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搶着道:“走不動路就找胖爺啊!胖爺毫不介懷背着你們兩個妹子走路,信不信胖爺我可以左手抱着一個右手再抱着一個,所謂左擁右抱……”
張甯甯喝道:“閉嘴!從來沒見你正經過!秦天柱,我還一直想問你,今天你爲什麽用戰友的身體擋子彈?”說着瞪視着他,目光炯炯。唐笑雨頓時也想起那時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心下一震。
柱子大大咧咧地說道:“胖爺還以爲什麽大事,原來是這破事!沒錯,我是用他擋子彈了,但那是在他已經身受重傷絕無可能救活的情況下!人都打成那樣了,又是在混亂的戰場,我們根本沒有醫務兵,就算有也做不了手術,他最後還是死,而且死得極其痛苦和凄慘。胖爺這麽一下,既能幫他早點解脫痛苦,又能救我自己的小命,而救了我的小命呢,又還能幫夏大小姐多抵擋一陣,好讓她能安全地接近機甲兵。于公于私,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
張甯甯見他竟然是問心無愧,還扯出一大堆歪理,氣得臉色白:“歪理!你是不是看我受了傷無力懲處你,所以你就這麽放肆?你知道什麽是戰友嗎?那是主動幫你抵禦攻擊而不能是被你硬拉着去擋子彈的!你這樣做,心下有沒有想過,那是你的戰友,不是敵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輪到你身負重傷,爬在地上渴望救援的時候,别人也效仿你的做法,把你拉起來擋子彈,你會怎麽想!”
柱子道:“胖爺要真有那樣的時候,沒說的,拿我去擋子彈還能讓我死個痛快,我隻會感謝他,死了也不會去找他索命!”
張甯甯怒道:“閉嘴!如果我們的士兵全都是你這樣子,哪來的戰友情,哪來的凝聚力和戰鬥力?你跟着我訓練了半年,竟然都是左耳進右耳出麽?你……你給我滾!”
唐笑雨見她越說越激動,胸脯一起一伏,顯然氣得厲害,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長官别激動,先歇口氣。柱子,趕緊跟長官道歉,然後去那邊監視他們的動向。快去!”
柱子攤了攤手,也不道歉,拽起木棍走到另一邊。
張甯甯怒氣未消,又瞪着唐笑雨道:“你天天跟這種人混在一起,稱兄道弟,别當我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擔心你将來的行爲舉止和他一模一樣,哪天我受了傷你也會拉起我給你擋子彈!”
唐笑雨尴尬道:“絕無此事!我是和他在一起,但我的爲人你是清楚的!”
張甯甯道:“人心隔肚皮!”
唐笑雨:“……”
張甯甯哼了一聲,又瞪了一會唐笑雨,恨恨的道:“幸好你分到部隊後不是和他在一起,不然我還要天天擔心你被他同化!哼!好了,不說了,我們跟北極熊談判吧!”
※※※
衆人談判時天色已晚,瑞拉斯人在現場晃亮了兩根冷光棒照明,衆人圍着冷光棒相對而坐。雖說這裏離戰艦不算遠,但林密枝繁,一點淡淡的冷光還不至于被戰艦現。
獠牙部隊的人之前爲和平接近把裝備放在附近沒帶,此刻自然都帶上了,一來是講究武器不離身,二來也是想給聯邦軍人們一個潛在的威懾。
柱子對唐笑雨叫道:“唐……阿雨,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看電影的時候,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帶着武器談判?”
唐笑雨望了望對面的瑞拉斯人,答道:“黑社會談判分地盤的時候,用槍吓唬對面。誰的人多,誰的槍多,誰就威風。”
克勞斯基眉頭一皺,吩咐道:“把武器都放在旁邊,不要拿在手裏讓人覺得我們小氣。”又對張甯甯說道:“我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們此來是要收集帝國新型毒氣彈的資料。相信你們也已經現了,你們雖然中了毒,但外表上基本上和沒中毒沒什麽差别,但那些吸入毒氣太多的當場就死。帝國就是打算研制這樣的毒氣彈投入使用,讓對手有苦說不出,理事會也無法譴責。這種毒氣他們内部稱爲xo 1oo1。眼下毒氣彈我們暫時拿不到,帶些中了毒的人體資料回去也行。那些屍體都已經被銷毀了,我們得不到,幸好你們還有三個中了毒氣的。”
唐笑雨見他們的目光不懷好意地在夏雪兒身上轉來轉去,站起身來擋住他們的目光:“這中了毒氣彈的人體資料,請問究竟是什麽意思?”
