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已經知道要想将秦銘強行帶走已是不可能,畢竟對面可是有十三尊聖境強者,她就算是再強也不可能鬥得過,甚至出手便會隕落在十三人之手。
至于一起來的那名老妪,也就是她口中的老祖宗,對方來的目的就是牽制住神冥殿的太上大長老,牽制的同時自己也不能出手,如今這個情況更是不能。
但秦銘手中的東西,關乎聖尼庵的某一件往事,甚至可以說能讓聖尼庵尋到一個機會,一個讓聖尼庵更加強者,超越其他大勢力的機會。
但那東西不屬于聖尼庵,一旦暴露開,聖尼庵可能會面臨滅宗大禍,畢竟那東西可是萬佛宗的至寶。
萬佛宗,那可是天之三州能排進前十的大勢力,盡管聖尼庵很強大,但與萬佛宗比起來卻還是太弱。
消息一旦走漏出去,萬佛宗必定會追查到底,到時候不僅那件東西得不到,甚至還有可能給聖尼庵招來滅宗大禍。
所以,不得已之下,她隻能拿聖尼庵來壓一壓神冥殿,希望能從這裏知道突破口。
隻是她太小看神冥殿,又或者說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當着神冥殿十三尊太上長老的面,且還是在他們神冥殿的地盤,單憑一句話就像帶走秦銘,完全就是異想天開。
不說對方能不能代表聖尼庵,就算是能代表又如何,神冥殿之所以屹立在亂魔州無數萬年不倒,除了自身的強大之外,還有一股不屈服任何勢力的心。
就算是在面對天之三州前十的宗門勢力,他們也絲毫不懼,畢竟一個宗門若是連這點決心與勇氣都沒有,又怎麽可能讓其他勢力信服。
莫說今日是秦銘,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名神冥殿普通弟子,他們也可能讓對方一句話就帶走,不然神冥殿便會人心不齊,甚至會猜測起神冥殿高層是不是值得信賴。
這種事在藍衣中年女子看來很小,但對于神冥殿來說,卻無異于挑釁甚至打神冥殿的臉,他們又怎麽可能同意。
“笑話,藍道友一句話想帶走我神冥殿的弟子,那好,張某再次也放出話,藍道友能否将她交給我神冥殿,我神冥殿日後定當厚報。”張九玄指着女菩薩說道。
盡管女菩薩身份特殊,但他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僅想看看對方的态度,更是想落下對方已經聖尼庵的面子。
“你......”
藍姓中年女子盯着張九玄,隻是她半天說不出話來,畢竟這樣的話是她首先提出,她若是反悔等于否定之前她自己說的話。
若是同意就更不能,畢竟女菩薩在聖尼庵身份特殊,雖說不是聖境修爲,也沒有太上長老的地位,但就連那位半步仙境的老祖都看重,單憑這一點,女菩薩在聖尼庵除了老祖之外那是第一人,她又怎麽可能答應,或者說沒有資格去決定。
見對面十三人不善的盯着自己,藍姓中年女子知道此事已不可爲,但如果讓她就此離去也不甘心,轉眼看向秦銘,硬着頭皮說道:“小子,本座以性命擔保,隻要你将那東西交出來,我聖尼庵與你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藍衣中年女子對秦銘說道。
話落,十三尊聖境太上長老紛紛皺起眉頭,沒等他們開口,卻見秦銘大笑起來,說道:“恩怨?呵呵,還真的是喜歡亂扣帽子,好,我倒是想問問你,我與你聖尼庵究竟有何恩怨?”
“你偷盜我聖尼庵的寶物,這難道不是恩怨嗎?”藍姓中年女子喝道。
“笑話!”
秦銘大喝一聲,也不怕對方是聖境強,一雙眼死死地盯着藍姓中年女子,令藍姓中年女子心虛不已,剛準備再說什麽,卻見秦銘再次開口道。
“你說我偷到你們聖尼庵的寶物,呵呵,真是奇了怪了,我怎麽聽說那萬佛缽乃萬佛宗的至寶,什麽時候成了你聖尼庵的寶物,嗯?”
什麽!?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驟變,尤其是那藍姓中年女子,她們此次來神冥殿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将萬佛缽得到手,可現如今不僅沒得到手,反而弄巧成拙,此事竟然洩露了出來,這讓她頓時慌了起來。
就連一向淡然的女菩薩,此刻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下去,她深知此事傳到萬佛宗的耳朵裏,那可就......
