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再興聽罷,應聲飛馬沖出,爲保萬一,李伯升不敢離開張士誠身側,留在他身邊貼身保護。
嚴再興虎眉直豎,惡眼圓瞪,徑直來取張棋,張棋心知不是嚴再興的對手,不敢托大,勒馬便逃。
此時恰好孟哲策馬截殺過來,張棋哪裏敢停,在危機逼迫之下,傾盡全力奮然一擊,槍出如若閃雷般刺向孟哲的脖頸,孟哲反應不及,被刺個着實,滿臉驚愕地落馬而死。
嚴再興在後看得眼切,怒喝連連,死追着張棋,不久,鄧愈引軍殺入戰場,張士誠聽得背後喊殺聲洶湧撲來,又是大吃一驚,與此同時,葉德新與趙世雄也各引一部兵馬趕來與張士誠彙合。
而張棋沖回胡大海所部兵馬的陣内後,也與胡大海一同回身反殺,與鄧愈所引兵馬前後夾攻,周軍不敵,潰敗而逃。
張士誠、葉德新在趙世雄、李伯升等将的保護下,死戰逃脫,兩軍厮殺良久,都是筋疲力盡,破虜軍沒追出去多遠,便收軍退回盱眙城。
于此,在謀臣猛将的鬥智鬥勇下,兩軍将士厮殺了一天一夜,先是周軍占盡上風,大敗破虜軍,後來破虜軍反占回上風,最後大敗周軍。
此役,破虜軍陣亡兵馬四千餘,周軍則陣亡了五千餘兵馬。盱眙戰場,破虜軍僅剩四千餘兵馬,而周軍剩餘兵馬也不過六千,可謂是兩敗俱傷!
八千破虜軍悍卒氣勢高昂地出戰偷襲周軍大營,可回來時,卻隻剩下不到一半的殘兵敗将,一路上,鄧愈腦中不斷回放近期發生的種種,一切如夢似幻,刺激而精彩。
說來,兩次被葉德新算計,鄧愈感慨頗多,穿越後,首戰逃過死劫,并斬殺大敵巴圖,次戰大勝曆史留名将領張士義、呂珍,再戰幾乎全滅張士誠的先鋒軍,讓鄧愈有些飄飄然,以爲古人也不過如此。
可一遇到葉德新,這個元末時期水平處于中高檔的謀士,鄧愈便發現,自己的腦細胞嚴重不夠用了,每每自己胸有成竹的事情,卻被人算計的死死的,自己似乎越自信,輸得就越慘!
有時候,鄧愈挺羨慕那些穿越同行們,一穿越就智計百出,縱橫捭阖,什麽枭雄朱元璋,什麽狠人陳友諒,什麽半神劉伯溫,什麽牛人徐達,隻要稍稍動動穿越身份這個金手指,他們這些古代智者能人,通通不夠看。
同時,鄧愈自己也心裏清楚,如果不是穿越占了鄧愈這個好坑,如果不是有智将李恪、胡大海,猛将董清、張棋、鄧銘輔佐,自己在元末這群雄并起,吃人不吐骨頭的亂世,可能連三天都混不下去。
身處亂世中的古人,他們的智慧異常強大,并不能以現代思維進行揣度,通曉曆史,多了六百多年的見識,在某些方面确實助力很大,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比古人智高一籌。
而鄧愈自己要想在元末亂世站穩腳跟,就不能以世外高人的姿态去指點江山,而是必須融入這個時代,用自己的心去感受這個時代的心跳。
想到自己差點被葉德新玩殘,鄧愈不禁心有餘悸,同時,對招募元末猛将名臣,有着更爲迫切的期待。
自己打仗不夠犀利不要緊,隻要多招募幾個能征善戰的猛将就行,自己思考問題不夠周全不要緊,身邊多配備幾個智腦就成。
鄧愈暗暗告訴自己,放低身子,融入這個時代,招募賢才,知人善用,虛心納谏,這便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要走的路。
看着遠方漸漸清晰的城池輪廓,鄧愈眼中猝然迸射銳利神光,仿佛要将整個世界都裹挾在内,口中喃喃道:活着便是爲了征服,這天下終将成爲自己的戰利品!
另一邊,張士誠回到營寨,思前想後,心知這次大戰周軍不敗而敗,全因自己當時疑心過重,一時間,無窮的悔意湧上心頭,加上連受驚吓,腹部箭瘡發作,痛不欲生。
周軍衆将見張士誠如此,吓得連忙請行軍醫者救治,醫者診斷完,谏告衆人:十天之内,切莫再讓張士誠披甲上陣,否則病情加重,後果不堪設想。周軍衆将當即謹記在心,小心看護。
兩日後,張士誠與葉德新議事,葉德新認爲破虜軍戰力枯竭,已成強弩之末,隻需再調集一支生力軍,發起雷霆攻擊,便可一戰而下盱眙,取鄧愈首級。
張士誠認同葉德新的建議,當即派人快馬通傳鎮守高郵的張士德,命其發兵一萬,速速趕往盱眙城助戰。
盱眙城,破虜将軍府内,此時鄧愈正召集麾下文武商議破敵之策,隻見鄧愈端坐高堂,李恪爲左手第一位,胡大海爲右手第一位,右邊第二位爲傷勢還沒痊愈的董清,第三位爲張棋,第四位便是新近投入鄧愈麾下的呂珍。
卻說,一月前,鄧愈派遣劉蟄、張航潛入高郵城營救呂珍的家眷,劉張二人不負所托,借用李恪的妙計,将呂珍的家眷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出高郵城,之後,張士誠派人大範圍搜捕,劉、張二人領着一衆破虜軍斥候與周軍搜捕隊伍鬥智鬥勇,終于在昨日回返盱眙城。
呂珍見家人到來,心知事已無可挽回,又從妻兒口中得知,自他被俘後,他昔日的好兄弟不僅刮分了他的家财,還派人将他的家人軟禁,頓時心中火氣上湧,不再猶豫,毅然投入鄧愈麾下。
呂珍的投靠對于破虜軍來說,确實是一大喜事,可破虜軍此時面臨的局勢依舊十分險峻,盱眙城可戰之兵不足五千,且久經惡戰,疲憊多傷,而泗州城的可戰之兵也隻有三千餘人,由傷勢好轉的鄧銘鎮守,泗州城自顧不暇,基本上沒有能力支援盱眙城。
相反,城外的張士誠雖然也隻剩下不到六千疲兵,但他的大本營高郵府,卻是可以在短時間内再輸送少則一萬,多則兩到三萬的援兵,如果沒有外部因素幹擾,繼續這樣僵持下去,破虜軍将必敗無疑。
破虜軍衆文武都因局勢不利而憂心忡忡,鄧愈也不例外,不過,鄧愈心中隐隐藏着一絲期待,他在等一個曆史事件的發生,這個曆史事件關乎張士誠的命運,也與他鄧愈的命運緊密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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