克勞斯基呵呵一笑:“就是希望你們三個中了毒氣的,至少要有一個跟我們去瑞拉斯。我們保證人身安全,并給予可靠的醫療,隻是要配合我們做點研究。”
唐笑雨不假思索地說道:“行!我跟你們去!”
張甯甯和柱子同時叫道:“不行!”
他們的醫學專家拉斯沃夫也說道:“你的兩名戰友中毒症狀比你嚴重得多,急需治療,你可以緩一緩。”
唐笑雨道:“是他們走不動路,比我好欺負吧?”
張甯甯拉了他一把,低聲責備道:“瞎講什麽呢?你先坐着,我來跟他們說。”不等唐笑雨回應,她直接跟克勞斯基說道:“唐笑雨是我們這邊僅存不多的行動自如的人,可以保障我們幾個傷員的安全,我們少不了他。夏雪兒是個女孩子,我才不放心把一個女孩子交給你們。就他吧!安正睿。”說着伸手指向仍然人事不省的眼鏡。
瑞拉斯衆人都皺起了眉頭,顯然是覺得反差太大。夏雪兒是個女孩子,即使行動不便要人背着,這群大男人也是十分樂意,但背着一個男人跟背着一個漂亮女孩子,這感覺未免大有不同。
拉斯沃夫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個戴眼鏡的中毒太深,已經人事不省,萬一路上死了我們可不想負這個責任。”
張甯甯道:“怎麽?不願意要?哎,我以前聽說獠牙部隊的個個都是英雄好漢,今天一看,一個個連個主意都拿不定,左思右想,前怕背人後怕上當。真是愧對你們的獠牙軍刀啊!”
一個獠牙隊員立即拔出軍刀,呼的一下插在面前的地上,大聲道:“我卡馬洛夫指着我的軍刀誓,我們獠牙部隊的個個都是說一不二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會皺眉頭的鐵骨铮铮的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的英雄好漢!”
張甯甯輕輕搖了搖頭:“哎,你們明知道我身爲女子,又受了傷,無力舞刀弄槍的,還拿把刀來刺激我。哎,可惜我的軍刀留在營地沒帶出來,不然即使受傷也要跟你的獠牙軍刀比劃比劃,看看是我們的龍牙軍刀好還是你們的獠牙軍刀好。”
柱子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我們的龍牙好!獠牙是什麽呀?豬狗一類生的牙,我們的可是龍才擁有的龍牙!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能比嗎?”
那個卡馬洛夫滿臉紫脹,大聲道:“胡說九道!胡說十道!胡說……”
克勞斯基右手一舉,止住卡馬洛夫,對張甯甯道:“說了這麽久,不知這位長官怎麽稱呼?”
張甯甯道:“不敢,我叫張甯甯,你叫我張中尉就好。”
克勞斯基說道:“好,張中尉,我十分佩服你和你的部下,堅強果決,英勇不屈,就憑這點我也該贈送點紀念品給你。這是我的軍刀,現在敬贈與你!”說着把他的軍刀連鞘一起解下,遞到張甯甯面前。
張甯甯道:“我出門在外身上沒帶啥東西,來而不往非禮也,怎麽好意思接受?”
克勞斯基道:“無妨。送人東西貴在心意,不在貴賤。再說了,我很盼望你能把它帶回去跟你們的龍牙軍刀比較比較,看看到底是我們的獠牙好還是你們的龍牙好。張中尉身爲一群能力非凡的士兵的指揮官,想來說話是頗有分量擲地有聲的。”
張甯甯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身上隻帶了一副墨鏡,是我第一次參加全聯邦軍大比武獲得冠軍後買的,對我來說很有紀念意義,回送給你吧!”
兩人相互敬禮,相互贈了紀念品。柱子在一旁捅了捅唐笑雨,低聲道:“長官怎麽不把另一副大号的眼鏡送給他?那樣不是更有意義?”
唐笑雨對他翻了翻白眼道:“你能不能嚴肅點?”
柱子道:“啧啧,一看你這小子就是看上長官了,今天抱着她真是情意綿綿……”
唐笑雨:“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