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各自散去。那兩個沒打過唐笑雨的人臨走時都狠狠地瞪了唐笑雨好幾眼,緊握右拳舉到臉側,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表示此事沒完,還有得打。唐笑雨表面上滿不在乎,心下暗暗愁。雪月和他商量的是保持低調,誰能想到一過來就要挨揍。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或許捱上幾頓打讓他們放松警惕才是真理。
可現在打也打了,還能怎麽辦?
趙天龍剛才一直袖手旁觀,此時走了過來,幫唐笑雨拍了拍身上沾的塵土,溫言道:“你麻煩大了,一來就惹到了兩個最難惹的主。他們平日裏就比較強橫,現在在一群人面前被你打敗,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今後要更加小心了。”
唐笑雨心下暗罵了他一句,面上卻假裝感激道:“是,謝謝趙長官。可是我身爲聯邦軍的一員,現在也和大家一樣成爲俘虜,進到這裏第一天就挨打,我怎麽能忍氣吞聲?同爲俘虜,不是應該齊心協力同舟共濟嗎?”
趙天龍呵呵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難免有矛盾的。我先帶你去宿舍吧!路上邊走邊說。”
路上趙天龍拐彎抹角地問他怎麽有這麽好的身手,舉手投足間就打了兩條大漢。唐笑雨知道他是懷疑自己作爲才訓練半年的新兵而有如此身手,便推說自己參軍前就學過一些拳腳,練了好幾年的自由散打。趙天龍雖然将信将疑,卻也沒再多問,隻是告訴他,今天出手攻擊他的兩個人,那個高大大漢叫魯志飛,其後背後出手偷襲的叫侯德保,兩人交情相當不錯,都是教官。
唐笑雨差點笑出聲來。這兩個搞笑的名字,是誰想出來的?他們爸媽是故意整的嗎?看來一定不是親生的。
宿舍在大操場另一邊。兩人走過大操場的時候,正好看到6輛帝**的軍車滿載着身穿灰藍色制服的聯邦軍俘虜朝門口開去。趙天龍停下來看着,直到軍車消失在視野之外,才歎氣道:“這回又不知是誰要遭殃了。”
唐笑雨心下恍然,這就是被飛狐帶去做苦力的俘虜了。不過此刻,他當然還是得明知故問:“那些軍車帶走他們幹什麽?不會是拉去槍斃吧?”
趙天龍道:“這倒不是。我管理的新兵裏也有被拉出去的人,晚上就會回來。我也問過,說是拉出去做苦力,建設反步兵壕溝工事,架設鐵絲網。”
唐笑雨道:“看來他們不想白白浪費糧食。”
趙天龍道:“也許是吧!”
唐笑雨繼續明知故問:“那你怎麽說不知是誰遭殃?”
趙天龍道:“被拉出去做苦力,難道不是遭殃麽?”
他顯然并不信任唐笑雨,不想告訴唐笑雨實情。唐笑雨也不想暴露自己知道這一切的事實,假裝恍然大悟:“說的也是。無論誰被拉出去做苦力都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兩人又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不久後就到了宿舍。
這些宿舍都是些隻有一層的簡易建築,估計是派工程兵匆匆建成的,因爲這并不是用磚砌起來的鋼筋混凝土建築,而是用鐵闆臨時搭建的,屋頂是石棉瓦。這其實就是棚屋而已,隻是因爲要居住的人很多,每一個棚屋都建得很長,估計有上百米長,分成一個個隔間。這樣的簡易棚屋,略數一下,起碼有2o座。沒辦法,俘虜太多了。
趙天龍帶着唐笑雨走到一間門上噴着418的房間前,舉手敲了敲門,大聲叫道:“開門!我是趙天龍!”
過了一會之後,房門才打開,一個年輕人把兩人迎了進去。
這個房間給唐笑雨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大,長起碼3o米,寬7-8米,兩邊擺放着雙層鐵架床,上下鋪的床位。粗略計數也有4o多張床,也可能是5o張1oo個床位。此刻各人有的坐在自己床位上,有的躺着,還有的在看電視。電視是挂在牆上的,兩頭各有一個,正放着千葉官方電視台。房間通風不錯,還挂着不少電扇,既能通風,也能送涼,所以空氣質量還不錯。
第二眼印象是不太友好。不少人都注意到跟着趙天龍進來的唐笑雨,打量着他,目中流露出的都是戒備和警惕,顯然并不歡迎他的加入。
沒等唐笑雨打量清楚,趙天龍把他引到一張空着的床位前,對他說道:“這就是你的床位,你以後就在這睡。生活用品和制服我一會給你申請。”又對衆人大聲道:“都注意了,這就是大家的新室友,來自楚江訓練營的方唐。他的訓練營隻有他在這邊,大家多多關照他。”
唐笑雨向衆人打了幾個鞠躬,微笑道:“請大家多多關照!謝謝!”
