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嘩然,記者們七嘴八舌地詢問究竟。做新聞記者的哪個不喜歡挖内幕?一聽到飛狐說是有肮髒黑幕的,記者們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拼命地往前擠。
飛狐臉上換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本來我不想說的,也被命令不能說,我也本來打算徹底把它遺忘。可是,當今天早上看到我那無辜的1o個艦長被押送去國際仲裁法庭的時候,我無比痛心。因爲那是有人逼迫我這樣做的,要我挑選這1o個人來背這個黑鍋,把罪名坐實到葉弘殿下頭上。那1o名艦長是我忠心耿耿的部下,被我挑去背這個黑鍋也毫無怨言。可是,我痛心,我承受不了我良心的譴責啊!”
閃光燈紛紛閃亮,記者們七嘴八舌地詢問:“請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飛狐沉痛地說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本來也不想說,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是我們敬愛的皇帝陛下龍武天子命令我這樣做的!爲了打擊他的敵人葉弘殿下,不惜一切手段!”
現場頓時一片大嘩。神風帝國仍然是封建帝制,忠君愛國的觀念仍然深入人心。飛狐作爲帝國三大将之一,還是龍武還在太子時的三大支柱之一,現在竟然公然指出龍武的黑幕?
飛狐雙手虛按,示意衆人安靜,繼續沉痛地說道:“忠君愛國是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可是現在照着皇帝陛下來做這件事,又讓我的良心實在不安。過去的38個小時裏,我每個小時都在忍受着良心的譴責和煎熬。直到現在,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如果忠君愛國要建立在違背道德的基礎上,這樣的忠君愛國又有什麽意義?爲了良心,爲了道德,爲了正義,我隻能選擇不忠!”
台下的各國記者們更加激動,連連追問:“那麽問題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飛狐舉起手中的一個黑色u盤,沉痛地說道:“證據都在這裏。龍武天子秘密命令我選派1o個替死鬼去攻擊紅十字會,然後栽贓給葉弘殿下。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實在肮髒,暗地裏做下了錄像,我這就把他公之于衆,各位請看……”
他正要把u盤插進電腦播放錄像時,胸口突然冒出一朵血花。飛狐的u盤頓時掉在地下,捂着胸口,瞪大雙眼向後倒下!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歇斯底裏的尖叫聲。鏡頭到這裏也亂晃起來,影像模糊不清。飛狐的護衛背起飛狐迅撤退,其餘的人則立即進行搜索,尋找狙擊手,槍聲大作。
至于那個掉在地上的u盤,混亂中不知去向……
陳浩從電視裏看到這一幕,摸了摸大背頭,哈哈大笑起來:“這一槍打得好,打得妙啊!無論這個u盤裏到底有什麽内容,扶風這個鍋都背定了!帝國即将生更大的内亂了!看他還有什麽心思顧得上跟我們争奪千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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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武也看到了這個電視新聞,立即跳了起來,毫無風度地大吼道:“是哪個電視台放出來的?立即查封了他!無恥!污蔑!”
他在指揮部裏不停地走來走去,咬牙切齒:“飛狐啊飛狐,枉朕一直把你視爲心腹,原來你竟然是葉弘那厮的内應!難怪總是告訴朕不可相信雪月和輕舟,難怪那麽積極地替我研究毒藥毒死……難怪打仗總是失利!原來都是故意陷害朕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對一旁呆若木雞的臣下大叫道:“立即收回飛狐和輕舟的兵權!他們可能會帶兵投敵!”
事情已經太晚了。隻是片刻之後,帝國北方葉弘控制下的電視台播放了另一則特大新聞,身穿軍裝的輕舟,在一群護衛的環繞下,對着攝像機和記者,艱難地宣布,有君如此,不願愚忠,輕舟這個大将封号還給帝都,恢複本名杉木。但他也不願舉兵投敵,隻願保持中立,不再過問帝國内戰之事!
不過,他的神情十分古怪,細心人也從新聞畫面裏,依稀看到了手槍的反光,就頂在他的後腰上。很明顯,他是被脅迫的。
而飛狐的屬下副官,則代表飛狐宣布,飛狐的封号還給帝都,恢複本名矢野,帶領艦隊效忠葉弘殿下,向這個絲毫不知人間有羞恥事的昏君宣戰!
至于理事會,則也遺憾地表示,差點冤枉了好人,制裁葉弘之事就此作罷,維和部隊撤離帝國,不再過問。白蒼蒼的理事會秘書長魯南在布會上搖頭歎息道:“唉,這孩子,真是讓我無語啊!理事會本就是組織起來維護世界真理和正義的,你這樣做,真是讓我情何以堪啊!”
