謹,于是朗聲笑道:“哈哈哈,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華努特千戶果然是俊傑,如果不是得到你的幫助,本鎮撫怎能輕易拿下滁州城,并獲得三千可用戰力!”
華努特穆岱聽言心中大喜,不過,他剛投入朱元璋麾下,還不清楚朱元璋的脾性,不敢太過張揚,于是謙虛地答道:“上位謬贊了,末将隻是獻上綿薄之力,之所以能成事,主要還是靠耿将軍的妙計!”
“哦?這話怎麽講?”
朱元璋枭目一眯,于是望向耿再成,耿再成拱手作揖,當下将他和華努特穆岱謀劃除掉秃堅不花之事告訴朱元璋。
朱元璋聽言哈哈一笑,十分高興,在他旁邊的徐達也笑言道:“德甫雖然身形魁梧,但卻生有一顆玲珑心,頗通用兵之法,有此良将,實在是上天庇佑上位!”
“哈哈哈,德甫文武雙全,日後成就必然不凡。天德,眼下我軍内如湯鼎臣(湯和)、郭振嵘(郭興)、馮宗異(馮勝)、馮宗元(馮國用)都是當世人傑,有這些才俊輔佐,何愁大業不成!”
朱元璋朗然而笑,徐達拱手祝賀,心中也是欣喜不已。衆人談論白天戰事時,朱元璋忽然眉頭一皺,向徐達問道:“這李恪智略不凡,排兵布陣,穩若泰山,動則殺機無限,實在不可小觑,不知天德可有計策對付他!”
“上位稍安勿躁,李恪雖然有大才,但畢竟隻是凡人,且他年歲不大,閱曆有限。眼下我軍據有堅城,已占得地利,加上我軍兵力足有一萬,是敵軍兩倍之多,又占得人和。至于天時,不是凡人能夠掌控,所以,天時、地利、人和,我軍已占其二,豈有不勝之理!不過,獅子搏兔,尚需全力,眼下上位暫且靜觀其變,看那李恪如何調配,我們再做應對不遲!”
?“哈哈哈,天德所言有理,如此便如你所說,先讓将士們養精蓄銳,靜觀其變!”
第二天,朱軍斥候探得消息回報,言破虜軍棄了城南營寨,合軍于城西大寨,朱元璋聞報暗笑道:“城南營寨占據要道,恰好可以和城西營寨做掎角之勢,鄧愈竟然将他舍棄,實在是無謀!”
徐達卻是神色凝重,在書房内往來踱步幾趟後,沉聲回道:“我的看法和上位有所不同,破虜軍兵力不足,如果分守兩個營寨,必定被我軍各個擊破。哎,沒想到這鄧愈竟然早我一步,先将北邊的兵馬收攏,錯失良機,實在可惜!”
朱元璋一聽,眉頭頓時深鎖,當即向徐達問策,徐達沉思一陣,對朱元璋說道:“我軍這次出征,首要目的便是開疆拓土,而不是與破虜軍殺個你死我活,眼下我軍已占據滁州,而來安、六合、全椒等地也即将爲我軍所有,沒必要再将破虜軍逼得那麽緊,破虜軍還有一戰之力,與其逼得他們和我軍拼命,不如等他們糧草、辎重耗盡,再銜尾追擊!”
朱元璋聞言微微颔首,便安下心來,靜等破虜軍撤兵。
城西破虜軍大寨,由于戰事不利,議事中的中軍大帳内氣氛比較沉重,隻聽鄧愈憂聲道:“眼下朱軍已入滁州城,我軍與鞑子惡戰良久,兵士疲倦,而朱軍新到,我軍難擋其鋒芒。更糟糕的是,來安、全椒、六合等地守軍傳來消息,他們正遭受朱軍進攻,如果再不派遣援軍,這幾處要地都将丢失!”
董清聽到朱軍竊取了破虜軍征戰的勝利果然,當即憤然喝道:“大帥,朱元璋狗賊與鞑子勾結,實在是罪該萬死,我願領本部兵馬,親冒隕石殺入城中,以除逆賊!”
董清話音剛落,呂珍當即出言反駁道:“此言不妥,朱軍兵馬是我軍兩倍,且又占了城池,我軍如果強攻,隻有敗亡一種結果,不如留下一支人馬拖住滁州的敵軍,其餘人馬急救來安、六合、全椒等城!”
“這樣一來,豈不是要将滁州城放棄?我軍爲奪取滁州城,可是犧牲了近萬将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我軍養精蓄銳,便可以卷土重來!”
“可是,可這讓人如何甘心?”
董清、呂珍二人争鋒相對,争得面紅耳赤,鄧愈聽得煩躁,當即猛地一拍帥案,兩人見鄧愈發怒,立即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