衆人有的禮貌些的便點頭爲禮,有的幹脆都沒搭理他,繼續看電視。
趙天龍介紹完唐笑雨,又走到遠處跟幾個人交代了些什麽便離去了。然後自然照例有舍長之類的人過來,跟唐笑雨客氣地握了握手,說點歡迎歡迎之類的話,随口問了幾句,便也走開忙自己的去了。
唐笑雨自己在床位上坐了下來,暗自思索。
這個床位是下鋪,顯然是新近才空出來的,之前住有人,枕頭床單都齊全,床下還有個小儲物箱,當然上了鎖的。
顯然,之前住在這個床位的人,曾經被拉出去做過苦力,然後“病倒”了吧?
※※※
嘩啦啦。
唐笑雨隻穿着褲衩子,站在淋浴噴頭下洗澡。水的溫熱調得很合适,暖而不熱,舒适酣暢。
隻是他的樣子還是有點獨特,旁邊的人都是脫得精光,一絲-不挂地洗澡,他還穿着褲衩子。
事出必有因。
這一天中也沒有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午飯過後趙天龍親自送來了唐笑雨的日常用品和俘虜制服,把他床下的小儲物箱換了一個給他。
宿舍裏其他人,少數人繼續呆着看電視,絕大多數都出去打籃球踢足球,期間帝**士兵還進來巡查過幾次,但誰也沒對唐笑雨多加注意,也沒什麽人跟他說話。
事情明擺着,整個宿舍的人,都不歡迎他的加入。
唐笑雨也不在意,隻是躺在床上,枕着雙臂假裝呆。他沒敢多加打量這裏的一切,因爲他注意到有好幾雙目光躲在暗處偷偷注意着他。唐笑雨心下暗笑,站起來走了兩步,那些目光的主人便又縮了回去,繼續看電視。
晚飯後自然要洗澡的。這下,事情來了。
澡堂有好幾個,因爲人多嘛。唐笑雨端着自己的臉盆毛巾肥皂去其中一個澡堂洗澡的時候,注意到背後有好幾個人跟蹤自己。唐笑雨心下打了個突,心知來者不善。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事情要來了吧?
嗯,這就是他穿着褲衩子洗澡的原因。
果不其然,他背着身子面朝牆壁沖去身上泡沫的時候,後面和左右兩邊都有人圍了過來,一人嘿嘿笑道:“小兄弟,你這樣洗澡是洗不幹淨的!”
唐笑雨默默地把毛巾打濕,搭在肩上,慢慢地轉過身來,淡淡的道:“我喜歡這樣洗,你管得着嗎?”
這下看清楚了,這群人共有5個,兩個是早上被他打敗過的魯志飛和侯德保,另有三個比較年輕的,看起來像是跟班小弟。這5個人都是脫得精光的,任由某個東西在胯下晃來晃去。
唐笑雨也沒興趣去看他們的某樣東西,隻是淡淡地看着這5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不得,又要打一場了。
魯志飛嘿嘿笑道:“身爲教官,關懷新兵是我們肩負的責任,有必要指導一下你。你這樣子洗澡,重要部位和你的褲衩子連續反複交叉污染,怎麽能洗得幹淨呢?難道是因爲害羞?”
侯德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都是大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要不,我幫你解除束縛,解放身心?沒必要用充滿感激的目光看着哥,哥隻是一個傳說。”
唐笑雨淡淡的道:“我很好奇,我們同爲聯邦軍俘虜,怎麽你們就能團結在一起,我一來就被你們欺負?難道你們有基情,每天晚上互相爆菊?”
侯德保笑嘻嘻的道:“小兄弟,你想得太多了,我們都是聯邦軍官,深受愛國主義和正當價值觀的教育,都是滿腔正氣,以身作則教導下屬新兵的。不然我們怎麽做的教官?你的軍銜是什麽?”
唐笑雨冷冷的道:“我是少校,你又是什麽軍銜?”教官們最高軍銜是上尉,能升到校級軍官的都不用做教官了。唐笑雨料到他們要以軍銜壓人,幹脆先下手爲強,先将他們一軍。再說他也沒撒謊,那個馮光不是代表大唐政府給了他少校軍銜?秘密任命書都給他了。
魯志飛和侯德保自然不會相信。侯德保又笑嘻嘻地說道:“下士,對長官撒謊是要體罰的。我們早已摸清了你的底,你是來自楚江訓練營第**隊的一個下士,居然敢對長官撒謊。不好意思,下士,我要罰你馬上做1oo個俯卧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