他一邊充滿正義感地宣布着,一邊偷偷摸了下口袋。裏邊有一張無記名卡,存着價值2oo億摩利币的公司股份。
至于是誰送的,那還用說麽?
龍武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這一切,狂怒地吼道:“滾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海軍大臣不怕死地上前幾步,小聲道:“陛下,最新戰報,神樂全境的艦隊基本都已宣布效忠葉弘,隻有少部分撤了回來。這些叛變的艦隊,正在壓向……”
葉弘吼道:“朕說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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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西面的艦隊大決戰草草收場。帝**的龐大艦隊一時無法完全吃掉聯邦軍艦隊,而帝國境内叛軍大兵壓境。萬般無奈之下,龍武将艦隊主力撤離,火回救帝國解危,在雲中和葉弘的叛軍大戰。雖然暫時是打了個平手,但葉弘的地盤,已經是據有了北極海、九州和神樂三個州,除了沒有衛星、潛艇和彈道導彈等戰略武器,艦隊已經完全可以和帝**對抗了。
帝國内戰局面再次改觀,千葉形勢,也再次生了微妙的變化。
仿佛是事先約好的,林思豪和胡立飛口頭上答應出兵壓向聯邦邊界,但也隻是應付了事,任龍武再三催促也是左推右推不來真的。陳浩自然也沒當一回事,繼續将主力保持在赤木州和千葉西部并逐步推進,日夜不停地破壞帝國在千葉的藍金開采企業設施。帝**名義上是占據着藍金礦藏,但能利用的少到可憐,短期内也不可能馬上就建造出戰艦,還是占不到絕對優勢。
已經平靜下來的龍武,在全息通訊上跟雪月談話:“雪月愛卿,朕要全力平叛,千葉之事就托付給你了。帝國三大将就隻剩你還站在朕這邊了。杉木也好矢野也好,都是無恥的叛徒啊!朕誓要将他們千刀萬剮!”
雪月躬身道:“謝陛下信任,可是千葉一戰已經證明,紗織缺乏統兵決戰的才能,難以擔當大任,還是請陛下另選良将爲要。軍國大事非紗織所長,隻會誤事,請陛下三思。”紗織,是她的本名。
龍武皺眉道:“愛卿推三阻四,莫非也是聽信了矢野的無恥謊言,對朕心存不滿?”
雪月躬身道:“紗織不敢,隻是實在無此心力腦力,千葉若在紗織手上丢失,萬死莫贖。”
龍武催逼再三,雪月隻是推辭。最後,龍武隻得說道:“罷了!既然愛卿無心爲朕分憂,朕隻能重選三大将人選,到時你就隻能回複平民身份了!”
雪月躬身道:“紗織不能勝任,愧食君祿,陛下若能另選,實是帝國之幸。”
龍武搖了搖頭,長歎一聲,挂斷了通訊。他倒是想火,可是沒法火。怪罪了紗織容易,但若是因此而失去紗織背後龐大家族的支持,那就是一切玩完了。
雪月站直腰,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對莎莉道:“看來我總算是能擺脫這個無聊的虛名了!”
莎莉攤了攤手:“将軍,我看沒那麽容易。你爹不會放棄千葉的藍金的,絕對不容許他人擔任此職。他會另想辦法保住你的。”
雪月嗯了一聲,皺起眉頭,沉默了好大一會之後,輕聲道:“就怕是我最擔心的的事情就要出現了!”
莎莉小聲問道:“你說的是……”
雪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氣道:“做人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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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政府的地下密室裏,方德勝和馮光也在密謀。
方德勝眉頭緊鎖,馮光垂手站立在一旁一旁,也是滿臉凝重。
良久之後,方德勝才長歎一聲:“雖然是押對了寶,可是送走瘟神,來個殺神,對我們而言也絕不是好事情。”
馮光道:“是。葉弘施行此計,隻顧及他的謀朝篡位,壓根就沒考慮我們的處境。我們似乎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方德勝冷笑道:“扶風想要藍金,葉弘又何嘗不想?他雖然答應給我們完全獨立,但恐怕隻是畫餅一張。唯有實力能夠說話,靠他的承諾,根本就不可靠。”
馮光歎道:“但是若無他來推翻扶風,我們也無力争取真正的獨立。扶風不死,大唐不立啊!”
方德勝陰沉着臉道:“那就隻有繼續加緊壯大實力了。魯南那老不死的,送了多少錢都不管事的。我看他巴不得多幾個人送錢,好收到手軟。别送錢給他了,我們拿這錢去加緊擴編艦隊吧!不惜一切代價,壯大到能跟聯邦和帝國對抗的程度,然後來個漁翁之利!”
馮光道:“是。陛下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