“藍師叔所說的乃是金剛菩提,并非什麽萬佛缽,你竟身負萬佛缽,看來萬佛宗不會放過你的。”女菩薩終于開口道。
她的話語很平淡,沒有一點辯解與撒謊的意思,給人一種原本就是那樣的感覺,但所有人都知道此時并非如此,但對方的說辭卻讓人沒有來由的信服。
“哈哈哈,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原來聖尼庵的女菩薩撒謊起來也臉不紅心不跳,我就想問問你如今爲一件外物撒謊,他日修煉是否會留下心魔,又或者說所謂的菩薩就這這樣的存在,我秦銘今日信服了,哈哈~~”
秦銘不由的大笑起來,不僅直指女菩薩當衆撒謊是否影響心驚,更是毫不保留的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爲的就是讓女菩薩看看,他與對方之間到底誰對誰錯。
此言一出,頓時如同一顆巨大的隕石落入大海之中,引發驚濤駭浪,在場神冥殿之人無一不臉色驟變,而女菩薩的臉上也顯現出掙紮之色,顯然是聽到秦銘的話,已經秦銘主動暴露身份,兩者相對比,讓她一貫平靜的菩薩心境受到莫大的沖擊。
對于修士而言,強大的修爲與心境是最重要的,但對于佛道修士而言,心境往往比修爲更重要。
修煉佛道功法,隻要有足夠的心境支撐,再高的修爲也都會在短時間内獲得。
如果說将心境比作裝水的杯子,那修爲就是杯中之水,若是心境不高不穩,就算有再多的水,杯子的容量就那麽多,再多的修爲也是無用。
女菩薩的心境很高,本來若是放在平日裏,即便撒謊也沒關系,畢竟她撒謊隻是口上說說,并沒有從她的心中過,也完全影響不到她的心境。
但如今秦銘不惜暴露身份,就是爲了直指女菩薩的本心,讓她對一句不從心中過的謊話,在心中不斷地詢問自己。
如同秦銘的何和文,是否不會影響心境,影響日後的修煉之途。
本來以她的心境高度,即便被人喝問又如何,隻要她的心不動,就算天塌下來又能怎樣。
可秦銘的聲音宛如魔音一般,在她的心理不斷回蕩,質問着她的本心。
與其說是秦銘在質問她,倒不如說是秦銘勾動了她的本心,她的本心在質問她自己,這就讓她強大的心境一下子就變得不問了起來。
如同一個巨大的杯子,裏面裝滿了水,但這個杯子上突然出現了很多裂痕,那些滿滿的水也就變得不穩了起來,甚至如果那些裂紋繼續擴散下去,很有可能令整個杯子都破碎,直接毀掉一尊女菩薩。
不好!
一旁的藍姓中年女子意識到不對,心中驚呼一聲,連忙出手将女菩薩給打暈,令她不至于胡思亂想。
隻是她知道這僅是權宜之計,畢竟女菩薩出現心境不穩,你是受外界挑動引起,這一劫隻能由她自己渡過去,外人根本幫不了什麽忙。
當她擡眼看向秦銘之際,眼神中閃現出濃郁的殺機,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畢竟十三尊聖境強者可都護着秦銘,一旦她出手,對面的十三人正好有理由對她出手,順帶着将女菩薩抹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并且,她也知道此刻發生的一切,那名半步仙境的老妪自然都知道,可女菩薩心境不穩都沒出現,顯然是被神冥殿的太上大長老牽制住,根本是有心無力。
“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小子,隻希望你能在神冥殿的庇護,逃過萬佛宗的追殺。”女菩薩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銘。
旋即,她抱着昏死過去的女菩薩消失不見,隻不過他臨走留下的話,卻讓秦銘心中暗驚不妙。
那話明顯就是在誅心,提醒神冥殿的衆人就算她們聖尼庵不追究,但萬佛缽的事已經傳開,接下來秦銘就要面對的就是萬佛宗的追殺。
而神冥殿若是繼續庇護秦銘,無疑是與萬佛宗爲敵,最後的結果很明顯,那将是引發神冥殿和萬佛宗之間的大戰。
而神冥殿雖強,卻絕對比不過萬佛宗的強大,光是聖境強者,萬佛宗就比神冥殿多上兩倍,更别說修佛的存在原本就比同階修士要強大很多。
這一刻,秦銘感受到一雙雙冷漠的眼神,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
不僅有十三道太上長老的眼神,更有之前出現在元天山脈的涅槃長老,以及那些被驚動的涅槃長老,甚至連一些普通弟子都朝這邊看來。
秦銘心中一緊,他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将是狂風驟雨。